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快找到子寒了
鳳染傾沉默着将畫一一卷上,小心翼翼依序放回箱子裡,她問風影:“瑞王府可派人搜過這片湖區?”
“搜過,将湖面翻了個底朝天,隻找到夏香雪的屍體。”
風影如實交待:“沒有找到王爺,後來,是皇上的人說找到主子的屍體……。”
“主子曾說,瑞王府的一切全是小青姑娘的,以後我和薔薇都跟随姑娘了!”
風影想到王爺對他的大恩大德,這輩子怕是隻有和薔薇一起追随小青姑娘,替主子守護着她,才能報答主子的恩情。
“你先别急着認主,我要是将你也搶到身邊,他回來了要跟我急。”
鳳染傾哭過又笑過,漸漸恢複了些氣力,頭腦也越來越冷靜下來。
“風影,你家主子沒有死。”
“你派人将湖邊附近十裡之内的山林,仔細搜索一遍。這是其一。”
“其二,為什麼那天我和你家王爺從一禅寺回來,夏香雪會突然出現?夏香雪最近可有去過瑞王府?她和什麼人接觸得最密切?”
鳳染傾定定的看着風影:“别跟我說,你對夏香雪此人一無所知,風影,關于夏香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如實說來。”
“你說什麼?”
薔薇和風影異口同聲盯着鳳染傾,驚道:“我家王爺還活着?”
“白太醫,你再替她把把脈,她是不是腦子又燒糊塗了?”
薔薇用手貼着鳳染傾的額頭,有些同情的喚她一聲:“人死不能複生,傾兒你……。”
鳳染傾哭笑不得,跟眼前這兩個娃有些扯不清了!
她直接從衣兜裡取出兩條琉璃墜,迎着天窗的光線晃了晃,墜子的折射出的樹葉狀和蝌蚪狀光影印在石壁的陰影處。
“風影,你一定知道,你家主子身上有一條琉璃墜。”
鳳染傾再次将墜子在他們眼前晃着,提醒他們注意:“那天子寒背我從一禅寺下山時,我把玩過他的墜子,墜子上的紋路是水波狀的。你們看看,印在石壁上的可是樹葉狀和蝌蚪狀,所以我敢斷定,你家主子沒有死,皇上從這片湖泊撈出來的屍體,不過是子寒的替身。”
“這處小湖就這麼大,如果依你所說,當初瑞王府第一時間派了人來搜湖,找到了夏香雪,不可能找不到皇叔,唯一可能是他被人救了。”
鳳染傾想了一回,越說越心存希望,眸光閃亮:“仔細搜搜,這附近可有什麼村莊?或者采藥的人……。”
她話音末落,風影已經朝洞外撲飛而去,消失在附近的山林裡。
“丫頭,此事不宜打草驚蛇,真如你所言,出動大批人馬搜山,會引起皇宮那位的警覺。”
白烨吩咐薔薇:“你照看好她,我和風影去搜搜這方圓十裡之地。”
鳳染傾隻恨自己身子還沒有完全好透,十幾天來一直昏迷着,這撐了一會,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她剛剛做下這個推斷,已經恨不能馬上朝山林裡飛撲而去。
薔薇其實一刻也等不及,所以攜着鳳染傾飛縱向湖邊,又用衣袖仔細替她抹了一回水珠,扶着她在岸邊踱着步子,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小青姑娘……。”
約摸過了二個時辰以後,在鳳染傾眼巴巴的盼望下,風影從山道上飛奔過來。
“找到了,找到了,主子……。”
“找到人了?”
鳳染傾和薔薇對望一眼,拼盡一身的力氣朝風影的方向迎上去。
她問:“風影,他呢?”
風影從背後伸出手,攤開手掌,一塊白色的破布落入鳳染傾眼簾。
她臉上的欣喜之色一點一點淡下去,風影将她的失望看在眼裡,忙解釋說:“這是主子那天穿過的衣衫,這塊布上所繡的花紋是出自秋月姑娘的手,小青姑娘,主子沒有死……。”
是啊,至少證明他還活着。
鳳染傾灰白的臉色緩了緩,順勢問了一句:“瑞王府解散了,秋月呢?”
“秋月早被王爺趕出府了。”
風影想起在山洞時鳳染傾問過他夏香雪的事,忙将知道的一字不漏交待清楚:“蘇府抄家後,秋月忤逆了主子的意思,悄悄将夏香雪放進王府。王爺正是因為此事,将秋月趕出了王府。”
鳳染傾總感覺隐約間抓住一些蛛絲螞迹,如果秋月和夏香雪有過接觸,夏香雪突然扮作車夫,這中間又會有什麼聯系呢?
她打斷風影問:“那秋月去了哪裡?”
“秋月的娘,先前是在蘇府當差的,在蘇大人寵愛的一個姨娘身邊當差。”
鳳染傾盯着風影,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似乎都将她看了個通透。
事到如今,風影也不再隐瞞了。
“小青姑娘,夏香雪其實是北漠國公主,香雪宮那場大火後,一直隐在蘇府,秋月的娘正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嬷嬷,是香雪公主從北漠帶來的宮女。”
風影說完後,鳳染傾很平靜。
他問:“小青姑娘怎麼一點也不好奇?”
“我在落鳳鎮驿館時早知道了。”
鳳染傾找陌子寒心切,若有所思道:“秋月她娘是夏香雪的貼身婢女,此事我并不知情。這麼說來,夏香雪突然出現在一禅寺,一定也與秋月有關聯,至少她被趕出王府後,見過香雪公主,一定是知情的。”
鳳染傾總感覺那天夏香雪的出現,處處透着算計,又不像是陌離軒和夏傲天的安排。
看來回宮後,要出動鳳隐,查一下秋月的動向,順藤摸瓜。
白烨将方圓十裡搜了一遍,也很快回來了。
“丫頭,半山腰有個茅草房,聽一位砍柴的老漢說,那裡住着一個采藥的醫女,他有一次被刀割傷了,那醫女還為他包紮過手。前幾天他砍柴時路過茅草房,見到院門口站着一個年輕的公子,說是那公子長得太好看,他還以為是撞到精魅了。”
鳳染傾一沖動握住白烨的手,兩眼泛着光。
“茅草房有人在嗎?那老漢還說了什麼?”
“那老漢最近天天上山打柴,說昨天看到有一男一女在山道上追打着,他瞧着熱鬧,多看了兩眼。後來那兩人和采藥回來的醫女撞見,醫女牽上那個好看的公子,随那對男女往京城的方向走了!”
鳳染傾捏着從風影手上順回的一塊破布,失神了好半天,直到馬車行了好遠,才回過魂來。
她嘴唇顫了顫:“薔薇,你說樵夫嘴裡那個公子是他嗎?”
“風影跟在主子身邊那麼久,不會認錯主子的随身衣物。你手上這塊碎布的确是他衣服上撕下來的。”
薔薇給了她一下十分肯定的回答。
白烨也配合着薔薇說:“這南唐國除了本尊,也隻有陌子寒取下面具,能讓老漢誤以為是神仙。”
薔薇翻了翻白眼。
這人先前還說老漢以為撞到了精魅,就沒見過這麼自戀不要臉的人,如果傾兒不是一心牽挂着主子,非得要用口水噴死他。
而眼下,鳳染傾的心思都在陌子寒身上,她突然握緊薔薇的手,扭回頭驚慌的問白烨:“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反而跟随一個陌生的醫女走了?”
“丫頭,你想得有點多了。”
白烨暴露自戀狂的本質,是擔憂這丫頭心情煩悶,引誘她打一場口水仗發洩一番,心情自然爽快些。
沒想到這丫頭非要鑽牛角尖。
他無奈的解釋說:“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一定負了傷,随醫女走自然是為了療傷,皇上已經诏告天下,瑞王病斃。世上沒有瑞王府了,他如何能暴露身份?這人入了城,你出動鳳隐去京都的各大醫館細細打探,萬不可打草驚蛇……。”
第二天,皇宮承德苑。
“母親,你好久沒來看女兒了?”
邵陽公主一入承德苑大殿,德妃拉着她的手嬌嗔抱怨:“女兒天天被關在承德苑這處鳥籠子,無聊死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他将朝鳳殿那位的心看個仔細通透,卻由着她胡鬧。”
“鳳陽,皇上沒有承德苑的禁足,卻允準本宮來探望你。放心,你重獲聖寵指日可待。”
邵陽公主拉着德妃的手,輕輕的拍着以示寬慰,扭過頭來掃了一眼大殿内服侍的婢女。
蒹葭極有眼色,一揮手說:“你們幾個都下去,讓小廚房準備一些桃酥,玉兒你去沏一壺好茶來,娘娘這邊有我看着。”
一時間大殿的人走得幹幹淨淨。
人一走,德妃拉着邵陽公主坐下,壓低聲:“母親,夏香雪對朝鳳殿那賤人恨之入骨,怎麼就沒要了她的命去?”
“是啊,沒想到你瑞皇叔對她倒是一片真情,舍得以命相護。罷了,雖然與你皇祖母布下的局有些偏差,除掉了瑞王府,也算是解決了心頭大患。經此一事,皇上一定能與朝鳳殿那位離了心。鳳陽你看,有你皇祖母站出來說話,皇上這不是允了本宮來承德苑探望嗎?”
邵陽公主寬慰她:“好孩子,本宮知道你懷着身孕,心裡苦悶。十月懷胎,一朝誕下麟兒,母憑子貴,這後宮還是你說了算!朝鳳殿那位沒有了瑞王府的支持,又不得你皇祖母歡心,有的是苦頭吃。”
“你再忍忍。”
邵陽公主東張西望,确保大殿四周沒有耳目,這才附在鳳陽耳邊說:“依着朝鳳殿那位的精明,你手上不能留下任何首尾,那個叫秋月的不能在承德苑呆下去,娘親這就想辦法将她帶出府去,那個多心眼的丫頭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