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将天捅了個窟窿
丫頭,回來就好!陌子寒看着她随鳳天宇和鳳文韬下去安歇,在冷風中怔怔站了好久。
蕪州府黃家那晚和今天落風坡相依相偎在一起那幕,像是一種奢華而美麗的夢境,而今她從夏傲天手上脫困歸來,他和她之間依然橫着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因為她還是鳳家大小姐,是南唐國的皇後,是皇侄陌離軒的女人。而他,是她的皇叔。
天知道,她随夏傲天走時,他有多麼憂心,怕她從此消失不見,怕她從此不會回到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在這樣冬日的冷夜,她突然回來了,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很想将她擁入懷中,很想撫平她所受的驚吓和害怕,很想摟着她徹夜暢談。
然而,這隻是一種奢望。鳳天宇和鳳文韬那兩個哥哥可以那樣做,他隻能看到丫頭近在咫尺,可望不可及。
“外面風大,王爺身上有傷,怎麼站在門口吹風?”風影帶着暗衛潛伏在落鳳鎮,沒想到皇後自己安然脫困了,他發現後,追着鳳染傾和翠微公子身後回到軍營。
一回來看到他家王爺在吹風,擔心得不行,王爺的箭傷直透筋骨,如果養不好,不要說落下病根,很有可能整條手臂都廢了。對于他家爺這種不愛惜自個的行為,風影很惱火。
陌子寒随着風影回了營帳,急迫的問:“今天夏傲天沒将皇後娘娘怎麼樣吧?”
“那倒是沒有。”風影疑惑的回禀:“屬下一路跟随,夏傲天似乎對皇後娘娘很禮遇,并沒有為難娘娘,一路上皇後娘娘和夏傲天有說有笑,他們……”
風影想到皇後娘娘和北漠皇帝共乘一騎的場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們像是認識了很久,極為熟識,正因為如此,屬下妄自猜測,娘娘這麼快回來了,有可能是北漠皇帝放她回來的。”
“此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陌子寒目光微寒,落在風影身上:“忘了你看到的,這種話不許傳到南唐那位耳中。”
風影被他家王爺生冷的目光,盯得打了個冷顫。他誠惶誠恐的應下,認錯态度相當好:“屬下明白,以後再也不胡亂猜測。”
“嗯。”風影的表态,讓陌子寒很滿意。
他想到鳳染傾在夏傲天臉上畫過烏龜,還寫下王八二字,丫頭的頑皮令他十分頭疼,吩咐風影:“落鳳鎮那邊還要繼續盯着,皇後逃出夏傲天的行宮,怕是闖下禍事,邊境和談不會那麼順遂,你多上心。”
風影晚回來一步,自然不知道鳳染傾敢在北漠國皇帝臉上畫下烏龜,還在他額頭上添了個王八這事兒。要是知道了,風影隻怕會撲哧笑出聲,感覺如今的皇後,還和當初攝政王府的那個小青一樣頑皮搗蛋。
陌子寒笑過後,正是因為這件事頗為憂心。在陌子寒心裡丫頭做什麼事都是理所當然,哪怕是把天捅下來。可是那丫頭隻想着解恨,他們這次是來與北漠國和談的,依着夏傲天那種睚眦必報的性子,丫頭做這件事當真是将北漠的天捅了個窟窿。
夏傲天醒來後,不知道會如何震怒?以前在攝政王府時,那丫頭每次闖禍,哪怕是天大的禍,都有他寵着,有他來善後。這次丫頭将北漠國的天捅了一個窟窿,陌子寒已經想着要如何善後來安撫北漠皇帝的震怒。
“王爺,屬下還有事禀報。”
陌子寒一揮手打發他下去,風影本來想連夜趕回落鳳鎮,突然想起一件事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主子身邊那個雪兒姑娘,今天屬下看她進了落風鎮行宮。”
“什麼?”陌子寒先是一驚,繼而目光漸漸陰沉下來:“本王知道了,你先回落鳳鎮去。”
說什麼故土難離,這些不過是為了和夏傲天搭橋牽線的借口吧!從風影回禀的消息來看,他的母妃夏香雪,早與北漠皇帝有勾結。
從設計火燒妖女、還有杏花塢一系列事件來看,隻怕不僅僅是牽線搭橋那麼簡單,或許母妃在夏傲天還在南唐做質子時,不僅隐在暗處操縱自己,更是私下救濟過落迫的質子,連帶着夏傲天逃出南唐潛回北漠登上帝位一事,或許都有他的好母妃參與其中。
不然,一個沒有根基的北漠質子,憑一己之力,怎麼能在短時間内,控制北漠皇帝,登上北漠帝位?
唯一的解釋是借助了潛伏的香雪公主那股勢力,香雪公主在南唐潛伏多年,圖謀甚大,與北漠國的朝堂勢力一定瞥不開關系。
如果沒有丫頭,沒有杏花塢一事,或許陌子寒不會對母妃這麼失望。
而因為丫頭,陌子寒對于他的母妃香雪公主,又多出一股深深的失望感。一個充滿野心的女人,與北漠皇帝勾結,到底想幹什麼?
天氣很冷,邊關苦寒之地,這種冷是生硬的,一降溫,帳營外的風像刀子一樣割人。
鳳文韬是個細心的暖男。鳳天宇纏着妹子絮叨鳳府的事,絮叨皇帝陌離軒的事,絮叨鳳染傾一路行來邊關的趣聞趣事。而鳳文韬消失了一小會,不久就命幾個士兵擡進來一個大木桶,然後燒了幾桶熱水,給鳳染傾泡澡驅寒。
鳳染傾還是兩天前在蕪州府黃家泡過澡,這一路風塵仆仆,又被夏傲天捉弄得夠慘,提心吊膽的,泡在熱水裡舒适得很,直到水快涼了,玉離備好衣物在一旁催促,鳳染傾才懶洋洋從水裡爬出來穿上衣服。
剛剛那些兵丁進來送熱水時,鳳染傾見他們穿着單薄,心思又活絡了一回。所以泡在水裡時,思維抛錨,想得很長很遠,水快涼了才起身穿衣服,出來見鳳天宇和鳳文韬時,打了一個噴嚏。
鳳文韬一見妹妹打噴嚏,擔心邊境苦寒,怕她水土不服感冒了。扭頭又消失了,一會親自提了一桶熱水進來,鳳染傾吸吸鼻子聞到那味道,驚喜問:“姜湯?還加了艾草?”
“猜得沒錯,邊關苦寒,将士們都是用這個法子驅寒的。”鳳文韬笑眯眯看着鳳染傾:“傾兒你泡泡腳,明天一早起來曬曬太陽,不然怕會染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