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夏子夢頓時臉紅如番茄,羞澀地拉起被子當鴕鳥,隻蒙住了腦袋,身子還在慕容清風身下,被他火熱的動作撞擊地上下搖動。
看着夏子夢可愛的動作,慕容清風卻笑不起來,一張臉緊繃着,猶如地獄的大魔王降臨
該死的,是誰吃了熊心豹子,敢破壞他的好事?
還害夏子夢受驚了。如果夏子夢因此為借口,再不讓他碰了怎麼辦?
慕容清風火速停下動作,對着窗邊窩火地大喝:“滾!”
“可否請王爺先示範下?”辛捷風調侃的聲音中,夾雜一絲不易聽出的沉悶。
慕容清風正要罵人,忽然眸子一沉,感覺出辛捷風的反常來。
“洛兒,有急事,我速去速回。”慕容清風拉開被子,在夏子夢紅唇上輕啄了一下做安撫。
“你……”夏子夢無辜的瞪大眼睛。
慕容清風以為她不舍得自己離開,頓時裂開嘴角笑了:“乖,睡會兒吧。睡醒了我就回來了,然後我們繼續。”
“你……”夏子夢被累慘了,好生喘了一會兒,“剛滾出去,就不要再滾回來了。不然滾來滾去,真變成球了。”
慕容清風臉上頓時滑下三條黑線。
窗外的人一字不差将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不由得勾起唇角:“哈哈,我喜歡王妃這個說辭。王爺,日後尊稱‘球爺’如何?”
“滾!”慕容清風将怒火發洩到辛捷風身上,然後擺出委屈的模樣看着夏子夢,“洛兒,你怎麼舍得當着外人的面奚落為夫呢?”
“讨厭,你還不快滾,難道喜歡被人聽牆角嗎?”夏子夢隻要想到現在窗外有個人,時時刻刻對屋内的情況了如指掌,就雙頰似火燒一樣。
慕容清風不敢再逗她,拉起被子給她蓋好,火速出了内間。
外間,辛捷風早已經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幸災樂禍地等着慕容清風。
“怎麼了?”如果不是急事,辛捷風不會這麼不識趣來打斷他的好事。
不過就算是急事,慕容清風也不打算饒了辛捷風這貨。
找他的辦法千種百種,這貨偏偏選擇最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一個。
談到正事,辛捷風收起玩味的模樣,一臉嚴肅起來:“楚楚被毒死了。”
“什麼!”慕容清風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捏碎,他剛剛布下的局,這就被破了?
是他太小瞧了他們,還是辛捷風太大意了?
慕容清風穩了穩在心裡流竄的殺意,恢複理智:“如果抓到幕後黑手,你也不會來找我了。說說吧,都有什麼線索。”
“線索?什麼都沒留下,或者應該說,留下的都是錯誤,誤導我們的。”辛捷風想起自己所聞所見,眉頭不由得深皺。
“故布懸疑,還是栽贓嫁禍?”慕容清風敏銳的直覺和強大的智慧,立刻直指重點。
辛捷風點了點頭,把知道的事以及自己做的部署全部道來:“首先是死亡的時間。我從你這裡回去直接去密室,發現楚楚剛被毒死。”
“難道,他們要誣陷王妃?”慕容清風從辛捷風說話的方式,略一沉吟便推出這個驚悚的結論。
辛捷風聳聳肩:“沒錯。臨死前,楚楚在地上寫了一個‘妃’字,暗指是被王妃所害。但是據我推理分析,絕不可能是王妃下的手。因此我判斷,這是栽贓。”
“分析什麼,王妃絕不會做這種事。”慕容清風猛地一掌重重拍上桌案,卻又突然意識到會吓到夏子夢,再不敢弄出聲響。
他把聲音壓低了些,聽起來更覺陰冷:“給本王查。膽敢陷害王妃,本王定要加倍還回去讓她知道惹到本王的後果,生不如死。”
“所以我把這個字改了,改成‘主’,暗指被主子所殺。之後聽過影衛的回報,我肯定今晚動手的是兩人,一個負責引人到夏府,這就形成了更有利的證明,将王妃下毒手這事落實。另外一個負責下毒,此人應該還在王府。我已經讓守護密室的綠衣玄士集體去看楚楚的死亡現場,不出多時必定會有人去給幕後黑手通風報信。”辛捷風早知道事情牽扯到夏子夢,慕容清風肯定無法理智。
隻是他沒想到,慕容清風會這麼憤怒。剛剛他拍桌子那一掌,可是使了全力,桌子當時碎成渣。
這是他跟在慕容清風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全部的勢力。
靠,這一掌的内力,快要和他持平了。而當年他們第一次相見,慕容清風救他的時候,分明實力不如他的一半。
“這招打草驚蛇做得不錯。”慕容清風眼中流露一絲贊賞,“殺人還嫁禍給王妃,必定是恨極了王妃,或者和王妃有利益沖突。你覺得司馬純和葉梓萱,誰嫌疑更大?”
辛捷風把手捏地嘎嘣作響,殺意一朝洩漏,室内頓時陰寒如冬日:“不管是誰,引出來便是。如果這人沉得住氣,那我們就按照她布的局,讓她認為你懷疑王妃,此人必定會露出馬腳。”
“怎麼,手癢了?”慕容清風知道辛捷風呆在自己身邊多年,實際上出手的機會并不多。
對于一個頂尖高手,練武之人,隻能看着人打架或者切磋,那絕對是非人的折磨。
“有時間,我們切磋一下?”辛捷風沖着慕容清風挑了挑眉頭。
慕容清風卻興趣缺缺地回絕:“你選錯了對象。抛媚眼,去找秀秀。”
“……”辛捷風被噎的差點嗆到,一張臉比進屋的時候還要黑,連夜幕都要自歎不如。
“好了,言歸正傳。你那邊抓緊點,不準再容有失。”慕容清風下了死令。
辛捷風卻沉吟了一下才接過話題:“你覺得将計就計如何?如果是司馬純,我們就把她謀害王妃和栽贓的事讓夏青天知道,讓他們去鬥個你死我活好了。如果是葉梓萱,就要看你怎麼想了。太後那邊,要有一個交代吧?”
葉梓萱是太後那邊的親人,好像還是唯一的血脈了。
“不管是誰,都可以利用這次的事情,讓夏青天和第三方勢力火拼。這可是别人送給我們的好棋!”慕容清風勾了勾唇角,眼中閃着精明的光。
至于梓萱的可能,是他最不願也最擔心的。
不過如果真的是葉梓萱做了這一切——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犯了錯,就算逃得過人間制裁,也逃不過命運的審判。
“去準備吧,不着痕迹把今晚的事情讓夏青天的人知道。”慕容清風放下茶杯,走向窗邊,遙遙看着陰着的天。
辛捷風看着他沉思的模樣,一勾唇角,然後大步離去。
夜色中,慕容清風挺拔而颀長的身影立在書房的窗戶旁。窗外的月色從樹頂投影進來,将他的身影拉得猙獰而詭異。
而他的面色,也因為被窗戶遮住大半的原因,讓人看不出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回房看到夏子夢睡着了,這才将門關上,留下影衛守着她的安全,離開了蒼皓居。
他走之後,風更大了,猶如鬼哭狼嚎一樣,席卷大地,天地為之失色。
轉而,一道閃電宛若遊龍劃過天際,接着,驚雷頓起。
雷聲落下的時候,大雨傾盆而下,從房檐上直落下來,墜到地上,形成一道雨簾。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但是天依舊陰沉。夜裡涼爽了一瞬,可随着時辰的推移,熱度歸來,天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夏子夢覺得自己就跟洗桑拿一樣,腋下,額頭……幾乎每一處都汗如雨下。
“王妃……”秀秀端着早點進來,臉慘白慘白的,眼圈又紅又腫分明是剛剛哭過。
夏子夢瞧了心疼地一把抓住秀秀的手,輕輕拍着:“怎麼哭了呢?在王府裡,誰敢欺負你,把他給我找來,看本王妃饒他不?”
“不是。是楚楚姐姐……”秀秀眼窩又紅了,眼淚噼裡啪啦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楚楚姐姐死了,被人毒死了。”
納尼?
昨天慕容清風不是說把楚楚抓起來了?怎麼今兒一早就死了。
難道慕容清風不打算用她釣大魚,直接給毒死了算?不,慕容清風肯定不會這麼蠢笨,浪費這大好的機會。
“快别哭了,跟我說說,到底是個怎麼事。”夏子夢拉着秀秀做下,不停有絲帕給她擦眼淚。
秀秀就抽抽噎噎,把知道的說給夏子夢聽:“今兒一早,我聽到廚娘們議論的,我還不信,就……就去找辛管家問。辛管家就告訴我楚楚姐姐被毒死了,兇手還沒有抓到。”
找辛捷風去問?秀秀什麼時候和辛捷風這麼熟了?
夏子夢眼裡閃着驚訝,看來那個辛捷風也不算是單戀啊。
“肯定會找到兇手的,然後讓王爺将她大卸八塊好不好?”夏子夢看着秀秀哭成了淚人,心疼地把她拉入懷中,學着慕容清風往日對她的模樣,溫暖的手輕輕撫着秀秀的頭。
豈料,秀秀哭得更傷心了。
她除了親人,就隻有把夏子夢和楚楚當作姐姐,是親姐姐啊!
可是楚楚姐姐……
秀秀忽然緊緊抱住夏子夢,因為第一次經曆失去親人的痛苦,難過地快要哭暈過去。
“楚楚知道你這樣哭,怎麼會放心離開呢?我跟你說哦,天上呢有一個地方叫做天堂。那裡簡直是仙境一樣,隻有白晝,隻有快樂和幸福。你如果希望楚楚能去天堂,就不準哭了,不然楚楚擔心你的話,就去不了天堂。”夏子夢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
她想起小時候爸媽去世時候,叔叔說給她的話,依樣畫葫蘆說給秀秀聽。
“真的有那個地方嗎?”秀秀半信半疑地止住了淚水,單純的目光眨啊眨啊,看着夏子夢的臉。
夏子夢用力點頭:“嗯,所以我們要快樂地笑着送楚楚離開。這樣,她才會去天堂。”
“嗯。我喜歡楚楚姐姐可以去天堂。”秀秀抹去臉上的淚水,露出真誠祝福的笑容。
夏子夢看着秀秀純真的笑容,心中湧現一股傷感。
單純的秀秀,哪裡知道楚楚的真面目了。如果給她知道,她肯定不會這樣難過。
但是,她不想告訴秀秀。
因為這樣,秀秀的心中就永遠都是一片純淨的淨土,可以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
“對,這樣才對。”夏子夢摸了摸秀秀的頭,“好啦,快去洗把臉,都變成大花貓,小心天天笑話你哦。”
“嗯。”秀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退下去洗臉。
她前腳剛退下,慕容清風卻是大步走了進來。
“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喊天天?”慕容清風暗喜不已,臉上卻是端着,“洛兒是喊為夫嗎?”
“不知羞,我說的是它。”夏子夢笑呵呵看着慕容清風,卻是把趴在腳邊的肥貓天天給抱入了懷中。
這貨是天天?一隻白色的肥貓?
慕容清風不滿地和天天大眼瞪小眼,忽然眼中閃過一道光華:“洛兒,這隻貓你好象養很久了?”
“是啊,從丁點大的小貓,都變這麼大。抱不動了啊。”夏子夢嘴上說抱不動,可還是抱着天天,手在天天頭上摸啊摸啊。
天天就舒服地眯起眼睛,伸了懶腰,要賴在夏子夢懷裡睡覺。
“那你怎麼才給它起名字?”慕容清風說話間已經挨着夏子夢身邊坐下,也學着夏子夢的模樣,伸手就要摸天天的頭。
不料天天忽然瞪大眼睛,張開爪露出鋒利的指甲,要撓人。
“天天,不準欺負王爺哦。”夏子夢忍不住大笑,快要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才收勢,“天天是我一開始就給它取得名字了。是小名,大名琥珀,是秀秀起的。”
慕容清風趁着天天露着肚皮和夏子夢玩鬧的時候,忽然伸手将它抓住扔到地上:“原來,洛兒那麼早就對我有意了。”
話剛落,慕容清風就把夏子夢抱入懷中,低頭在她唇上偷個香。
夏子夢羞澀地在他兇口好生敲打,然後紅着臉扯開話題:“剛剛秀秀哭得可兇呢。楚楚怎麼就被毒死了呢?是不是……”
夏子夢覺得是葉梓萱幹的,但是沒有證據,又不好随便懷疑人。
所以,話到嘴邊,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死得很慘,那種毒……可見下毒之人有多殘忍兇狠。”慕容清風想到昨晚不放心跟着辛捷風又去看了一次密室,那畫面就算是見慣了死亡和鮮血的他,也有點覺得慎得慌。
夏子夢不由得緊緊抓着慕容清風的手:“别說了,我怕噩夢。既然不能利用楚楚釣出幕後的人,趕快讓她入土為安吧。我小時候常聽老人說,‘人死如燈滅’,好與惡,也都一并消失了。所以,好好葬了她,讓她能夠安息。”
“好。我會安排人通知她的親人,給一筆撫恤金,讓她的親人将她厚葬了吧。”慕容清風知道夏子夢心地善良,疼愛地将她的手整個握入掌心。
夏子夢點了點頭,然後将慕容清風摟住。說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這是她長大後再一次面對死亡。
盡管不是親人,盡管楚楚很壞,但是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沒有人有權利随意剝奪他人的生命,更可能是這麼殘忍的手段。
“過去了,别想太多。”慕容清風回擁着夏子夢,“對了,過幾日便是你的壽辰了。這陣子雖然忙碌,可是壽辰的事一直都有安排。王府和皇宮都有準備,主要是看你的意思。”
“過幾日,上次你在宮裡也是這樣說的。現在又是過幾日,是後天啦。”夏子夢咯咯地笑,然後抓着慕容清風的手指把玩,“不過又不是我的生日,提不起來勁呢。”
慕容清風抓起她的手在嘴邊親吻:“以後就好了,現在……我明知你不是那個夏子夢,但是卻不得不讓你做戲,過着他人的生辰。”
“沒事,反正我和真王妃的生日也沒差幾天。王妃是後天生日,我是大後天哦。”夏子夢搖搖頭,一點都不在意這種小事。
慕容清風深感歉意,不覺将她抱得更緊:“生日?好,那就我們一起過王妃的生日。大後天,我單獨為你慶生。”
“壽宴,我本來就不主張大辦的。不過現在已經成了定局,隻好這樣了。就在王府吧,也不好太折騰太後和皇上了。”夏子夢仔細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就按你的意思。”不管夏子夢說什麼,慕容清風都會依着她的意思了。
壽星老最大嘛!
“我要進宮,如果梓萱來問你,那就這樣回答她。一會兒你回夏府的話,快去快回,我怕下雨把你隔住。”慕容清風貪戀地在夏子夢臉頰吻了一下,然後起身要走。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别太累到。”夏子夢急忙跟着起身,送慕容清風出了門。
而後,她吃了早飯,換上衣服正要出門。
突然,“咔嚓”一聲驚天巨雷,攔住了她出門的腳步。
“唉,雨停了再去吧。”夏子夢看着窗外的大雨,急忙放下窗,免得雨水濺落進來。
同時,夏青天的房間,窗戶也剛剛被夏子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