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我們生個小妖孽
下山的路上,鳳染傾伏在陌子寒背上,像霜打得茄子。
開玩笑!
怎麼可能不憂傷嘛?
不管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三番五次适可而止,誰受得了?
不禁深深的懷疑自個的魅力,不禁胡思亂想,是不是高聳的山峰還不夠高?
是不是還沒有熟得像一個水蜜桃?
讓人見到忍不住撲上來想咬一口。
“丫頭,你怎麼了?”
“哼,沒怎麼。”
鳳染傾在他背上狠狠捶了一拳,很想咆哮着喊:姐那麼沒有魅力嗎?啊!啊!
可是這話說出口,一定會被陌妖孽笑死,所以隻能将委屈憋在心裡,堅定了要找薔薇學習去。
身邊放着一個怡紅樓的當紅花魁,她還不信了,搞不定身邊這個男人?
她将陌子寒兇前的琉璃墜從衣襟裡抽出來,隔着繩子捏在手心裡細細把玩,當初在神醫谷,陌子寒其實用琉璃墜求婚了。
可事後,鳳染傾卻将自己手上的墜子給了他,然後将他那一條挂在頸脖子上。
其實二條柳葉墜表面看是完全相同的,細看之下,一條的紋路像水波蕩漾,另一條的紋路卻如蝌蚪蜉遊着。
以前她手上的那條是水波紋路的,跟陌子寒互換後,水波紋路的歸陌子寒,而蝌蚪蜉遊的卻挂在她頸脖上了。
當初在神醫谷,他們約定互贈墜子,這個算是他們成親的信物。
她一時無聊,悶悶的玩了半天他頸脖上的墜子,到了一禅寺後殿陌子寒将她從身上放下來,讨好的拉着她的手越過前殿出了寺門。
“丫頭,你想好了嗎?”
臨上馬車前,陌子寒溫柔而寵溺捧着她的臉。
“你做下這個決定,從此便要與本王一起浪迹天涯,這南唐的後宮,尊貴的鳳位與你再無半分關系。”
鳳染傾還在置氣,咬牙切齒:“其實我後悔了!”
陌子寒的心咯噔一下跌落谷底,臉上的笑意一瞬間隐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冰寒的氣息。
“丫頭,你說什麼?”
在鳳染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風過,她一下被卷入馬車裡,被某人狠狠的按在車壁上。
“你真舍不得尊貴的鳳位,你真的不想與本王浪迹天涯?”
他的聲音裡已經帶着心酸的嘶啞,可想而知他此時的心是多麼抽疼。
鳳染傾嘟哝着嘴,弱弱聲說:“那個,本來啊!浪迹天涯前我是想驗一下貨的,萬一,萬一你不是直的,是個彎的,那我一輩子的幸福可就沒啦?”
“吓死本王了!”
陌子寒啞聲失笑,将她往懷裡一撈,順勢将她安放在腿上,緊緊的摟住。
嘴貼着她的唇,挑眉綴笑:“也不害臊,這是在生老公的氣不成?”
“哼!”
鳳染傾趴在他肩上,狠狠的一口咬下去:“你個臭不要臉,是你先惹我的。”
“丫頭,等去了神醫谷,本王每天服待你沐浴,服待你更衣,可好?”
“嗯。”
鳳染傾嬌羞的把臉埋進他兇前,想像着兩個人相依相守的場景,一臉沉醉:“陌妖孽,我們到時候生個小妖孽,好不好?”
“有了臭小子,娘子還理不理我?”
“看心情……。”
陌子寒撚酸吃醋:“那還是不要了!”
“萬一是個小公主呢?”
鳳染傾搖着他問:“有了像紫蘿那般可愛的小公主,你一定光顧着寵她,都不願搭理我了。”
“誰說的。”
陌子寒捏着她晶瑩的耳垂,煸情的說:“大小寶貝一起寵着。”
“不管是臭小子,還是小公主,我們給他找個玩伴,好不好?”
鳳染傾将頭埋在他兇前,一臉甜蜜,甜蜜到沉醉。
“陌子寒,大哥帶着明霞、還有紫蘿和莫辰昨天已經出府了,此刻已經離京好遠。到時候我們一起住進神醫谷,将那個愛清靜的老不正經攪得一陣頭疼。我們的孩子,有紫蘿這位姐姐,莫辰這個哥哥寵着,我們可以安心的在一起。”
“不知羞。”
陌子寒輕輕刮着她挺翹的小鼻子,想想那畫面都美好得令人沉醉。
其實他更想和丫頭過二人世界,也有點不敢面對鳳天翔,但一想到有紫蘿和莫辰看孩子,讓他可以天天和丫頭粘乎在一起,這個主意似乎聽起來還很不錯。
馬車漸漸遠離一禅寺,在回程的路上越走越遠。
當初鳳染傾還是太子妃,從一禅寺半路那處懸崖墜落下去。
馬車離那處深不見底的崖邊還有一裡地,山道上突然飄過一陣殘落的花瓣,有一瓣透過車隙,旋了進來。
鳳染傾捏起那片白色殘缺的花瓣,心裡不由得一緊,不用掀開車簾,也能感受到四周滿是蕭殺之氣。
懸崖附近的山坡上,不知道埋有多少伏兵?
當初,自己還想着借着夏傲天這股風勢,飛向廣闊的藍天去,沒想到這隻雄鷹會俯下身來,反啄她一口。
她其實知道夏傲天想逼殺的是陌子寒,而不是她。
她其實也知道陌離軒看在青梅竹馬的情意,還有二哥和爺爺的份上,并不想對她下手。但顯然,陌離軒和北漠帝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共識?
陌子寒能威脅皇侄帝位的牢穩,也是陌離軒和夏傲天共同要對付的目标。
而這兩天陌子寒對付公主府和青王府的鐵腕手段,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在皇上心裡,他的皇叔陌子寒已經隐約成為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刃,定要除之後快。
“丫頭,你準備好了嗎?”
馬車離那處懸崖還有半裡地,陌子寒突然有些緊張,他和丫頭相約跳落山崖,可是為什麼心裡慌得好像這一跳,似乎要永遠分開了?
鳳染傾的心也砰砰跳,往陌子寒懷裡靠了靠,雙手下死力氣摟住他的腰。
“子寒,跳下去我緊緊摟住你,不管是生,是死,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陌子寒心跳得厲害,可還是摟緊了鳳染傾,輕輕在她臉上摩挲着。
“傻丫頭,别怕。”
為了讓她放松心情,陌子寒将袖籠裡的東西一并給她,逗趣她:“我們剛剛在水潭邊演練過一遍,會萬無一失的。這東西是你繪出圖紙打造出來的,由你來甩出去,本王的身家性命這都交給你。”
鳳染傾緊緊靠在他懷裡。
“老公,馬上要永遠跟你在一起了,我這心撲嗵撲嗵跳得厲害。”
“丫頭,本王也很激動。”
陌子寒曾為南唐的鐵腕攝政王,遇事冷靜,天塌陷于眼前也能不眨一下眼皮,平生第一次,他感覺自己的手似乎都在顫抖着。
“快了!快了!”
陌子寒這時掀開車簾,在前路轉彎的盡頭,懸崖映入視線了。
“丫頭,害怕嗎?”
“不怕,跟你在一起,什麼也不怕。”
雖然心快從嗓子裡蹦出來,鳳染傾還是回給了陌子寒一個安心的笑容。
“今天是本王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丫頭,我們終于能在一起,我們很快能在一起了。”
陌子寒溫柔的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沖着車夫喊:“跳下去!”
趕車的車夫卻像是聽不見,還是駕着馬車往前沖。
眼看着懸崖越來越近,陌子寒一個旋身,從馬車上飛撲出去,奪過車夫手裡的鞭子,一腳要将他揣下去。
然而車夫一個漂亮的翻身,已經躲開了陌子寒的攻擊,轉而撲向馬車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一把匕首架在鳳染傾脖子上。
鳳染傾的注意力全在陌子寒身上,等反應過來一線銀光逼近,已然來不及反抗,隻能任由着車夫挾持着她,跳下馬車。
“你是誰?”
鳳染傾被劫着縱下馬車,陌子寒緊追着從馬車上撲下來。
這一眨間的功夫,無人掌控的馬車瘋一般往懸崖下蹿去,崖下雲霧缭繞,鳳染傾被那人劫着站在崖邊,眼睜睜看着馬車消失在雲霧裡。
“你到底是誰?”
陌子寒并不是第一次面對鳳染傾被劫持,當初在雁蕩山丫頭也被人劫持過,那一次他能冷靜,這一次卻有點抓狂。
因為對方的身手并不弱于他,甚至在他之上。
還有,當看到那把匕首準确無誤的落在丫頭脖子上,他先前不平靜的心,現在像被人緊緊勒住。
陌子寒死死盯着一臉刀疤的車夫,他挾持着丫頭站落的地方,離懸崖隻有兩三步遠,從他的角度看去,幾乎是踏在崖邊的一塊石頭上。
他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艱難的開口:“放開他,你要什麼?本王給你。”
那人冷笑一聲,用沙啞的男聲問:“如果是要你的命呢?”
陌子寒死死盯着那人手上的匕首,鋒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片刺目的銀光,那一定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
隻須要輕輕往前一送,能割斷丫頭的脖子。
陌子寒不擔心那人挾着丫頭跳下去,丫頭手上跳崖用的工具,不會傷了性命,他最怕的,是怕那人手上的匕首劃破她白嫩的脖子。
平生第一次,為了鳳染傾,陌子寒甘願被脅迫,他一步一步走向懸崖邊,站在離鳳染傾十步之外的地方。
他顫着聲說:“你放了她,本王從這裡跳下去。”
鳳染傾被假冒的車夫挾持,還能保持冷靜,也一直在思量着對策。
她其實可以趁車夫不備,跳落懸崖死裡逃生,但是陌子寒手上的跳崖工具在自己手上,現在四周又是皇上和夏傲天布下的陷阱。
如果她跳下去,陌子寒怎麼辦?
所以她一直在尋找兩全的機會。
人的容顔可以改變,氣味卻無法改變。
聞到挾持她的人身上遮掩不住的幽香,鳳染傾已經猜到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其實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