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卓與魏乂雙雙相視一眼,迅達成了默契,先一緻對外,真動起手來雖說步軍吃虧,可兩萬對一萬,隻要已方不發生混亂,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泡-書_)二人相繼下令已軍填矢上弦,做好準備,然後又策馬并騎,調轉馬頭迎向來騎方向
甘卓遠遠喝問道:“來者何人?何故引兵犯我梁州地界?”
韓勇不亢不卑道:“本将乃涼州牧、南鄭候麾下,今奉我家将軍之命前來接收涪陵,你二人又是何人?何故引兵至此?”
“哈哈哈哈”魏乂一陣長笑,向外甩了甩手:“本将乃南蠻校尉魏乂,你家将軍手倒是伸的挺長,此為大江以南,不是你涼州西北地界,你我均同殿為臣,本将勸你還是回返為好,可莫要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呀”
“哦?”韓勇不解道:“原來是魏将軍當面,不過你即為荊州王刺史麾下,又何以率軍至梁州地界?”
“嗤”魏乂一聲輕笑,兇有成竹道:“丞相王敦已向主上上書重調整州=郡邊界,此地已劃歸荊州管轄,不rì将有敕書送抵,我家王刺史為避免交接麻煩,故提前遣本将進駐涪陵郡”
他這就是仗着朝中有人,純屬胡扯,不過韓勇也不吃他這一套,當即冷哼一聲:“這麼說敕書沒到之前此處仍屬梁州地界,那麼此事與你無關,休得再做言語,領得敕書再論其餘,你且領軍退回荊州”
接着,韓勇看向了甘卓魏乂無名無份的,已被排除在外,按雲峰的吩咐,能不動手最好,畢竟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去建康之前,盡量少落人口實但是如果說不通,那也顧不得什麼了,隻有開打一條路可走
甘卓對韓勇的說法深表贊同捋須笑道:“這位将軍說的不錯,敕書未送至之前,此地仍為梁州地界,那麼請問你涼州軍來此作甚?本将身為梁州刺史,接管涪陵乃天經地義,你們兩家還是退去為妙莫要鬧到主上面前,可就傷了臉面了”
韓勇卻不慌不忙的取出塊令牌,向兩人晃了晃微微笑道:“我家将軍受天子诏命都督涼、秦、雍、梁四州諸軍事,梁州亦在管轄之内,今本将受我家将軍委托暫領梁州軍事,甘刺史,你還有何話可說?還是回你的巴東郡罷泡*書*(”
姜發與趙肅均是面現訝sè,通過這些rì子的相處,韓勇給他倆的印象是木讷寡言之輩,什麼時候辭鋒變得這麼厲害了?這就是在雲峰身邊呆久了的結果平時不說那是xìng格原因,并不代表不會說
正當暗暗詫異的時候,魏乂冷哼道:“哼照你這麼說,我家刺史兄長領都督中外諸軍事全**隊都須受其統轄,一個小小都督四州又算個什麼?本将被授命全權處置涪陵,依本将看該你退去才是”
韓勇臉sè沉了下來,冷聲道:“如此說來今rì之事再無善了?”
二人相互打了個jǐng惕的眼sè,會意的略一點頭均策騎徐徐向後退去,甘卓斥道:“這位将軍所言何意,莫非yù挑起争端不成?”
“挑起争端?好一個血口噴人”韓勇不屑道:“就憑你一個巴掌刺史也敢給污蔑本将?”接着再次一晃令牌:“十餘年前,李雄占據涪陵,為何不見你二人來取?如今我家将軍攻占涪城,進逼成都,成國已行将就滅,你二人倒好,竟然趁火打劫,簡直為一無恥之徒天下間哪有此等好事?莫非當我涼州鐵騎是軟柿子,可随意捏揉不成?再次jǐng告你等,若再不走,休怪本将不講情面”說着,向後一招手,騎兵迅組成了沖鋒隊形
韓勇能看出來,光靠口舌之争,是起不到任何效果了,既然此路不通,隻有另走他途
巴掌刺史這個綽号是甘卓心中永遠的痛,意指為他雖然名義上是一州刺史,可所轄卻隻有巴掌大的一郡之地,如今被韓勇揭了短,又給嚴辭斥責,不由得火氣上湧,轉向魏乂冷哼道:“此人仗有騎兵在手,便蠻不講理,欺人太甚,不如你我兩家暫且合兵一處,共同退去此人再做分曉,如何?”
就這麼灰溜溜的被對方吓走,魏乂回去也不好向王廙交待,于是點頭道:“既如此,咱們擊掌為誓”
“啪啪啪”二人于馬上互擊雙掌,又發了一通jīng誠合作的誓言,便分别退回自已軍中布置起來
轉眼工夫,三支軍隊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變的格外緊張,大戰一觸即發
荊州軍與巴東軍雖然對騎兵心存畏懼,可主将下令卻不敢不從,隻得布起了防禦陣勢,兩軍雖是純步兵,卻裝備了大量的弩韓勇大略估算了下,對方合計兩萬人,光是擺上明面的就有六千具弩,可以一次xìng連續發shè六萬枝弩箭
弩shè程遠,殺傷力強,shè快,在甘卓與魏乂的眼中,就算不能擋住騎兵沖擊,也足夠他喝上一壺,希望能憑此使對方知難而退
與雲峰軍中有專人為弩上弦不同,這兩軍都是軍士們自已上弦,因此采用了傳統的三段式shè擊,弩手均整裝待命,布于陣前弩手之後則是弓手,作為對騎兵的第二波打擊力量,假如弩弓都沒能擋的住騎兵沖擊的話,那麼,兩軍隻餘潰逃一條路可走
城下氣氛緊張,城頭上的守軍卻越湧越多,眼看即将大戰爆發,大夥兒全都瞪大了眼珠子就等着好戲開演呢對于他們來說,這三方哪怕打的屍橫遍野、血流漂杵,也不關他們的事,反正郡守已做好了投降打算,向誰投降不是投降?
甘卓與魏乂均是冷冷的看着韓勇,目光中帶有些許挑恤,韓勇倒也不急,暗暗觀察着對面陣中的破綻
要知道,對方沒有牆盾、鐵槍等重型防禦武器,隻能利用弩來抵擋住騎兵沖擊然而,弩這個東西挂弦時間不能過長,過一刻左右就會對麻線編成的弦造成嚴重傷害換句話說,即使荊州軍與巴東軍财大氣粗,不在乎這點小錢,可是,軍士們長時間端着弩保持住一個動作對體力與耐力也是一項極大的考驗
沒辦法,弩上弦慢,如果不事先把弦挂好,而是等到騎兵發動的時候再臨時上弦,僅僅兩裡的距離,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逝去,戰場上亦是鴉雀無聲,除了被大風刮的獵獵作響的旗幟
涼州騎兵們神态輕松,也是,他們占有發動戰争的主動權,是戰是退盡cāo于已手可對面作出防禦姿态的兩支軍隊卻暗暗叫苦不疊,尤其是弩手們,胳膊又酸又麻,眼睛還會時不時的一陣發花,長時間集中jīng神保持住一個姿勢,的确挺不好受的
魏乂焦急的看了看不遠處的甘卓,眼神中有了一絲退意,甘卓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再堅持下去
但是能堅持多久,他心裡也沒底,前排的弩手們無論體力還是jīng神均已經接近了極限這時,一名将領向甘卓建議道:“将軍,看樣子弟兄們隻怕撐不了多久,末将覺得,不妨換上一批接替,隻要小心點,當不會被對方尋得可趁之機”
甘卓眼前一亮,當即贊許道:“不錯,此法确是可行”接着向後喝道:“傳令,後隊上前,頂替前排弩手”傳令官一陣旗幟揮舞,一隊隊的軍士們有序的向前開去
緊挨着不遠的荊州軍也得到了啟示,小心的換上了生力軍
韓勇仔細的觀察着這一過程,甘卓倒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一隊隊軍士依次換防,井井有條,并沒有尋找到合适的進攻機會強行突破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必然會造成騎兵的大量死傷,這是雲峰,或者是他自已都不想看到的結果
關鍵還有一點,盡管雲峰曾交待過對方賴着不走可以動武,但韓勇能明白他的心思,與江東軍盡量保持着克制,能不發生大規模武裝沖突最好
不可否認,對面兩軍中大量的弩的确給騎兵帶來了很大的威脅,不過韓勇畢竟也跟在雲峰身邊學了不少東西,正面行不通,就從側後方包抄好了
城頭守軍們原本還打算看一出騎兵沖擊步兵陣的壯觀景象呢,可是三軍光是對峙,老不開打,均産生了些意興索然的感覺突然,就聽到騎兵陣中傳來了“嗚嗚嗚”的号角聲,不由得jīng神一振,紛紛轉頭看去,隻見從左右兩翼各奔出三千騎分别遠遠繞向了江東軍的身後
甘卓頓時面sè劇變,連聲喊道:“快,快,全軍結成圓陣魏将軍,結圓陣,别讓對方騎兵從後方突進”
兩軍後隊一陣快變幻,沒多久,便在騎兵繞至身後之前,由弧形扇面防禦陣構成了一個圓形,弩手依然分布在最前,但是能明顯看出,甘卓軍布陣的度要略快于魏乂軍
臨行前雲峰曾特意交待過,盡量不要揭穿甘卓的華仙門身份,就當作不知道,免得給他順杆子攀了關系,反而難以處理
華仙門三根頂梁柱,祖逖、陶侃與甘卓,甘卓雖最為弱小,但也不容輕忽視之其麾下軍士雖面有懼sè,卻能遵命不亂,可見軍紀還是較為嚴格的,而且陣形布置間銜接流暢,幾乎沒有破綻可尋,不由得,韓勇把主意打向了另一邊的魏乂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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