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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半日州牧

穿越五胡亂華 一眼雲煙 2556 2024-01-31 01:14

  盡管出發時距趙仰僅僅隻相隔了一夜而已,并且也是同樣不眠不休的換馬疾行,可是一萬七千人的軍隊與兩百人相比,畢竟要臃腫龐大了許多,在速度方面要受些影響,因此,直到第二天午時,姑臧城的輪廓才隐隐出現在了張茂眼前。

  楊宣作為姑臧令,遠遠的就看到了天際一大片滾滾煙塵正快速席卷而來,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一萬多接近兩萬的騎兵,不由得面sè大變,連聲下令道:“關門,快關上城門,快點!”

  很快的,城頭下方傳來了“咯吱咯吱~”的推門聲音,緊接着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楊宣心裡才稍微定了定,放眼看着越來越近的騎兵部隊。漸漸地,他看清楚了,來騎打的旗号居然是張茂部,心裡不禁有了些許猜測。

  沒多久,大軍在城下停住,楊宣探頭喊道:“平西将軍,何故帶兵進城?還請速速返營駐紮。”

  “楊宣,快開城門!”張茂也不與他廢話,直接道:“張駿夥同趙仰以及妖道劉弘行轼西%平公,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本将剛剛于前線大破趙軍,便立刻火速返回捉拿叛逆,為家兄報仇,請楊将軍速開城門,莫要耽擱了正事!”

  “這個....”楊宣為難起來。

  大破趙軍,與楊宣沒有多少關系,作為姑臧令,他也分潤不到好處,因此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激動,他在意的是張茂帶兵進城對他的影響。

  今天一大早,楊宣就接到了張寔已于昨夜暴病身亡,其子張駿繼任為涼州牧的消息。無須多想,張寔的死絕對另有隐情,前兩天還氣sè正常的很,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不過,這與他楊宣有又什麼關系呢?能安安穩穩的當好自已的姑臧令,盡情享受下輩子的美好生活就行!管他涼州牧是張駿還是張寔,或者是另有其人?

  出于這樣的心思,楊宣立刻就參拜了新主,并得到了一切照舊的承諾,令他大為松了口氣。

  見楊宣猶豫不決,張茂面現不悅之sè,厲喝道:“楊宣,為何不開城門?莫非你已向逆賊投靠?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十息之間,再不開門,本将即刻揮軍進攻,介時玉石俱焚,你可别後悔莫及!”接着又語氣一緩:“楊将軍你若歸順本将,本将記你破逆有功,事平之後,定有封賞,絕不食言!”

  姑臧有五千守軍,連同州府衛隊,共有六千人,按理說,依堅城抵擋一萬七千軍的進攻是綽綽有餘,更何況張茂部全是騎兵,沒有攻城武器,問題是,他張家内亂将士們都不願參與,無論是誰入主涼州與他們關系不大。

  楊宣轉頭看了看,将士們均是一幅畏畏怯怯的模樣,大多數以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已,很明顯,就等着下令開城呢,沒人願意與張茂死磕,在他張家的内亂中白白丢了xìng命。

  ‘張駿啊張駿,本将對不住了,這是将士們的共同決定啊,本将也無能為力。張家的事情你們叔侄倆自已去解決吧。’楊宣暗暗想着,當即施禮道:“請将軍稍待,末将這就給将軍開城!”說完,親自跑下城頭去打開城門。

  又是一陣咯吱咯吱聲,城門再次洞開,楊宣親自迎了出來,向張茂行了今天的第二次參拜大禮。

  張茂臉上yīn霾盡去,滿意的笑道:“楊将軍快快請起,你先前為逆賊所蒙騙,如今迷途知返,為時未晚。今次本将記你獻城有功,待為家兄洗清冤仇之後,必将提拔重用于你,你且放心便是。”

  楊宣感激道:“末将謝過将軍寬厚。”

  張茂點了點頭,吩咐道:“楊将軍還請再辛勞幾rì,一旦有可疑人物接近,要即刻向本将彙報。”緊接着又向後招手大喝道:“将士們,咱們去為西平公報仇!”說完,一夾馬腹,領着軍隊向城内奔去。

  張茂隻帶了六千軍入城,其餘的都被他安排了回返營地駐紮。以六千軍,橫掃姑臧綽綽有餘,另外他還要防着張靈芸回軍來攻,在城外有駐軍的情況下,可以尋機内外夾擊,一舉破之!

  與楊宣幾乎在同一時間,各屬官也接到了張寔暴斃的消息,震驚之下,紛紛趕向了州府。

  不過,羊明是例外,由于張寔的暴斃身亡,姑臧必将為此陷入到混亂當中,同時也是雲峰奪取涼州的天賜良機,在這個時候,還是小心為好,免得給雲峰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州府大殿内,張駿全身披麻帶孝,兩眼布滿血絲,臉上盡是悲傷之sè,更有數次哭的差點暈厥過去。

  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現,令原本還心存疑惑的衆人或多或少的釋去了懷疑,即使仍有一些人持着保留态度,可是,張寔身亡已成既定事實,再追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十幾年的老官油子,都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較真,較真就輸了。

  在趙仰與閻沙的推動下,張駿作為張寔獨子,毫無争議的暫攝涼州牧。之所以暫攝,因為還欠缺建康司馬睿的一紙敕令,在名義上,涼州還是奉晉室為主。然而,誰都知道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待辦完了張寔的喪禮,抽個空子遣使往建康跑一趟即可。

  張駿的稱呼也換了,僚屬們都改稱他為使君,又每于回答或是提問之前均是先施上一禮,令他頗為迷戀這種感覺,轼父所帶來的僅有的一點點良心上的譴責早已不翼而飛,甚至還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害他白白多過了幾年灰頭土臉的rì子。

  不知不覺中,沙漏顯示已經過了正午,張駿仍然沒有宣布散去,初嘗權力滋味的他正在與屬官們商議着張寔的喪禮品制。

  底下的一幫子老家夥們引經據典,提出了許多建議,張駿則饒有興緻的傾聽着,并不時的駁斥掉這條或者同意另外一條,看的出來,才短短半天時間,他就已經徹底融入到涼州牧這一角sè當中。

  正當他興緻勃勃的時候,突然,震天的喊殺聲在殿外響了起來,衆人心裡猛的一驚,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均是夠着頭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喊殺聲越來越清晰,其中還夾雜着臨死前的慘叫。

  “兵變!”殿内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兩個字!很快的,就看到成群的守衛潰退下來,如同無頭蒼蠅般在殿前廣場上四處逃竄,有些機靈點的立刻高高舉起手中武器,跪地投降。而繼續奔逃着的,則被來自于身後的一支支箭矢奪去了xìng命。

  片刻之後,大批殺氣騰騰的軍士沖了進來,排着整齊的隊列布防在殿前廣場上。

  張茂從中排衆而出,yīn森的目光shè進殿内,直刺入正高踞上首的張駿眼中,令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張茂這才滿意的冷冷一笑,在幾十名親衛的護侍下,不快不慢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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