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道不善的目光齊刷刷shè來,場中充斥着一股山雨yù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一般人早就吓的腿腳發軟,汗如雨下了。不過雲峰對這種場合經曆的太多,已免疫了這類目光,他也不下馬,拱手呵呵笑道:“是本将來遲了,讓蘇将軍好等,實是抱歉之至。”
蘇峻是按照約定時間準時到來,差不多等了有半個時辰,卻總是不見動靜,漸漸地暗生惱火,如果他能猜到雲峰先與諸女依依不舍的擁報告别,出來後又和裴妃羅嗦了一大通,很可能會當場氣炸了肺!
隻是雲峰帶着滿面微笑,蘇峻也不好當場發作,當即不冷不熱的應道:“雲将軍客氣了,本将也是剛來不久。”接着,又掃了眼荀灌娘三女及跟在雲峰身邊的百名女羅刹,目中不由得現出了驚豔之sè,啧啧贊道:“雲将軍倒是風流的很,出征作戰還不忘攜帶女眷,令本将好生羨慕啊!”
“哦?”雲峰面現詫異之sè,反問道:“蘇将軍想女人了?那實在是抱歉,本将可是小氣的很!,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下回出征你也帶上,隻要别是搶來的就成,否則,呵呵,後果你知道的,本将最看不得yín人妻女。”
蘇峻面sè一變,一股怒火騰騰直沖頭頂,好半天才忍着怒道:“不知雲将軍對此次作戰可有計劃?不妨說來聽聽?”
雲峰淡淡道:“姑孰包括城池與采石渡口,本将取采石。蘇将軍攻城池,如何?”
“哼!”蘇峻冷哼道:“雲将軍倒是打的好算盤,誰都知道,采石僅有一道寨牆守護。/從地面強攻必破,而城池牆高,非指rì可下,雲将軍舍難取易,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雲峰不以為意的雙手壓了壓,微微笑道:“蘇将軍請冷靜,難不成蘇将軍要以步卒取采石?步卒行動遲緩,即便取下。王敦水軍隻怕也跑了個七七八八,若不能俘獲水軍為我所用,攻取姑孰有何意義?王敦依然能封鎖住西岸的曆陽,祖将軍仍是過不了江啊!”
蘇峻啞口無言。他也知道雲峰說的是事實,這就是吃了手上沒騎兵的虧,卻又不甘心道:“那俘來的水軍歸誰所有?”
雲峰理直氣壯道:“自是由本将說了算!”
“欺人太甚!”蘇峻似有發作的迹象,雲峰又不緊不慢道:“水軍歸屬朝庭早有明文,由海門水軍督謝尚與尚令兩家對分。蘇将軍若有不滿,可速入宮城向朝庭申訴,本将在這候着便是。”
蘇峻一瞬間氣喘如牛,目中的憤恨毫不掩飾的shè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恨朝庭呢,還是恨雲峰。或許兩者都有。深深喘了幾大口氣,蘇峻勉強平息下怒火。又問道:“姑敦城裡的王敦軍糧草軍械及戰俘該做何處置?雲将軍莫非要再插一手?”
雲峰搖搖頭道:“城池由蘇将軍攻打,一切物資裝備自然歸蘇将軍所有,本将不染指分毫!”
“好!”蘇峻咬牙切齒道:“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雲峰毫不遲疑的一口應下,又拱了拱手:“既然已商酌好細節問題,那事不宜遲,本将先行奔襲采石,于姑孰外城恭候蘇将軍大駕!”随後猛一招手:“弟兄們,走!”
隆隆的馬蹄聲驟然響徹天際,裹挾起一大片煙塵向着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你他娘的!”塵土随風飄落到蘇峻臉上,他忍不住罵了聲!早知道分開來行軍,又何必在這傻站半個時辰呢?
一名部将憤憤的探頭過來:“将軍,此人太過嚣張,莫非咱們就白白任他欺淩?您看弟兄們,都憋着口氣哪!”
蘇峻轉頭看了看,全軍上下均是面現屈辱之sè,其實他自已也是屈辱的很,身為天師道高層,又是系師親傳弟子,平rì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有人敢如雲峰般三番五次的折辱于他?
可是蘇峻也知道,這個時候隻能忍,雲峰巴不得他來滋事呢。不甘的歎了口氣,蘇峻轉頭道:“如今敵強我弱,不宜生出事端,不過,請弟兄們都放心,遲早有一天,本将要讓這姓雲的血債血償!走,全軍啟程!”
蘇峻這一趟走的十分幹淨,整座營寨都撥了起來,随着他的一聲令下,連同降卒合計一萬三千人緩緩開撥,綴着灰塵的尾巴,向着姑孰而行。
而在石頭城上方,王敦與錢鳳滿面憂sè的眺望着先後分兩股開撥的步騎軍,皆是心事重重。
錢鳳忍不住道:“丞相,依他兩人分兵而動來看,蘇賊定是兵發姑孰,姑孰自吳主孫權黃武年間始築城以來,經數次整固修葺,早已堅若金湯,又有鄧将軍親率一萬軍駐守,豈是蘇賊所能下之?這個鳳倒是不擔心,隻是采石令人堪憂啊,丞相應速派人傳令采石水軍,命他們回師曆陽,以免落入雲将軍之手。”
王敦搖了搖頭,頹然道:“來不及了,士儀你看,雲将軍所衆每人皆配雙馬,定然一路疾馳直奔采石,姑孰距建康約一百六十裡,采石位于姑孰以北三十裡,距建康僅一百三十裡的路途。而雲将軍連營帳都不帶,一路輕騎簡行,隻須途中換馬疾馳,兩三個時辰便可奔至,為時已晚了啊!如今隻能期盼采石能先行發現有敵來襲,早做預備。”
雲峰也是夠狂,這一趟沒讓姚益生撥營,僅把受傷的戰士及零頭留下來看寨,他不相信王敦會來攻打一座空營,而朝庭更是不可能。
錢鳳也清楚王敦說的是實情,暗暗歎了口氣,提議道:“丞相,雖說姑孰失陷的可能xìng不大,可鳳心裡總是不踏實,雲将軍若與蘇賊放下芥蒂,合攻姑孰,就怕鄧将軍難以抵住,一旦姑孰陷落,不但水軍實力受損,糧草物資亦會盡入敵手,到那時,回軍武昌将明顯不可為,隻餘過江攻占廣陵一途可走。而東海王沖一事朝庭已不予理會,假如丞相仍有回鎮武昌的打算,應當機立斷,即刻傳令把散布于各處的水軍集中起來,全軍上船,先解姑孰之圍,再兵發陶侃!”
王敦為難到了極點,兩條路都是十死九生,實在沒法于短時間内做出選擇,好一會兒,才無力道:“若現在收回水軍,京口郗鑒部必會西進,我軍依然處于被動狀态,不如先看看情勢變化再做定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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