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解毒2
聽得淩子良的話語,孟弦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雙波光潋滟的鳳眼憤然的盯住淩子良,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義憤填膺道:“為了那個夜绛洛,你三番五次的求我,你當真那麼喜歡她?”
喜歡……夜绛洛?!
娘啊!!
親娘啊!!
那可是比喜歡孟弦還可怖的好不好!!
淩子良望天無語,迅速爬起來,雙手叉腰,昂首挺兇:“我是為了大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就算是為了那個女人,又怎樣?”
淩子良理直氣壯,昂首挺兇,目不斜視的看着孟弦,那驕傲的模樣将孟弦氣得不清。
眨眼的功夫,剛才還驕橫跋扈,歇斯底裡的孟弦便已淚眼婆娑,楚楚憐人了,他微微嘟起美麗的紅唇,委屈而無辜的怒視着淩子良,那可憐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好半晌,他才哽咽啜泣道:“你的心裡就隻有夜绛洛和晏君卿,何時……何時有過我的位置?”
淩子良以頭搶地,恨不得一死了之。
就孟弦這邏輯,待到給他講清楚晏君卿與夜绛洛在他心中的位置與孟弦在他心中的位置有何不同的時候,恐怕夜绛洛已經入殓進棺,埋入黃土了。
努力的保持鎮定,鎮定,再鎮定,淩子良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小弦,弦弦,弦寶……你隻要幫幫我大哥和夜绛洛,我今晚陪你·睡好不好?”
割地賠款啊!
淩子良已經退到牆角跟了,他想,若是孟弦還不答應,他就隻能以死相逼了。
其實死很容易,但出賣色·相……尤其是對一個男人出賣色·相,真心必死還難受!
孟弦聽到這句話以後,裡面兩眼放光,強忍着沖過去将淩子良撲倒的沖動,假裝一本正經,面露難色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去看看吧。”
淩子良欣喜若狂,迅速沖過去拉住孟弦白暫的臂腕,眉開眼笑道:“哎呀,有神醫在,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人選~!”
話剛剛說出口,淩子良就恨不得自刎在列祖列宗面前。
如此厚顔無恥,口是心非的話語,他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啊?
不過,這話對孟弦倒是十分受用,他一雙炫妙鳳眸癡迷而風情萬種的看着淩子良,傾國傾城的容顔上飄過兩朵绯雲,迅捷的攀上淩子良的臂膊,向朝凰殿而去。
此刻,朝凰殿裡,人仰馬翻,亂作一團,碧雲忙裡忙外的伺候着,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夜绛洛的身子一會兒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一會兒滾燙的好似一團火,如此,被毒煎熬着,她額頭上的汗珠濕了又幹,幹了又濕,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凝望着龍塌之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夜绛洛,碧雲心中五味雜壇。
這個被她背叛過的女人,即使天崩地裂也不曾為之動容,不僅心甘情願的原諒她,還幫她認清楚了那個負心的男人。
有人說她殺人如麻,陰狠毒辣,有人說她抽風異常,行為怪異,也有人直接稱她為昏君,可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不過,就外表看來,真的是一個堅強到了極緻的女人。
愧疚自心底緩緩湧現出來,她滿臉痛苦與壓抑,嘶啞的嗓音忍不住脫口而出:“陛下啊……你可一定要醒來……”
碧雲還沒來得及謝你一句,你千萬不能有事!
看夜绛洛如今這般痛苦,碧雲心如刀絞,她想若不是當初她假傳聖旨,也不會有她今日的狼狽不堪。
臉頰的灼傷因為毒素的淤積與灼燒變得更加陰森可怖,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衫。她如今命懸一線,危在旦夕,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愧疚,除了愧疚還是愧疚,碧雲恨不得以死謝罪,但想起那日夜绛洛的勸阻,她有隻能滿目哀傷的伴在她的床畔。
“相爺,淩子良帶着孟弦求見。”突然,一個聲音回響在朝凰殿裡。
聽到孟弦的名字,晏君卿的眼底劃過一絲的驚詫,快速起身朝外走去。
宮門外,淩子良一臉焦急的朝裡張望,孟弦則是一派淡然,驕傲妩·媚的鳳眼不屑的盯着鎏金鑲玉的寫着“朝凰殿”三個大字的牌匾。
看到晏君卿出來,淩子良趕忙奔過去,一臉讨好的念叨着:“大哥,我讓孟弦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夠想想辦法,先壓制住陛下體内的毒。”
瞟了一眼淩子良,深邃的眸子再看一眼孟弦。
雖然晏君卿很不明白淩子良為何心甘情願的為他們做到如此地步,但……思索片刻之後,他簡單的歸納了兩個字,就是:欠虐。
這孟弦能夠答應淩子良幫夜绛洛,肯定是又提了什麼虐心虐身的條件,淩子良一而再再而三的答應,不是欠虐是什麼呢?
不過反過來想想,子良也豔福不淺。
孟弦雖然是個男子,可長相倒也傾國傾城,美麗過人,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妖·娆實在是令人不可小觑。
普通人隻怕光是看一眼,就渾身都酥了。
隻不過……咳咳……淩子良對男人沒興趣……
“孟公子,麻煩你了。”晏君卿神色淡然,一縷清淺目色上下打量着孟弦,紫眸閃動。
昔日,晏君卿與孟弦也算是敵人,今日,若孟弦真能幫夜绛洛壓制住攻心之毒,他願意既往不咎。
在心底訴說着,祈禱着,他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卻依舊忐忑不安。
“不麻煩,我隻是為了子良而已,夜绛洛是我的仇人,今天願意救她都是因為子良,什麼時候子良離開帝都,什麼時候就是我取夜绛洛性命的時機,所以,你别想太多。”
孟弦絢麗的黑眸格外耀眼,笑意盎然,斜睨着病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夜绛洛,一臉嘲諷和鄙夷道:“喲,真是可憐!臉毀了就算了,還中了毒……啧啧,南晉女帝高高在上,現在看來,真是太可憐了!”
聽得孟弦的嘲諷,晏君卿心中不滿,雙手緊緊握成拳,壓抑着噌噌竄起的怒火,一雙鳳眸靜若寒潭,面色淡然鎮定的看着他。
淩子良上前兩步,與晏君卿站在統一戰線,遙望着夜绛洛蒼白猙獰的小臉兒,不禁于心不忍。
半晌沒有聽到晏君卿的回話,孟弦自覺的沒趣。
這個男人還真是穩如泰山,明明已經動怒,還能壓制得住——可見晏君卿此人,也是個内斂傲嬌的角色。
難怪子良有樣學樣,切~
緩步走進,盯着她看了半晌,漆黑的眸色逐漸深沉。
這毒……果然來勢兇猛……人間奇毒……
偌大的朝凰殿瞬間靜逸了下來,清風徐徐吹拂,堂前的琉璃珠簾窸窣作響,來往匆匆的婢女和太監也放輕的腳步。
氣氛霎時變得安靜而又壓抑,令人咂舌。
“用内力試試,大概還能壓制些日子。”突然,孟弦清脆寡淡的聲音響徹整個朝凰殿。
天知道,他是多麼不想告訴晏君卿這個方法。
鄙夷而不屑的又瞟了一眼夜绛洛,他十分幹脆的回首,緩步行至淩子良的面前,不屑道:“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是不會浪費自己的内力給這個抽風女人壓制毒性的。”
孟弦說得十分坦率,攀住淩子良的臂彎,他便想離開。
這個充滿惡臭的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若不是為了淩子良,他甚至會在看見夜绛洛的第一眼就殺掉她!
當年她害得他差點死于非命!又是滅他全族的後人之女!
這輩子,早已注定,他們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顧不得送出淩子良和孟弦,晏君卿迫不及待的抱起夜绛洛,将她放端正以後,他回眸轉身,對婢女和太監冷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
“是。”婢女和太監們木讷的魚貫而出。
朝凰殿的門口,孟弦拉住淩子良的手,面含怒意,憤然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誰知道你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看着大哥和夜绛洛出來了,我就離開。”淩子良真心不想與孟弦單獨相處,那何止一個尴尬了得?
青天白日和一個男人手牽手走?他世子爺又不是瘋了!
太監和婢女門在殿門外候着,在人群的最後,一襲青衣屹立期間,目不斜視的盯住緊閉的殿門,仿若悄然綻放的玉蘭花。他脊梁略顯僵硬,心中擔憂不已。
陛下,要千萬沒事才好……
他知道冒然進去,隻是擾了晏君卿與夜绛洛。
所以,隻要站在這裡就好。
站在這裡看着她平安,就好。
淩子良不願離開,孟弦憤怒不已,鳳眸含怒帶淚,妩·媚的容顔皺成一團,别提多委屈了。
可淩子良的所有目光都落在門上,一分一毫也不曾分給他……
無論他為淩子良做什麼,淩子良永遠不會正眼看他,永遠是厭惡他,疏遠他,甚至鄙夷他……
被自己當作全部的情愛,在淩子良眼中隻是負擔,是累贅,是迫不及待要甩開的包袱……
好半晌,他才茫然而無奈的轉身,咬着下唇,飛身而起,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夜醉壁蘇醒過來,緩緩地睜開沉重異常的雙眼,她茫然的問道:“阿姐呢?”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沒有喊痛,沒有哭泣,也沒有詢問他是否會擔心,唯獨問了夜绛洛。
這叫風寡有些憤怒,冷下臉去,一言不發。
對上風寡清冷淡漠的眸子,再看他緘默不語,夜醉壁的心裡更加着急了。
連聲詢問着:“阿姐呢?阿姐是不是……阿姐……”
喊着,她迫不及待的要翻身起來。
然而,虛弱無力的身子根本沒辦法下地行走,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大顆大顆豆大的汗珠匆匆滾落。
輕呼一聲,她便從床上掉落在地。
“醉兒!摔疼了沒?”看夜醉壁掉落在地,風寡急了,趕忙躬身将她小心翼翼的抱住,眼睛裡寫滿心疼。
夜醉壁緊抿蒼白單薄的唇瓣,倔強的眸子緊緊盯住風寡,用略帶懇求的聲音哀傷道:“風寡,我……我想去看看她……”
知道夜醉壁骨子裡的偏執以及對夜绛洛的執着,風寡不再阻攔,帶着繭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發絲,柔聲軟語道:“乖,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知道了夜绛洛在她心底的分量,風寡無力又憤怒,卻舍不得看她難過。
打橫抱起夜醉壁,風寡冰冷着一張俊顔,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昂首闊步向朝凰殿而去。
一路上,夜醉壁盯住風寡刀削斧刻一般俊朗的容顔,眸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愛戀和傾慕。
朝凰殿外,人群紛紛亂,青衣而立,紅衣飄揚,後面還跟着一溜兒大臣。
夜绛洛遲遲不上早朝,等得焦急不已的群臣各個憤憤不平,一口一個昏君把夜绛洛罵得體無完膚。
幸好此刻正值太平年間,若不然,這烽火狼煙之時,連陛下和丞相的人影都找尋不到,真是叫人郁憤。
六部禦司中的戶部禦司最先不願意了,吹胡子瞪眼的屹立于丹殿下,對着群臣冷若冰霜道:“大家,都先回去吧!今日陛下傳旨,休朝。”
“陛下沒來,相爺也沒了去處,朝政無人處理,難道就這樣拖着嗎?”有官員不滿了,站立人群中憤憤不平。
聽的這話,群臣也随聲附和。
六部禦司一時沒有了主意,任由大臣議論紛紛。
戶部禦司甯昊是甯遙的爺爺,本就因為夜绛洛和晏君卿斬殺了孫子而憤憤不平,心底頗有意見,這次,對南晉群臣五首更是義憤填膺,怒火沖天。
他上前兩步,面向群臣,義正言辭道:“諸位,陛下不顧朝廷大事也就罷了,丞相晏君卿也不理朝政,自古君臣一心,是盛世,君臣二心是亡·國之兆,這是,天要亡我南晉啊!”
“是啊,先帝創下的基業,不能任由陛下如此揮霍!”底下立馬有朝臣附和,語氣那叫一個忠心耿耿,為國着想!
六部禦司也是一籌莫展,靜立不動,等待着甯昊發話。
偌大的丹殿議論紛紛,甯昊忽而擺了擺手,眸底滿是無奈,高聲呼喚:“既然陛下不上朝,我們就去請!”
“對!去請!文谏不行大不了就死谏!”大臣中較為年輕的往往是最義憤填膺,最慷慨激昂的,他們熱血沸騰,意氣奮發,高舉拳頭呼籲着。
到目前為止,這群無頭蒼蠅一般的大臣們還不曾知道夜绛洛已然毒發。
為了穩固朝中勢力,晏君卿更是沒有讓任何人前去通告。
于是,半個時辰以後,帝宮後宮門前跪了一群黑壓壓的大臣,大臣身後還有一排棺材,那表情大約也就是準備“以死相逼”了。
因為後宮不允許大臣随便進入,因此,他們一個個跪倒在宮門前,高呼着:“請陛下為國家社稷着想,請陛下上朝!”
聲音震天,響徹大地,那叫一個忠心耿耿,可謂日月可鑒呀!
此刻在朝凰殿裡,晏君卿白衣被汗水浸濕,服帖在身上,露出線條優美的肌肉紋理,看着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耗費内力壓制夜绛洛體内的毒的确不是輕松的事,這毒來勢兇猛,而且極為頑劣。
晏君卿隻感覺夜绛洛的身體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無底洞,輸入的内力有去無回,效果微乎其微。
可即使成效小,也總比沒有成效好。
他倚仗内力深厚,又不計代價的輸真氣,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
感覺到夜绛洛的身子因為他不斷輸入内力的緣故而逐漸恢複較為正常的體溫,晏君清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
幸好他内力大成,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因為過多的内力耗損而昏死過去了。
清涼的内力湧入讓夜绛洛感到些許的舒涼與清爽,原本灼燒難受的皮膚也舒服了不少,好似有清風徐來,内心忍不住想要抓住這幾縷舒爽。
臉頰原本灼熱難忍的感覺漸漸消失不見,绯紅劃過帶着傷痕的臉頰。
臉上恢複了些許的紅潤,她額頭上不斷滲出的細汗也消失不見了。
相反,晏君卿的額頭上卻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原本并不紅潤的面色更加蒼白了,略顯削瘦的手臂緊緊扣在夜绛洛徐軟無力的後背上。
感受到她的掙紮與痛苦,他咬牙蹙眉,加倍的輸送着内力,紫眸光芒閃爍,已經到了極限。
白衣無力的貼在身上,汗水淋漓而下,水墨一般暈染的臉龐一派優雅,不斷的朝她的體内輸送着内力,哪怕效果十分不明顯。
門外,有小太監匆匆忙忙的趕過來,戰戰兢兢的跪在顔念的面前,聲音顫抖道:“顔相,群臣在後宮門口跪着,請陛下上早朝,該如何是好?”
聽到這話,顔念眸色暗沉,淡漠清寡的眸子擡起來,扭頭便要朝後宮門口而去。
就在這時,夜落茗忽而“哇哇”大哭了起來,似乎有些舍不得顔念。
懷抱着她的小宮女趕忙焦急不安的哄着,奈何夜落茗哭起來那叫一個惹人心疼,淚水在嫩嫩的小臉上打晃,一張粉嘟嘟的臉蛋皺成一團,吐着泡泡,哭聲震徹天地。
“給我……乖,小殿下,抱抱。”聽到小包子的哭聲,顔念快速上前,迫不及待的抱過小包包,柔聲細語的哄着,“小殿下不怕,臣在,乖乖……”
抱過夜落茗,他朝後宮宮門口而去。
青衣在明媚的陽光下耀眼奪目,恍若一束淡雅清麗的玉蘭花開,香氣四溢,氣韻逼人。
桃花在他的身後形成一道靓麗的風景線,肆意飛舞,映襯着他修長魅惑的身姿,緩緩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朝凰殿内,熏香袅袅,氣氛壓抑低沉。
晏君卿臉色慘白,呼吸略顯急促,大量的内力耗損使他體力有些透支。
正強撐之際,夜绛洛體内的毒忽而平緩了下來,原本忽冷忽熱的體溫也恢複了正常。
感受夜绛洛體内沸騰的毒恢複了平靜,晏君卿緩緩放下修長的手臂。
“阿姐……你怎樣?”夜醉壁驚慌失措的跑來,步伐踉跄,風寡緊随其後。
晏君卿迅捷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将毒已被壓制的夜绛洛放平躺下,瞟了一眼急躁不安的夜醉壁,恭謹而又彬彬有禮道:“楚王殿下,陛下體内的毒已經被壓制了,歇息一下就會好了。”
擡首看着晏君卿蒼白無力的模樣,夜醉壁忽而對曾經的冷言冷語感到愧疚。
其實,對于阿姐,他也是愛護有加,隻是方法令人費解罷了。
“有勞相爺了。”淡然垂首,長長的睫毛猶如蟬翼一般顫動。
晏君卿一言不發,轉身走出朝凰殿。
白衣随風袂袂飄揚,他脊背僵硬,步伐沉穩的朝外走去。
将宮門關起,他忽然按住額心,痛苦的閉起眼睛——内力消耗太多,原本就已近壓制不住的疼痛劇烈襲來。
眼前的世界扭曲着,晏君卿頭疼欲裂,腦海裡有不斷出現的片段——屬于溫知君的,屬于晏君卿的,交錯拼殺,不斷沖擊着理智。
——再這樣下去,他會死……
顔念懷抱着小包子一路前往後宮門前,遙望着跪地不起的群臣,面色凝重,熠熠生輝的眸子冷漠淡然。
“顔相來了。”人群中以為較為年輕的大臣驚訝而又詫異的驚呼出聲。
甯昊擡眸,冰冷深沉的眸子顯露出不屑,素白色的胡子微微顫動,低聲呵斥着:“顔相又怎樣?值得如此大呼小叫?沒規矩!”
群臣霎時鴉雀無聲,淡漠無聲的垂首,六部禦司卻都各個昂首挺兇,目不斜視的看着顔念。
懷抱着軟糯糯的小東西,顔念緩步行至六部禦司面前站定,如岸芷汀蘭清雅綻放,暗香浮動,清冷高貴,柔聲道:“諸位大臣長跪于此,所為何事?”
“顔相,我們是來找陛下的,請陛下上朝。”甯昊義正言辭的說着,模樣十分正經,那話語的語氣絕對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對的令人感慨。
“陛下身體不适,休朝的聖旨甯大人沒看見嗎?”顔念神色淡然,一本正經的說着,眸色微沉。
他雖身為右相,但畢竟年輕,又曾經被夜绛洛罷官囚禁,朝中大臣多有不懼,他心知肚明,但總是置之不理。
對于狗眼看人低的人,還何必多言?
他顔念白衣出身,不曾攀附權貴,不曾世家庇蔭,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比這些位高權重卻結黨謀私的人清白高貴多了!
他們不懼他,甚至輕視他……呵,又怎知,他顔念更看不起這些虛僞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