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聽說了沒,現在滿京城都在言論什麼。”突然一串笑聲近似呱噪地荼毒夏子夢的耳膜。
夏子夢在藤椅上翻了個身,瞥了一眼笑話她的菊青。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她讓菊青一手策劃出來的好不!
為了能留在洛府,她讓菊青在外面找了個院子,養了一個小倌。然後派人通知夏青天說她養了新男寵樂不思蜀,暫時住在外面。
為了逼真,菊青還找來琪琪客串。濃妝豔抹的琪琪和小倌尋歡作樂的場景被夏青天派去的人看到,信以為真,果然不來煩她了。
然後,菊青就拿這事隔三差五來笑話她。并且,樂此不疲。
“我說笑了三天也夠了吧!”夏子夢忍無可忍,胡亂拿起糕點去塞菊青喋喋不休的嘴。
菊青幾口就将糕點解決了,一邊繼續笑她一邊從懷裡掏出個帖子遞給她:“好啦,大不了我以後一天隻笑你一回嘛。”
夏子夢故意瞪她一眼,然後将她遞來的帖子打開。
快速一掃,原來是夜幕冉想邀請她遊湖賞景。印象裡,她好像是答應過夜幕冉,一起泛舟的。
隻是,現在她沒心情啊!
可是如果拒絕,夏子夢想到夜幕冉無端被牽扯進她和慕容清風的事情裡。
雖然不是她的錯,但還是覺得有點内疚和不安。這一想,她不想去的心就動搖了,無法拒絕。
“去吧,你在家幾天就歎了幾天的氣,我真擔心再這樣下去你早晚變成小老太太。”菊青認真地建議。
她知道夏子夢為什麼會歎息,說白了還不是放不下,舍不得慕容清風。
感情這種事,越是一個人胡思亂想,越容易鑽牛角尖。倒不如放松一下,也許反而會雨過天晴。
“也是,透透氣總是好的。”夏子夢總算離開躺了數日的美人塌,換上清爽的男裝高高興興出門了。
菊青把她送到湖邊,剛下車,夏子夢忽然古怪地回頭朝身後看去。
“怎麼了?”菊青也回頭望了望,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雖然日頭已經高高挂在天上,但是湖邊并沒有太多的人。可能是天太熱,大多數人都選擇藏在家裡避暑了。
夏子夢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沒事,是我多心了。說也奇怪,最近我出門的話,總是有被人盯梢的感覺。時間長了,就有點敏感過度,出門總習慣向後看看。”
“這叫疑心生暗鬼。”菊青雖然笑笑,像是沒把這件事當真,可心裡卻是暗暗記下了。
夏子夢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人,她能覺得被人跟蹤,肯定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
至于這個人是誰,她會查出來的。
“是啦是啦,我去了,你回家歇着吧。記得,你和我一樣怕熱。”夏子夢擺擺手,看着菊青跳上馬車,然後擺了擺手。
菊青也擺擺手,駕着馬車離開了。
夏子夢長呼一口氣,大踏步朝湖邊走去。
五月末六月初,正是荷花盛放的時刻,湖中大片的碧綠荷葉中點綴着不勝嬌羞的朵朵荷花,雪白、淡粉……美得飄逸,美得出塵。
夏子夢來的時候,夜幕冉遠遠地站在小舟上。
他依舊俊帥非凡,一身素白色繡着絲竹的衣衫給他平添幾許儒雅,不至于太過英氣逼人,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而他臉上常挂着的淡淡笑容,過了則顯得谄媚俗氣,少了則覺得過分剛毅嚴謹。剛剛好的淺笑,讓他看起來就好似一縷舒爽的風,所到之處隻覺舒适,安逸。
夏子夢看他望着什麼出神,到嘴邊的招呼就止住了,改成蹑手蹑腳想要偷襲。
她小貓一樣調皮的模樣落入夜幕冉的眼中,眼裡笑意更深。
他用眼角餘光偷瞄着,等着她來偷襲的時候反偷襲回去。
隻是他們不知,這一幕全然落入某個人的眼裡,而且此刻畫面在那個人心中全然變了樣。
真想看看夜幕冉被她吓到的模樣。夏子夢像是做賊似的,緊張極了就怕弄出動靜。
可是根據緊張的定律,越緊張越容易出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砰”的一聲,夏子夢一腳踢飛一個不大的小石頭。
倒是沒多大動靜,可是小石頭不偏不倚落進湖水中,蕩起串串水花,還伴着不小的聲音――“撲通”!
這下沒有辦法偷襲了,夏子夢癟了嘴,沒心思再玩。
夜幕冉的反偷襲計劃也擱淺了,他揉了揉鼻子。看樣子想撲倒她,時機還是不到啊!
“洛兄,真是好久不見啊!”遊戲結束,夜幕冉側過頭沖着夏子夢擺擺手。
已經好久沒看到她男裝的模樣,差點都忘記她差不多每次來找他的時候,都會喬裝打扮一下,化身成為他的好兄弟洛天。
倒不是不喜歡她穿着女裝,隻是總覺得穿着女裝的她遠不如男裝的時候開心。或許是他的偏見,他總覺得換上男裝的夏子夢才更像她自己,活得更真,更灑脫,無拘無束又無比惬意。
“哪有好久。”夏子夢覺得他的口氣好誇張。
“不是很久嗎?最近我見王妃的次數多點,洛兄倒是好像失了蹤,太少見了。”夜幕冉笑吟吟的模樣,像是要偷吃魚的貓。
夏子夢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忍不住笑出聲來,随口罵了一句:“矯情。”
夜幕冉聽了卻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他喜歡這和他鬥嘴的夏子夢,這樣的她像是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女,被欺負了隻會回一句“壞蛋”或者“不理你了”。不過也有被惹急了時候的牙尖嘴利,損人不帶髒字,那個是時候的她就像是古靈精怪的小女人了。
“來,我扶你上船。”夜幕冉輕笑着迎過來,遞上他的大手。
“小瞧我?”夏子夢調皮地拍開他寬厚的手掌,“這麼近的距離我跳不過去不是太菜了!”
說着她就要自己跳上船,可是她跑跳得太急,腳下一個不穩,竟直直向湖面墜去。
夜幕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左手順勢環上她的纖腰,将她整個抱起給抱到了小舟上。
“你呀,還是那麼不小心。”他似在責怪,可口吻中卻揉進了太多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