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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威脅

穿越五胡亂華 一眼雲煙 2564 2024-01-31 01:14

  雲峰頌出的四句谒語生動闡述了佛門最基本也最為重要的義理:緣生xìng空!這四句谒語在後世可謂是人皆知,但在當時,佛門義理還處于探索階斷,遠未發展到這一地步。

  正如竺道潛開創出的本無異宗,開般若學派之先河,其宗旨為心物俱無、本xìng空寂、無在有先、有在無後。可是,這一學說卻有偏于般若xìng空的本意,很簡單,承認了有,則意味着思維的停滞,具有時代局限xìng。

  然而,雲峰所透露出的緣生xìng空概念如果被竺道潛參悟透徹,那麼今天這一場辯論再來一次的話,輸的必然是他,緣生xìng空可與宇宙間一切道理事物相互關聯印證!

  可以說,雲峰是自已扇了自已一耳光,一方面辯倒了對手,另一方面又以更高深的理論來點化對手,這的确是種很矛盾的行為,也是他心情複雜的原因。

  那個時候,雲峰脫口而出,很自然就冒了出來,可以看作是順從心靈的指引,也可以當作{對處于悟道邊緣的竺道潛的點撥。

  問他後悔嗎?雲峰不覺得,對手義理高明,才能促使自身進步,而且竺道潛為人也算壘落,能夠幫助他證道成聖,感覺也挺不錯的,再假如竺道潛能夠把佛門引領上大悲寺的道路,倒也是種不錯的結果。

  如今的建康,包括羯趙,佛門奢華,堪比少林寺。而大悲寺于國于民皆有益處。

  這一句谒語。被廣場上大多數人聽入耳中。但并沒有令他們引起共鳴,反而對竺道潛向雲峰施大禮大為不解,在他們看來,這是竺道潛氣糊塗的表現,隻有神智不清的人才會向敵人行禮。

  可是,吳普真人、葛洪、荀菘父女、甚至王導、溫峤庚亮眼中皆現出了羨慕之sè,他們能看的出來,竺道潛大徹大悟了,尋到了道!這四句偈語,也被他們反複念叨着。這幾人雖不是佛門中人,可論起對佛學的jīng研程度卻不下于竺道潛,反而崇信佛教的司馬氏宗室,卻無人有所領會。不得不說是個天大的諷刺!

  葛洪似是有所體會,轉頭向吳普真人笑道:“雲将軍此言确是jīng僻妙理,卻作繭自縛,以此四言,足以辯倒他方才立論,貧道且去會他一會。”

  吳普真人一眼瞪了過去,不悅道:“你可莫要過份,這小子能于竺道潛似有所悟的邊緣出言提示,可見其兇懷坦蕩,為人光明。若他憋于心中不說,你、我、包括竺道潛又能如何?”

  葛洪擺擺手道:“咦?老道這麼快就護着你那便宜徒孫了?你放心便是,貧道有數,呵呵”說着,站起來向雲峰走去。

  雲峰看到葛洪向自已走來,再配上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暗道不妙,以葛洪的學術造詣,從緣生xìng空中領悟出些許皮毛,當是輕而易舉。

  正當心中叫苦的時候。與竺道潛同處一席的龜茲道人帛屍梨密多羅也走了過來,面現不悅,cāo着生硬的洛陽腔,喝問道:“将軍污蔑我佛門,似不嫌過份了些?不知貧道可否再于将軍辯上一場?”

  雲峰可不會沒事找事做。他認為這個外國和尚jīng通的梵文咒語是歪門邪道。雲峰不拒絕也不點頭,微微笑道:“聽聞道人來自龜茲。可有此事?”

  帛屍梨密多羅合什為禮:“不錯,龜茲正為貧道故土。”

  雲峰繼續道:“道人可曾懷念故國?”

  帛屍梨密多羅有些搞不清情況了,這人怎麼拉起了家常?但還是不由自主現出了緬懷之sè,感歎道:“無時無刻不敢忘懷。”

  雲峰也陪着感慨道:“龜茲樂舞揚名西域,本将卻從未得聞,實為生平憾事啊。”邊說着,邊連連搖頭,一臉的遺憾之sè。

  别說帛屍梨密多羅一頭霧水,剛剛來到的葛洪也是不解其意,廣場上的觀衆更加不明白,人家來挑戰的,這人怎麼東拉西扯起來了?不敢應戰直說便是。

  帛屍梨密多羅忍不住道:“貧道乃為我佛門正名而來,請将軍勿要顧左右而言他,請問,将軍應是不應?”

  雲峰先向葛洪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自顧自道:“龜茲距車師前國約一千五百裡,本将前些年去車師前國做客,也曾起意拜訪你家國王,然而,一時偷懶,以至回想起來甚是後悔。對了,你家國王名叫白山可對?今年怕是年過五旬了?”

  帛屍梨密多羅微微怒道:“請将軍莫要直呼鄙國王上尊諱!”這的确挺不禮貌的,正如龜茲國當着江東來使面直呼司馬睿大名,都會提上兩句抗議。

  大家依然不解雲峰用意,均把目光投向了他,看看這人究竟要做什麼。

  “撲哧撲哧!”兩聲輕笑幾乎一前一後從雲峰那席響起,卻見張靈芸與蘇绮貞俏臉憋的通紅,雙雙對視一眼,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樣,看來是猜測到了雲峰的意中所指。

  庚文君好奇道:“大師姊,蘇姊姊,你們笑什麼?将軍無禮多丢人呀,有什麼好笑的?”

  張靈芸強忍着笑道:“你那師姊夫曾經‘拜訪‘過車師前國,多半要以此來威脅那個外國道人閉嘴了。”

  這一說,席中衆人都明白過來,雲峰三年前搶劫過車師前國,那時還是張靈芸帶的隊,他們多少也有些聽聞,隻是過程不大清楚,不由得均把目光望向了張靈芸。

  庚文君大感興趣道:“大師姊,你快說說看,将軍是如何把交河城洗劫一空的。”

  張靈芸有些赫然,以一州之力去欺侮人家一個城邦小國,這可不是多光彩的經曆,于是把禍水引向了蘇绮貞:“那個時候绮貞跟着你師姊夫作戰,绮貞,還是你來說罷。”

  “啊?”蘇绮貞一聲驚呼,她也覺得挺丢人的,可是這一席的所人都在看着她呢,包括荀灌娘、王導這些重量級人物在内。蘇绮貞沒辦法,隻得心一橫,吞吞吐吐講訴起了經過。

  而在廣場上,果然如張靈芸所料,雲峰對帛屍梨密多羅的指責理都不理,長歎道:“由姑臧至龜茲雖說有五千裡之遙,可是本将對龜茲樂舞仰慕已久,若不跑上一遭難免心存遺憾,也罷,這次由京城回返,本将便去拜會拜會你家國王!”

  頓時,場中再次嘩然!縱是白癡傻子都能明白雲峰的意圖,他不願意和這個外國道人辯論,就以出兵相威脅!什麼拜會?說成搶劫還差不多,龜茲那麼一個彈丸小國,竟然還威脅人家,還要不要臉了?

  不由得,大部分人眼中均是shè出了鄙夷,宣揚異端邪說不算,還粗鄙野蠻!

  而荀灌娘父女、郗鑒、溫峤庚亮、王導等少數有見地的人不同,在他們臉上,卻出現了或欣賞、或jǐng惕等複雜難明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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