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看着我做什麼?有話直說,跟本官打什麼啞迷?”
徐大人将茶杯往桌上一頓,看着花申就呵斥了一句。
花申倒是嘿然一笑,道:
“徐大人目光如炬,已将小子的這些心思都看透了,您還叫小子說什麼呢?”
“你這小滑頭,竟将主意打到了我們兩個的身上,廢話也不要多說了,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如若我們能做得到,那幫你這點小忙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徐大人也不是當真生了花申的氣,再說,這花申的才華不假,為朝庭立下了那些大功不說,就連他的性格也很對自己的脾氣,若是他隻想給那些所謂的流民安上個民兵的名頭給自己看家護院,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如若他的要求不過分,那這事應了他也沒什麼。
花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便直接開口道:
“徐大人、康伯父,您二位也知道,我家的小玉兒和那陸大有都是自北方邊鎮逃難過來的人,因此前些時日我安排那陸大有去尋他那些同鄉青壯,如今正好尋了百十來個人回來,我便想着将他們操練一下以充做自己的看家護院。”
隻是他這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徐大人給打斷了:
“等等,你小子還會操練軍隊?”
花申倒很是謙虛的擺手搖頭道:
“一點點而已、真的就隻一點點而已,說不上會,隻能勉強操練一下他們充當看家護院而已。”
徐大人點了點頭,心下頗以為然,不然,若是他還會操練軍隊,那他可真要懷疑這世上除了讓他自己親自生孩子以外,還有沒有他不會的事情了,因此便隻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花申見徐大人的表情便又接着開口道:
“隻是這人數有點多,我若是公然操練并将其駐留在家中,難免日後被有心人利用,到得那時,小子怕是會有大麻煩,因此這才想給他們安上一個官家的名頭,這樣一來,不就誰也說不出毛病了不是?”
“恐怕還得給你的某位流民安排一個百戶的頭銜,好讓你能統領這支打着官家名号的民兵吧?”
徐大人端着茶杯很玩味的看着他笑問了一句。
“嘿嘿,那位流民叫陸大有。”
花申嘿嘿一笑,臉不紅、心不跳的接了這麼一句。
康知府見徐大人在調侃完了花申一句後就不再言語,心知他這是叫自己這個地方官來搞定此事,因此便直接開口對着花申道:
“賢侄,讓你的那些流民入了民兵一系倒是不難,讓陸大有挂個百戶的頭銜領着這支民兵我也辦得到,隻是,你的這支流民若是入了這民兵,那可便要聽從上官的指揮,你這支百十人的民兵,到時可就不一定由你說了算了。”
花申見話題終于說到了肉上,當下便也收起了那副笑臉,很是正式的向着康、徐兩位大人說道:
“這也正是我今日前來找二位大人所要商量的事情。”
“哦?那賢侄但講無妨。”
康大人心裡也清楚,這花申無非就是想挂一個名号而已,隻是他若想這支人馬不受上官指揮、隻聽從于他,那倒是有些不好辦了,因此,他倒也想聽聽這花申是個什麼說法。
花申倒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支人馬,必須要絕對的聽從我的指揮,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小子,你可要知道,在軍隊裡必須要做到令行禁止,容不得置疑,剛才你那番話,可就有擁兵自重的嫌疑了,雖然目前以你那百十号人來說,還稱不上是什麼擁兵。”
徐大人依舊用着那很是玩味的眼神看着他道。
“徐大人,容小子問一句,您此行來金陵的目的,便是為我宣旨封賞來的吧?可這些時日都過去了,您為何還不宣旨呢?”
花申不回這徐大人的話,反而扯了一句看似無關的話題進來問了這徐大人一句。
這徐大人聽他如此相問,倒是眼睛一亮,輕點了下頭,反而笑着向他問道:
“那依你小子之見,本官為何還不宣旨?”
花申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淡然的說出了兩個字:
“請旨!”
他這兩個字一出口,那徐大人與康知府齊齊一驚,均是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時暗道,這小子,年紀如此之輕,卻是有着洞悉世事人心的本領,當真了得,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而花申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這事很明顯,那徐大人按正常來說在金陵詩會結束後就應該對他宣了那份恩旨才對的,可過了這麼長時間卻還沒有動靜,這擺明了就是與他揭了那明教的事有關,而他又在此事上立了大功,那這徐大人就必然要再度上奏皇上請新的旨意,雖然這新的旨意遲遲還沒有下來,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有這麼一回事,那他花申想要實現自己的目的就不難。
而徐大人則是定定的瞧了他許久,這才展顔一笑,開口道:
“好你個花申,這心思果然厲害,不過你雖然能猜得到此事,可那又能如何?”
“我倒也不能如何,隻是我若向皇上請求将我尋來的流民編入民兵一系,然後調配給我做專門的護衛想來也不過分吧?”
花申嘿嘿一笑,很是無良的說了一句。
徐大人與康知府被噎得齊齊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同時吐氣開聲的道:
“你小子好大的排場,居然敢開口讨要相當于一個百戶所的護衛。”
倒是花申瞧到這兩位大人的表情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趕緊開口道:
“二位大人莫急,且聽我把話說完。”
“這既然是給我做護衛,那這糧饷等事自是由我個人負責,我不要朝庭一分錢糧,也不占用本地民兵一分糧饷,想必那些上官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再說,小子所求的,說白了也隻有三件事而已。”
“第一件,給陸大有一個百戶的頭銜,第二件,将我尋來的流民編入民兵,給個官家的身份,第三件,這個新編的民兵指揮權要完全歸我,不聽上官調派,但可以協調,僅此而已。”
“二位大人,您看,這樣一來,我沒要朝庭一兵一卒、一錢一糧,隻是要了個名頭、正個名、取個号,想給自己安排個人數多點的護衛而已,小子這點的小小要求,想必二位大人還是可以滿足的吧?”
徐大人與康知府互相看了一眼後,徐大人點了下頭,對着花申說道:
“此事便先由康大人安排,而我回頭會給皇上上一封奏折,将你所求悉數上報于皇上,至于行不行,那還要看皇上最終的定奪。”
花申心下了然,此事百分百沒問題了,不然這徐大人也不會交待康知府去安排這些事情,隻是他不能替皇上作主,作為臣子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的,不然你将皇上又置于何地了?
不過對于這些爛事,花申倒是懶得搭理了,隻是起身向徐、康兩位大人躬身一禮,笑着道:
“如此,我便謝過二位大人成全了。”
隻是花申心裡倒也清楚,他這支衛隊雖然隻有百人,但說到底也是支挂着官家名頭的私兵,所以日常行事必須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與其他官兵走得過近,不然定會給自己惹禍上身,自古兵權就是最敏感的,不過他隻要過着竈坑打井、房頂開門的日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老實的待着,那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