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弄清楚風向
李婕妤撞見聖駕,忙跪下請安,将頭低低的垂下去。小丸子眼尖,還是看到李婕妤鼻青臉腫,發髻淩亂,衣衫上的袖子還裂了一塊,裸露的肌膚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鞭痕。
這個女人昨晚給皇上獻的消食藥挺管用,小丸子還是承她的情,擔憂的問:“婕妤娘娘,怎麼被傷到了?”
“沒,沒什麼。”李婕妤支支吾吾,閃爍其詞。
陌離軒将轎簾打開一條細縫,看看不遠處的蘭香殿,再看看跪地的李婕妤,心下了然。
“李婕妤,今兒園子裡吹的什麼風?”皇上神情漠然,跪地的李雲绮疑惑不解時,慵懶的聲音又傳過來:“朕好心提點你一句,在園子裡頭亂逛,可要弄清楚風向。”
風向?李雲绮目送着皇上進了黃才人的承露苑,後知後覺聽懂了皇上嘴裡的風向,頹然坐在地上。皇上的風向是向着朝鳳殿那位。
李婕妤盯着手臂上那條傷痕累累的鞭痕,感覺自己真是蠢透了,黃才人站對了風向,皇上去了承露苑。
蘇貴妃那人心兇狹小,皇上去了香蘭殿,也會将有姿色的宮女遠遠支開,又怎麼會分她一點恩寵?皇上一定是在提點她,她站錯了風向,是在自取其辱,李婕妤有些懂了。
黃才人在一旁伺侯着,小心翼翼服待皇上用了晚膳。“皇上,時候不早了,臣妾給皇上寬衣吧?”黃才人含羞帶怯,不勝嬌羞。
“黃才人,天色太早。”陌離軒環目四望,一眼看到櫃格處的棋盤:“聽說黃才人善棋藝,陪朕下一局棋。”皇上有令,黃才人不敢不從,聽話的取出棋盤,和皇上厮殺起來。
“黃才人棋藝精湛,朕心甚慰。”
“皇上才是棋中高手,臣妾甘拜下風!”
在黃才人漸漸失望的眼神中,你來我往,不分伯仲,一局棋下到了夜半時分。
皇上是什麼意思呢?
黃才人很失落,難道是她不夠美麗?雖然姿色不及皇後,可是比起李婕妤,她更有一種江南女人的柔美啊!皇上不喜歡嗎?不過,轉念一想,皇上欣賞她的棋藝,厮殺得如此痛快,皇上一定不會忘記她的。
這後宮,皇上也就去過雲香殿和朝鳳殿,再就是李雲绮的桃園殿,她能以一個小小才人的身份,提前得見皇上,隻要向皇後娘娘靠攏,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承露苑一夜燈火通明,太後娘娘的福壽宮夜半時,也亮起了一盞燈。一個身穿鵝黃衫子的宮女推開門走進去,四下張望一番,見沒人跟随,掩上了門。
“千陌,你急着見本宮?蘭香殿那邊……”
來見太後的宮女,叫千陌,是蘭香殿的掌事姑姑,生性多疑的蘇貴妃先前就查過千陌的底細,但是卻怎麼也沒有算到,千陌姑姑其實是太後楚汐汐安插在蘭香殿的人。
千陌跪在太後跟前:“冊後大典被皇上禁了足,一直大哭大鬧,嚷嚷着要見太後。”
“蠢貨。”太後勃然大怒:“鳳府那小賤/人剛入宮,她就沉不住氣了,本宮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先帝駕崩前會留一手,下了一道封鳳染傾為皇後的旨意。她以為鳳家再出一個皇後,是本宮所願嗎?本宮這些年被那個老妖婆壓得喘不過氣來。”
對于蘇貴妃的嬌狂,千陌也很頭疼:“本來這哭鬧一天也好了,這皇上去李婕妤的桃園殿是奴婢幫着她設計的,也是依着太後旨意讓皇後那邊先亂陣腳。沒想到皇後那邊沒鬧出什麼來,皇上又去了黃才人的承露苑,貴妃這邊就鬧得更兇了!”
“這後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要留住一個男人的寵愛,哭鬧有用嗎?天真。”
太後看中蘇貴妃這顆棋子,一是看在蘇相能為她所用,二是蘇貴妃這種性子好牽制,太後一揮手:“罷了!明天本宮會派百靈過去蘭香殿,最近福壽宮會辦一場賞菊宴,賞菊宴上本宮會想辦法讓皇上去她的蘭香殿。”
千陌沉吟了半晌,大着膽子說:“太後,依奴婢看,皇後娘娘不是那麼好對付。”
“本宮一早就知道,那個賤/人的女兒怎麼會簡單?跟她娘一樣,慣會勾男人的魂。先帝想了鳳白羽一輩子,鳳家那個更是為她出家為道,所有的男人都圍着她娘轉。現在生下這個女兒,一邊牽着皇上的一顆心,一邊又跟攝政王牽扯不清,真正的狐媚子。”
太後狠狠的掐了一下手心:“咱們的皇後,這心眼多着呢!本宮隻恨謀劃了那麼多次,那小賤/人命硬,弄不死。有先帝賜旨,不但入宮成了皇後,還裝眼瞎讓皇上和攝政王都覺得欠着她的。本宮看到她那一張臉,心頭就橫着一根刺,白鳳羽那個賤/人的臉在本宮眼前晃來晃去。”
千陌小心的巴結:“太後,她心眼再多,也逃不過太後的五指山去。她裝眼瞎,錯過了龍鳳朝殿的日子,不是更好嗎?”
“沒錯,聰明反被聰明誤。哪有一個瞎子讓皇上牽着上朝堂去聽政的?”
太後陰狠的一笑:“等再過十天半月,本宮種在她身上的蠱蟲吸足了血。哼,白鳳羽那個賤/人一定想不到,本宮用她的醫術,讓她女兒落在本宮手任本宮揉捏。控制了鳳染傾,鳳隐就再也對本宮構不成威脅。”
“恭喜太後娘娘。”千陌讨好的說:“太後娘娘,今兒朝鳳殿那邊傳回的消息,說是後宮的妃嫔們去請安,朝鳳殿的姑姑怎麼也喚不醒皇後,皇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讓妃嫔們等了好久。怕是她體内的東西發作了。”
太後得意的一笑,千陌轉身出了福壽宮不寒而粟,捂着心口一陣疼痛。
她為什麼會知道皇後體内的蠱蟲發作?因為她的心脈處也被太後種下了這種蠱,一旦牽動蠱蟲,猶如萬箭穿心,死了還能解脫,那種疼痛比死還難受。
今晚的夜無星無月,夜色一片深沉,千陌舉着燈籠走在幽深的園子裡,突然前方的小道上出現了一個白影。
蠱蟲發作時,她死過無數次,所以并不那麼害怕,大着膽子喊:“誰?”
“你中了噬心蠱。”适應了周圍的黑暗,千陌見擋路的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婆婆:“老身可以解噬心蠱的毒。”
千陌欣喜若狂,但轉念一想,噬心蠱是太後中的,那麼容易解她就不會一直像傀儡一樣被太後所制。
“我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