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有苦衷嗎
走出月鳳閣,鳳天翔腳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傾兒對攝政王的情意,已經深到了要跟他這個大哥恩斷義絕的地步嗎?他唯一的妹妹,就如此恨他?可是,他卻不後悔。
從邊關調回鳳隐,查到當初襲擊太子和傾兒的是攝政王隐藏的一股勢力,而蘇府不過是替攝政王背了個黑鍋。他早就想到,憑着蘇府,如何能與太子殿下的護衛和隐衛抗衡?
隻是那股勢力沒有留下一點蛛絲螞迹,從天宇帶回鳳隐後,好不容易查到與攝政王有關系,線索就此中斷了。
如果當初是攝政王的手筆,就能解釋傾兒墜崖失憶後為什麼會那麼巧入了攝政王府。想到這是一場謀劃已久的陰謀,他查出事情與攝政王有關系時冷汗淋漓。
傾兒有什麼能讓攝政王圖謀的?那是她鳳家大小姐的身份。鳳府有一個秘密,雖然他這個當大哥的替他管着鳳隐,鳳隐真正的主人卻是傾兒。
在南唐,鳳隐是攝政王唯一忌憚的勢力。如果攝政王一早知道鳳府那個秘密,知道鳳隐的主人是傾兒,一切就太可怕了,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妹子,跳進攝政王布下的陷阱裡?
特别是那位竟然趁着她失憶,欺騙傾兒的感情,鳳天翔感覺攝政王真的太可怕,所以拼盡全力也要阻止這場騙局。
今晚紫竹軒外的風有些猛烈,明明還是夏末,可是那風似能滲入皮膚,滲入骨髓,鳳大将軍心裡酸澀,竟從風裡感受到秋天的悲涼。他隐在竹叢裡遙遙望向月鳳閣:“傾兒,恨大哥如果能讓你心裡好受一點,那就恨吧,不求你有一天能理解,隻求你平安順遂。”
“将軍。”鳳天翔從月鳳閣出來,明霞就一直遠遠跟在他身後。他的身影依然偉岸,站在竹林裡,卻顯得有些蕭瑟,有些凄涼,明霞凝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間心有些抽疼,喃喃出聲。
那細不可聞的微小輕喃,還是被鳳天翔聽到了,他轉過身,笑得很牽強:“明霞姑娘,你一直跟着我嗎?”
“為什麼?”
明霞飄身近前,焦急的問:“為什麼你會這樣對小青?你分明是那麼寵愛她,将她護在手心裡,就是我這種外人都看着羨慕。你知道她不喜歡被束縛,知道她不喜歡欺騙。明霞不相信你會忍心傷她。将軍,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鳳天翔微微征愣,他從來沒有指望有誰能理解他所做的,沒想到明霞姑娘卻能看透這一切,直達他内心。苦悶的心裡,終于滲進一縷星光,讓他有一種被理解的溫暖,一瞬間想到紫蘿去世的娘親。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不定:“明霞,你是攝政王的人嗎?”
“我……”
被鳳天翔懷疑,明霞開始有些慌亂,但想到自己的确是從攝政王府來的,将軍這麼理解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從那次面具事件後,她立誓絕不會再背叛她與鳳染傾的友誼。
侍她擡起頭時,敢于直視鳳将軍的眸光:“我曾經是。不過,現在是月鳳閣的人,小青好,我也好。”
“傾兒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很好。”
鳳天翔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着如星辰一樣的光芒:“明霞,你以後,可願意做我的人?”
“将,将軍……”
明霞被鳳天翔的話吓了一大跳,那顆早已不屬于自己的心,撲嗵撲嗵跳得厲害,怕聽錯了,語無倫次問:“将…軍,你,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無措,她的慌亂,襯得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紫蘿的娘似乎從竹海裡飄出來,與眼前的女子重合,風吹起她的發絲,貼在臉頰上,有些微微淩亂。
鳳天翔走近一步,替她将那絲亂發攏到耳後根:“别怕,做我的女人,做紫蘿的娘親,你可願意?”明霞一瞬間天旋地轉,幸福來得太突然,鳳将軍離得很近,他的氣息就呼在她耳邊,癢癢的,撩撥得她慌亂的心似乎要從嗓子裡蹦出來。
“将軍,我……”她隻是一個婢女,出身卑微,怎麼配得上南唐的大将軍?盡管鳳染傾求了攝政王,為她謀了一個女官身份,但是與南唐第一将軍相比,這種差距太遠了,明霞的心裡湧出微微的酸楚。
她和他,差距太遠了,他就在身邊,卻離她那麼遙遠,遠在天邊。
“我會求太後,找一位沒落的世家夫人,認你做幹女兒。”鳳大将軍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後面的話有些戲谑,還輕輕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王侯将相甯有種乎?我以為明霞姑娘是知已,不會拘泥于世俗的看法。”
求之不得,在夢裡無數次渴求的幸福,就擺在眼前嗎?明霞有一種置身于夢中,不真實的感覺。
她大着膽子問:“将軍,為什麼是我?這與攝政王府……”
“明霞,你想多了!”
鳳天翔輕輕拍一下她的肩:“因為,傾兒需要你,鳳府也需要你。而我,也欣賞你。”
“将軍,我不溫柔。”明霞嘟嘟嘴。
很想說她的溫柔都是鳳染傾讓她裝出來的,很怕到時候鳳将軍娶了她,發現上當受騙,相見兩相厭。
“我知道。”鳳天翔被她逗樂了:“你能管家又會武藝,比起那些嬌滴滴的世家貴女,明霞姑娘是文武雙全。”
啊!将軍在誇她嗎?明霞的心像灌了蜜一樣甜,默然想:死黨,雖然你在受苦,我要與你同甘共苦,但這一刻來得太突然,容我獨自樂呵一會。
鳳天翔雙手落在她肩上,目光灼灼:“明霞,你信我嗎?”
“信。”明霞很堅定。
想到末來的日子可以和鳳大将軍相依相伴,突然感覺上天給了她整個世界,她是南唐國最幸福的女人。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對依戀她的大小萌寶。
“那好,不管你過去是不是攝政王的人,但你現在是鳳府的人。你信我,就應該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傾兒好。”
鳳大将軍似乎将千金重的擔子落在她身上:“從今天開始,你要哄傾兒開心,但是卻不能讓她踏出月鳳閣一步,也不能讓她知道關于攝政王府的任何消息,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