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成親2
侍女們自是紛紛行禮答是,夜醉壁頭也不回的朝着大殿走去,她知道,不管是按照習俗還是按照她和夜绛洛的計劃,她都要出現。
夜绛洛吃的正開心,聽到外面通傳“楚王殿下到”的聲音擡起頭來,把放在食物上的注意力轉移到來人身上。
“阿醉來了啊,我給你選的娘子,可還合乎你的心意?”夜绛洛笑吟吟的看着夜醉壁,仿佛這和親是夜醉壁求來的,而不是當初夜醉壁的百般抗拒。
“陛下賜婚自然是好的,臣弟謝主隆恩。”拱手行了禮後她便不再多言。
夜醉壁的臉上帶着恭敬的神色,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一切都像是公事公辦一樣,但身上的華服還是襯得她英俊逼人,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出她竟然是女兒身。
酒宴上全是祝賀之語,隻不過夜醉壁一句都沒有聽進心裡去,夜绛洛也在這裡混吃混喝,全然沒有做其他壯舉,例如對着玲珑公主嗆聲之類的。
可這種日子,有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消停下來的,那就是風寡,他的怒氣已經湧到了心口,不噴發出來就要滅亡一般。
他一身黑色錦服,龍紋霸氣的在他的袖口翻轉着,他的腰間那柄軟劍已經被他抽了出來,本是柔軟無比的劍,卻因為他注入了内力的緣故,變得堅韌無比,鋒利得削鐵如泥,他提着這柄劍,本是隐藏在暗處。
卻在婚宴之中,終是忍不住,他就不明白夜绛洛明明知道他與夜醉壁的感情,為什麼還要讓這個大婚舉行下來,為什麼要讓夜醉壁去和親,如果夜醉壁同意的話,他風寡能夠帶領大軍攻向軒轅那個邊緣之地。
“有刺客!”劍氣逼人,直擊正牆上的那枚喜字,喜字被劍直接挑下,分成兩半,這個突然起來的身影讓人不由的心中一驚,大廳之内頓時就亂了起來。
“啊……誰……誰竟敢在這種日子……”
“禦林軍呢?都去哪裡了!怎麼會放這樣的人進來!”
“啊……這不是……這不是江南王嗎?”
“是啊!是江南王!江南王要造反……來人啊……來人!”
夜绛洛原本還吃的盡興,卻在看到風寡的時候,那雙眸子都瞪直了,她是沒有想過夜醉壁竟沒有擺平風寡,但隻要稍微一想,她又頓時明白,這感情的事是最強求不來的,也是最難處理的,風寡沒有忍住也實屬正常。
可就算風寡此舉正常,卻還是壞了她的事情,她本就隻是讓夜醉壁假娶玲珑公主,可就算是假娶,也絕對不能出這樣的岔子,這是在挑戰她的尊嚴。
“君卿啊……”夜绛洛喃喃的開口,看着已經與虹時打起來的風寡,眸子暗暗下垂,唇抿成一條紅色的曲線,沒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什麼。
“臣在。”晏君卿坐在夜绛洛的邊上,可現下,他卻是站了起來,這種紛亂的場景出現,就是他出手的時候,身為臣子就是要在這種危難之時為君分憂。
風寡可不管那麼多,他憋了這麼久的怒氣,終于在看到夜醉壁淡然的飲着其他官員遞上去的賀酒之時,爆發了!
“虹時……又是你!”風寡的憤怒之火不斷的燃燒着,手中的那柄銀劍也漸漸發燙,就像是傳遞着他心中的溫度一般,可虹時卻沒有理會風寡的情緒,他盡忠職守的遵着自己的本分,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
“江南王,我虹時不準你破壞楚王殿下的大婚。”虹時的眸子沒有一絲污垢,澄清如鏡,那身特意換的衣衫也是潔淨無比,可就在此刻,他提着自己的長槍,與風寡厮殺。
不是抵擋,不是防守,更不是拖延時間想對策,是真正的厮殺!
風寡全然沒有給虹時一分一秒的思考時間,招招都是下的殺手,面對這招招緻命的攻擊,虹時并沒有落下乘,他用更加激烈,更加鋒利的攻擊迎上去,他不懂别的,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差,大哥都說他有習武的天賦,他相信大哥的話,所以在武功上,他不會比風寡差!
虹時堅信着這一點,他相信自己最終能夠取勝,他要守護楚王殿下,這是楚王殿下的大婚,絕對不能因為風寡而留下污點。
“虹時你給本王滾開!”風寡氣的渾身發抖,他的指尖幾乎要發黑,他抓着劍的力道用到了極緻,而内力也在一瞬間迸開,最後彙聚在劍心,而劍心對準了虹時的心口,幾乎是自動的朝着虹時飛去。
劍氣帶起陣陣塵埃,虹時眼睛左右一掃,頓時看到了大廳之内的騷亂,腦中沒有多想,他雙足不斷的點地發力,朝着大廳之外而去。
虹時此時的樣子就像是承受不住風寡的劍氣一般,整個人都倒退着朝廳外飛去,而風寡卻是提着劍一刻都不放松,對準虹時的心口,緊追上去。
廳内的衆人紛紛避開,生怕自己成了這劍下的亡魂,那可是要怨死。
“虹時!你是怕了本王?”風寡看着虹時不斷的倒退,逃避,竟是冷笑出聲,那聲音猶如冰山之巅的寒風一般席卷而來,虹時卻是沒有多感受到,還在大廳内的他人卻是受到了這股寒氣,竟是不由的哆嗦起來。
“江南王……我虹時隻不過是想要找個寬敞的地方和你堂堂正正的比一場!”虹時退到廣闊的平地,手中的長槍一撐地面,在長槍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之時,他的雙足依附着長槍而立在空中,整個人竟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落後之相,反倒是不分上下的俊逸非凡。
“你這麼離開她,真的不怕她有其他危險?”風寡突然唇角上揚,那笑卻是萬分的冰冷,陰氣逼人,虹時一驚,頓時想要朝廳内的夜醉壁望去,就感受到一股劍氣沖向自己的面門,憑借着以往的戰鬥經驗,他險險的避開,這才回過了神。
“風寡你耍詐!”虹時實在是不願再叫風寡的名号,他的腳下有一瞬不穩,險險的後退了幾步,
随後長槍一橫,對着風寡随即而來的劍就糾纏起來,銀色的長槍對上銀色的軟劍,殺氣不斷的上升。
周圍的樹木上的葉子紛紛作響,沒一會兒就滿地的落葉,這些落葉可以被利用起來阻撓對方的視線,可卻對這兩人沒有半分的影響。
“風寡,你要是敢傷楚王殿下,我虹時就與你同歸于盡。”虹時那雙亮得如鏡子的眸子裡隻有認真,與風寡那雙含着怒氣的眸子不同,風寡聽聞虹時這句話卻當做沒有聽見一般,手中的軟劍突然轉換了一個角度,朝着虹時的脖頸襲去。
虹時提氣,雙足一點地面,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雙足正好落在風寡的那柄軟劍之上,軟劍與普通的劍不同,它的柔韌程度全憑使用者來控制,這使用者的内力越強,經驗越足,這軟劍的功力也就能發揮的越大。
風寡的武功不低,他在虹時踩到他劍上的一瞬間就将内力收回,那支軟劍瞬間就真的軟了下去,完全承受不住虹時這麼一個大活人的重量,可虹時卻是像料到了這個情況一般,他的手指一動,将長槍送到最頂端,他捏着最後面,而長槍的槍頭就對着地面。
他用一種異常詭異的動作将自己撐住,随後在空中借着長槍的力道空翻一個,穩穩的落在離風寡不遠的空地上,可他剛落下,風寡的劍就已經離他的面門隻有一厘米的距離,他又是一個下腰,險險的避過那一擊,整個人扭過身子,趁着風寡收劍的空檔。
他的長槍往上挑起,正巧打在風寡抓劍的那隻手腕之上,他的唇突然往上一揚,就像是對自己武功的信心滿滿一般,待他長槍點地,整個人劃出數米遠之時,就看到風寡的另一隻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腕。
“虹時,你覺得本王會傷夜醉壁?你難道不覺得是夜绛洛太過分?”風寡吃了一個暗虧,也說不上是暗虧,是他技不如人,指尖泛着蔥色,他的手腕處有些紅腫,明顯,虹時沒有放水,他險險的用内力護了一下,可手腕還是被擊成這樣。
語言方面,風寡比虹時要厲害,可虹時的心性單純,他思考的東西沒有風寡那麼複雜,回答起來也就不假思索:“我隻聽大哥的話,大哥聽相爺的話,而相爺又聽陛下的話,所以陛下做的決定不管有沒有錯,我都會執行!”
虹時沒有給風寡太多的休息時間,提着自己的長槍,身體前傾,雙足用力的點地,整個人提氣又沖了過去,嘴上還不讓再回擊風寡一句:“況且,你隻是一個江南王,你要想改變陛下的決定,就等你比陛下厲害再說。”
風寡比虹時氣的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他都能看得出虹時對夜醉壁有情,不然也不會總是針對虹時,可虹時偏偏不自知,而且還幫着夜绛洛來對抗他,眼睜睜的看着夜醉壁落入虎口,娶一個敵軍的女人為妻!
可風寡再氣,他既然選擇了跳出來,那麼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認輸逃走,
對上虹時的長槍,他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硬生生的提劍再次對上去。
對于風寡的這個選擇,虹時隻是唏噓了一聲,在他看來,這習武之人,骨氣雖然重要,可身體這個本錢同樣重要,這種幾乎毀掉自己的舉動,就是下下策,可他還是不得不佩服風寡的精神力。
就算是手被擊了一下,負了傷,招數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甚至沒有從進攻便為防守,依舊招招都對着他的命門,虹時感歎之餘,卻不敢再分心,專心的對着風寡,尋找着他的漏洞。
可雖說他自認為自己比風寡要厲害上那麼一些,每次也都是能夠壓制住風寡,可這一次,風寡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完全不要命,一招一式都鋒利的讓他找不到一絲空隙去再對他的弱處攻擊上一下。
“風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虹時是不解的,他覺得風寡就算真的喜歡楚王殿下,那麼就更應該尊重楚王殿下的選擇,更應該不讓楚王殿下在這麼一個重要的儀式上出錯。
風寡每每看到虹時那雙不問世事的明亮眸子時,都想要毀掉它,這世間會有如此純淨之人,就像是對他的諷刺一般,可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毒手的,如果虹時沒有了那雙眼睛,恐怕整個人也就廢了一半,他甯願一劍取了虹時的性命。
“呵……你覺得本王會和你解釋?”風寡又嗤笑了一聲,他的寒氣更甚,手腕抖動了一下,他的手已經到了極限,可他卻是不肯松開自己的劍,他要超越自己的極限,他不能這樣就認輸,他不願……
虹時眼尖的看見風寡那細微的動作,就算他想要用自己的袖口掩住手腕也無用,虹時一瞬間就辨别了出來,他在風寡将劍往上挑起的時候,長槍瞬間往下,落在地上,用力的一撐,他整個人都飛到了風寡的面前,這次他沒有用長槍,而是伸手就扼住了風寡的手腕。
隻是用力的一捏,風寡提着劍的手就一軟,整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滾落下來,墨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随後的懊悔。
他的手……怕是要廢了……
虹時才沒有管那麼多,見風寡的手指還在奮力的勾着劍柄,手上的力道又用了幾分,可風寡哪裡是坐以待斃之人,就算自己的一隻手已經被虹時給擒住,他還是充分的利用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内力全數開啟,以自己為中心,一陣猛烈的氣息迸發出來。
虹時被擊了一個正着,可他的内力也不差,立刻迸發出同樣,甚至更甚的内力去與之對抗,可風寡本身就沒有想要用内力勝過虹時的念頭,他隻是趁虹時逼出自己内力的那個瞬間,另一隻手一個直拳擊在虹時的兇口,在虹時吃痛的那個刹那,他腳下生風,退開數米。
“呼……呼……”風寡一邊喘氣一邊調整着自己的氣息,額上的冷汗卻是沒有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