金陵城,莫愁湖,岸邊。
“快救公子爺、快點快點,會水的、不會水的都給我下去,快快快!”
跟随着王公子的那群人中有貌似領頭的人在呼喝着周圍其它的家丁,而那餘下的四五個同是公子打扮的年輕人則全都怔在了那裡,他們看着花申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這麼年輕又不甚強壯的一個家夥居然把一個大活人說扔就扔出去了,還扔得那般遠,還好剛剛沒有說話,不然保不齊這家夥一發恨便會将自己也扔進了那莫愁湖中。
不過他們卻是忘了,在那王鵬舉說花申是兔爺的時候,他們曾是那般肆無忌憚的笑過,這些都被花申一一收在眼中,對于這些家夥,花申自當是沒理由放過的。
這些人看着花申不動,膽氣便也慢慢壯了起來,其中一個身着白色緞子長袍的年輕人沖着花申大聲斥責道: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是連王公子也敢扔?你可知他是誰嗎?”
“他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剛才你是這些人中笑得最歡快的一個,如此,這便夠了。”花申言罷,便緩步向說話的這人行去。
“你、你做什麼?你莫要過來!你可知我是誰嗎?得罪了我,定然要你在這金陵城中讨不得生活!”
那白緞子的二貨色厲内荏的叫道,同時還一步步的朝後退去。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隻要知道我要揍你便行了。”
花申這句話說罷,就猛然加速向前一沖,直奔那白緞子二貨而去。
這白緞子二貨見花申直奔他而來,當時便是媽呀一聲,随即轉身便跑,隻是這些成天酒肉、青樓的敗家纨绔,哪裡是花申這等體力超強的人所能比拟的?因此這貨還沒跑出三兩步,便被花申從後面給抓了個正着。
“嘿,别跑了小子,你跑不過我的。”
花申嘿嘿一笑,抓着這白緞子二貨的領子便将他轉了過來,繼續笑問道:
“白緞子公子,你剛才笑的不是挺開心的嗎?這會兒怎麼倒是跑什麼了?怎麼不笑了?笑吧,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麼,再說,今日你若是再不笑的話,我怕你日後便再也沒機會可以笑了。”
花申越說語氣越是發寒,到得最後一句說完,還咧着嘴呲着那一口的白牙向那白緞子二貨笑了笑。
這白緞子二貨聽着花申的話、又看着他那又笑、又呲牙、又咧嘴的表情全身止不住的一抖,哆哆嗦嗦的說道:
“你、你、你放開我,我、我便不、不、不再與你計較。”
“放開你?好啊。”花申嘿嘿一笑。
“當、當真?”
那白緞子二貨聽得花申願意放開他,心中很是激動,禁不住的就向花申又确認了一遍。
“那是自然,我是個實誠人,從不騙人的,說放就肯定會放,隻不過嘛。”
花申這話還沒說完,直接便擡手一拳打在了這白緞子二貨的鼻子上,跟着又是一個過肩摔,狠狠的将這二貨掄了個三百六十度後就給扔地上了,跟着又接了一句:
“隻不過嘛,利息,我還是要收些的。”
此時那摔在地上的白緞子二貨正滿臉青紫的憋在那裡作不得聲,這倒不是吓得,隻是當人的鼻子被急速重擊的時候一時半會是出不了聲的,這就是疼到極緻的表現之一,再加之這二貨又被花申給狠狠的摔了一下,隻這一下就差點讓這他背過氣去。
片刻後,這二貨才總算将這口氣給緩了上來,随後便是一聲慘烈的嚎響徹四方,這聲慘叫一起,除了那王鵬舉的家丁和正在湖裡救他的人以外,其餘人等立做鳥獸散,心中直喊,這厮太兇殘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莫不是也要被他揍一頓才舒服麼?
于是這一轉眼的工夫,十幾、二十号人就呼拉拉的跑了個精光,花申也不追他們,至于那位躺在地上慘嚎的白緞子則已然被自己的家丁架着跑了,花申也懶得追,隻要那無差别開嘲諷的王朋舉還在就好。
花申在這扔人打人搞得歡快,那康公子卻是看呆了眼,他平日裡與這王鵬舉多有不和,但多是口角上的争風,彼此間還從未真正的撸胳膊捥袖子的幹過架,今日卻不想這花申竟如此犀利,不僅膽大,而且力氣更大,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将那王鵬舉抓起掄了兩圈後給扔了出去,這一幕看得這康公子是大呼過瘾,直感歎今日這莫愁湖沒白來,看了這麼一出好戲。
隻是這王鵬舉也非是一般人等,身份地位也與自己相若,若是自己動手打了他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太大的麻煩事,隻是這剛從山溝子裡出來的花申卻敢如此對這王鵬舉則怕是很難得善了了。
他看着那還在水中撲騰的王鵬舉,心中琢磨了一番後,便對花申說道:
“花兄,今日之事痛快倒是痛快,隻是你如此得罪這王鵬舉怕是很難善了,但你也不需太過擔心,我自會替你向我父親求情,讓他出面保你,他那般好看你,再加之我的求情,想來保下你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花申很是詫異的看了看這康公子,卻是沒想到他還有這份仗義相助之心,當然了,也不排除他故意賣好與自己的可能,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康公子能說出這番來,便也很不容易了,畢竟對方看起來身份也是不一般的人物。
可花申也不是無腦的人,他既然敢打,心中自然也有準備,他如今即拜了那康知府為伯父,他出了事,這康知府也不好不管他,但更為重要的是,他還是這康知府升官發财的一大福星,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坐視花申被那些纨绔給害了的——害了花申就等于害了他自己的前程。
這其中的道理很是簡單,隻要稍微想上那麼一下便可以明白,康知府已然将那拼音之法和香皂的效用上奏了朝廷,皇上見後必同樣大歎這是于天下有大裨益的法子,那他花申就必然會走進皇上的視野,如若哪天皇上問起花申來,康知府來上這麼一句:
他于金陵莫愁湖與某某官二代結下仇怨被暗害而死,那打死花申的人必然會被嚴懲自不用說,但到時這他知府的冒子怕是也保不住了——你的治下出了這人命的案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失職不是?
因此,現在的花申不止是他前程上的指路明燈,更是他保住這官帽子的護身符,容不得出一絲差錯,而花申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才敢那般有侍無恐的扔人又打人——身後站着這麼一方大員,我還怕個連康公子都敢罵的貨?
不過他對于康公子的這份仗義相助心中也很是有些感動,當下便伸出手在康公子的肩膀上拍了拍,道:
“康兄莫急,他個王鵬舉還害不了我的,放心便好,不過你倒是跟我說說,這王鵬舉是個什麼身份?”
康公子看了花申一眼,也不知他憑什麼有這麼大的底氣,他倒不知他爹已然讓花申認了親戚,但狐疑歸狐疑,該說的他還是得說:
“這王鵬舉你别看他外表上有那麼幾分風流才子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個欺男霸女的恨角色,他在這金陵城中還有個響亮的名号,叫做小霸王,而他父親便是這金陵城的通判,是我父親的副職,隻是他們之間多有不和,也正因此我與他才會一見面便口角争執不斷。”
也正在此時,這小霸王王鵬舉也終被他那些家丁們七手八腳的給拉扯了上來,這小霸王剛一上岸,也顧不得還在那噴着湖水的嘴,指着花申就吞吞吐吐的說道:
“給、給我打,然後斷了他的手腳給我扔到這湖裡喂王八!”
那些家丁們一聽自家少爺吩咐哪敢待慢,當下便呼拉拉的一群人直撲花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