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中早已将各種原料切好備好,這邊一吩咐下去,那邊立刻三個竈台同時上鍋快炒,很快六菜一湯便端上了桌。
滑溜魚片、金菇裡脊、紅燒狍子肉、燴三丁、文思豆腐、清炒時蔬,外加一個瓦罐炖的山蘑炖野雞湯。
皆是家常風味。
離鍋上桌,吃起來十分新鮮可口。
二人用過晚飯,燕王沒再往外頭去,也無公務可辦,東次間中攬着佳人說話兒。
二人行止親密,燕王不時又親一親蹭一蹭的親熱着,蘇嬷嬷、銀屏等丫鬟婆子哪裡好意思在跟前伺候?奉了茶不必主子打發,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都退下了。
燕王見了好笑,還對着徐言夢誇了句:“夢夢的奴婢們倒是越來越識趣了!”
徐言夢聽了忍不住白他一眼。
沐浴就寝,上了床榻,燕王突然将她攬入懷中,手臂緊緊的扣着她的腰身,呼吸一促,低頭,目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流連她的眉眼五官。
徐言夢叫他看得如坐針氈般慌亂起來,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目光。
“夢夢!”燕王的手臂用力,将她擁着緊緊的貼在自己懷中,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她的眉眼鼻唇,低低柔聲道:“别怕……”
一俯身低頭,細密溫柔的吻在她臉上流連,繼而往下,吻着她的脖頸、鎖骨,所過處酥麻微癢。
兇前一涼,徐言夢身子猛的一僵,睜大了眼睛看向他。
掌下冰肌玉山,細嫩柔軟令人流連,燕王對上她的目光,勾了勾唇,柔聲道:“夢夢,别怕,爺不會傷害你……”
他的眼眸如潭幽深不見底,似隐着漩渦,目光相觸,被那滿是憐愛、疼惜的目光所誘身不由己幾欲沉淪。
他的眸中似含着脈脈深情,懾人心魄,令人怦然心動。
徐言夢咬了咬唇,眼眸輕眨,慢慢閉上了眼睛。
那樣的目光,她不想看。
身下女子眼眸輕阖,雙頰帶暈,眼角眉梢飛着一抹霞光般的绯紅,嬌羞美豔不可方物。
又柔弱纖細得令人想要用力全部占有。
燕王低低一笑,傾身用力壓了下去!多日不曾如此親密,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思念她!
思念她的身體、思念她的味道、思念與她親密接觸,抵死纏綿,思念她所有的一切!
次日燕王用過早飯便離開,臨走再三叮囑徐言夢記得早日回府。
徐言夢笑着應了。
三天之後,徐言夢便帶着徐姑姑、蘇嬷嬷等回了王府。
已經十一月中旬,府中明顯比平時更加忙碌,每日裡往玉瓊殿去回事的管事們絡繹不絕。
又有許多莊子上的莊頭、管事們也前來上交年貨,玉瓊殿上下忙得不可開交,連帶着玉瓊殿的奴才們一時間也趾高氣揚不少。
徐言夢回府這日,燕王便在明春殿歇了,少不了又是一番恩愛纏綿。
接連三四日,燕王都回的晚,都是晚飯後天黑才回府。
每次索性連福甯殿也懶得回,直接就去了明春殿,讓徐言夢給下面條吃,然後,理所當然便歇在那了。
這下子,明春殿的奴婢們比玉瓊殿的還要神氣十足:管事又怎麼了?在這王府中,什麼也比不得王爺的寵愛!
徐言夢卻是不安起來,他這到底怎麼回事?再往她這兒來,府中隻怕就要翻了天了!
正盤算着這日晚上他若再來便找個機會同他提一提此事,不想這天就出了事。
這日一早,衆人如常在元太妃那請安。
元太妃屏退了衆人,卻獨獨留了徐言夢有話要說。
丫鬟奉上茶來,偏生屋子裡又沒有留下服侍的奴婢,徐言夢自然親手将茶奉給元太妃。
元太妃根本用不着玩什麼接茶碗時沒接穩那一套把戲,而是直接一揚手,一杯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在了徐言夢的手上。
徐言夢萬萬料想不到太妃娘娘竟如此彪悍霸道,驚痛出聲。
元太妃卻是冷冷喝道:“跪下!”
徐言夢一聲不吭跪在元太妃面前。
手背上、手腕上殷紅一片,針挑火燒的痛,徐言夢暗暗抽氣,眼淚直嗆,隻覺五髒六腑都疼得縮成了團。
元太妃端坐在上,居高臨下,那目光寒意迸現,冷飕飕的盯了她一眼,随即低頭不緊不慢的品茶,半個字都不說。
她不開口,徐言夢自然也不能開口――她不問罪,她連認罪請罪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這麼跪着。
屋子裡雖有地龍,地上雖鋪着地毯,可是跪得久了,一動不動的跪得久了,絕不是好受的滋味。
何況她的手上還受了嚴重的燙傷。
那沒有處理的燙傷發作起來,火辣辣的滋味很是銷魂。
徐言夢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這才聽到高高在上的元太妃慢慢道:“徐氏,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裡?”
徐言夢擡眸看了元太妃一眼垂下眼睑,“臣妾知道。”
元太妃是個極聰明果斷利落的人,在她面前打機鋒,隻會令她更加厭惡。
元太妃“嗤”的冷笑,慢慢道:“你倒有自知之明!隻是,既有自知之明,又為何明知故犯?”
徐言夢苦笑了笑,道:“太妃娘娘,臣妾也有苦衷的。臣妾,不敢逆王爺的意……”
這話若是從别的女人口中說出來,元太妃隻會勃然大怒,認定這是以退為進,甚至有顯擺炫耀的嫌疑。那意思明晃晃就是“哎呀!王爺就是要疼我寵我,我也沒有辦法嘛!”
可從徐言夢口中此時說出來,元太妃卻相信她說的是實話。
她不是甯美人那樣妖媚勾人的性子,且在這地兒上唯一的依靠便是王爺,說不敢逆王爺的意,并不算誇張。
“這話糊塗!”元太妃口中卻是冷笑,冷冷道:“難不成王爺叫你殺人你也殺?”
徐言夢垂着頭沒吭聲。
元太妃又道:“明兒起,跟着哀家吃齋吧!哀家在佛祖面前發了願,年前要吃一個月的齋。”
“是,太妃!”徐言夢輕聲答應。
元太妃冷冷道:“王爺素來是個重規矩的,想來經了這一回,他也該明白之前錯在哪兒了!若他還不明白,你是王妃,就該拿出王妃的身份,好好的勸谏勸谏!以夫為天,不是跟着他胡鬧,是得時刻勸谏着不讓他犯錯!”
“是!臣妾記住了!”徐言夢垂首答應。
元太妃冷笑,語氣說不出的森冷:“但願你是真的記住了!若有下次,可就不是這麼點兒皮肉之苦了!哀家向來不愛同人廢話!這人啊,最要緊是有自知之明,做事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個有多大的能耐、能扛得住多大的後果!否則,就是自尋死路,你說呢?”
徐言夢隻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竄起,瞬間竄入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抖了抖,咬了咬牙努力鎮定,“太妃所言甚是!”
元太妃看了一眼她猛然微變的神色,輕哼一聲心裡冷笑,正欲叫她起來,不想燕王叫了聲“母妃!”一陣風般沖了進來。
墨翠、翡翠、蘭嬷嬷等三四個丫鬟婆子驚慌失措随在後頭,一臉惶恐的看向元太妃:不是她們不阻攔,而是王爺要闖,她們根本攔不住啊!
“退下吧!”元太妃和徐言夢措手不及,兩人都吃了一驚。
蘭嬷嬷等見狀也巴不得遠遠的退開,忙不疊應聲退下,還将門輕輕的關上了。
做奴才的,有幾個敢看主子的熱鬧?
燕王一眼便看到徐言夢跪在地上,看到她身旁跌落的茶碗茶葉殘茶,以及那手上觸目驚心的紅。
一時心頭抽痛,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燕王忍了又忍,向元太妃道:“母妃,徐氏究竟做錯了什麼您要如此責罰她!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還是先讓她起來吧!”
元太妃白他一眼,道:“哀家本來便正準備叫她起來,倒叫你吓了一跳!徐氏,起來吧!”
“謝太妃!”徐言夢垂首謝恩,深提一口氣咬牙撐着起身。
隻是跪的時間太久,膝蓋刺痛,小腿肚子又酸又麻,哪裡那麼容易起得來?勉強站起,身子搖搖欲墜。
燕王眸光深斂,上前穩穩扶住了她。
徐言夢心中酸澀難言,正欲推開他,元太妃淡淡道:“扶她坐下吧!”
她隻得作罷,卻是明顯的察覺到燕王的怒氣消了不少。
徐言夢由着燕王攬扶,慢慢一旁坐下,心裡嘲諷:太妃倒真是用心了!
“母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燕王在徐言夢身邊坐下,沉聲問道。
元太妃一笑,道:“你以為是怎麼回事?哀家又不是老虎,又不會一口吃了她,她至于怕哀家怕成那個樣嗎!哀家最見不得人在哀家面前畏畏縮縮的樣了,一時心煩便砸了個茶碗訓斥了她幾句罷了!”
燕王一滞,将信将疑看了元太妃一眼。
徐言夢目光閃了閃,幾乎要忍不住在心裡叫好了!
她自到了燕地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這一點燕王知道,元太妃自然也知道。
若元太妃指責她無禮、不敬、奉茶沒拿穩等等之類的,燕王肯定不會相信。
可是,瞧瞧!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就算她是燕王,她也挑不出半點兒錯來!
一時心煩便砸了個茶碗訓斥幾句罷了!
當婆婆的心裡有氣不拿兒媳婦撒找誰撒呢?
至于手上的傷?那是她自己運氣不好沒避開,怨得了誰?
燕王沉默片刻,道:“原來是這樣!兒臣也許久沒過來陪母妃了,今日既來了,兒臣陪母妃說說話,讓徐氏先回去吧!”
她手上那傷――
燕王每看一眼都覺心疼不忍。
徐言夢手心一緊,心中瞬間涼了下來,冰涼透徹!
暗暗嘲諷一笑:他對她,也不過如此而已!那不時流露的情意,那些聽起來可稱之為甜言蜜語的情話,其實也就是逢場作戲、說說罷了!
好在,她從來也沒有當真……
難過嗎?還是會難過的!就算是逢場作戲,那也是真正存在過的不是嗎?
乍然面對真相,除非沒有心的人,否則怎麼會不難過呢!
“也好!徐氏,你先回去!”元太妃看了徐言夢一眼,笑着點頭。
“是,臣妾告退!”徐言夢起身,沖元太妃施禮,瞧了不瞧燕王一眼,低着頭默默退下。
元太妃這才沖燕王一笑,道:“今日你倒來的巧!”
燕王臉上的神色卻凝重而沉了下來,勉強一笑,說道:“其實也不能說巧。兒臣原本打算換了衣裳就走的,聽說母妃留了徐氏說話,便想過來看看!“
元太妃臉上笑意頓收,挑眉冷聲道:“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懷疑哀家會有意刁難她?”
“難道不是嗎!”燕王苦笑了笑,望着元太妃道:“母妃,您能不能不要為難她?”
元太妃大怒,低喝道:“王爺!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兒子知道。”燕王道:“兒子也知道母妃為何會為難她!不就是因為兒子在明春殿多歇了幾日嗎!”
元太妃隻覺兇腔中一股怒意直湧上來,悶得難受。
她狠狠呼了口氣,怒道:“你既然知道,還要哀家說什麼嗎!”
“母妃,”燕王道:“徐氏是更合兒子心意、兒子多喜歡她一點,這有何不可?”
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無奈和不解。
元太妃頓時愣住。
她張嘴欲言,想要指責他根本便是對徐氏動了真心,又覺他這語氣聽着不像!别原本不是的,反倒叫自己給逼得是了,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真如此?”元太妃冷着臉道。
“自然!”燕王不假思索道:“徐氏她為人謹慎細緻,性情溫柔平和,兒子在她那裡比在旁人那輕松許多,這才多去了幾趟。母妃您就因為這個刁難她,讓兒子心裡如何作想!”
元太妃不禁暗暗懊惱,懊惱自己這一次是有點急躁了。
年下事情本來就多,她如何不知兒子每天有無數公務要忙?身心疲憊,少不得要去個能讓自個輕松下來的地方。
想想也是,薛氏姿色平平,秦氏沉默寡言,昭美人縮頭縮尾,庭芳那又忙着也不比他輕松多少,除了徐氏那裡,他還能去哪兒?
元太妃心頭怒意消了大半,轉而又心疼憐惜起兒子來,沉默片刻,道:“甯美人不管做了什麼惹你動怒,我看你晾着她這麼久也夠了!不如,打發人去接她回府吧!”
盡管心疼兒子,也認同了兒子,可是元太妃心頭依然有些不痛快。
那種兒子被徐言夢勾住迷惑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甯美人最會來事兒,有她在,總好過隻有徐言夢一個在。
燕王卻是搖頭,想也不想便道:“那個女人兒子再也不想看見她!就讓她老老實實的在莊子上待着吧!”
那副裝傻賣癡偏又自以為是、毫無眼色的樣,他實在厭煩透了。甚至連自己也覺得納悶,怎麼就容忍了她這麼多年!
元太妃蹙了蹙眉,到底忍住沒再幫甯美人求情。
原本她也不太瞧得上那甯美人,既然兒子也不喜歡,那便算了!為了那麼一個東西傷了母子和氣,不值得!
“我看府中如今也沒個合你心意的,”元太妃慢慢說道:“不如,年後哀家再做主,好好的給你挑幾個美人你看如何?你是燕地的主子,可不能太寒酸了!”
若是以往元太妃說這話,燕王無可無不可,見母妃有心自不會駁了她的好意,由着她去辦便是了!至于人來了之後他要或者不要,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這會兒聽到元太妃這麼說,燕王心中下意識生出一股反感抵觸的情緒來,眉頭輕蹙,笑道:“這等小事母妃就不必操心了!如今皇上年紀漸老,去年還大病了一場,也不知道還能夠撐幾年,對咱們燕地的猜忌也越來越重,兒子哪裡還有閑心去顧及女色!正事且忙不過來!”
元太妃一笑,道:“誰要你用心思去顧及了?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罷了!哀家還不是心疼你!忙累之餘好歹有個看得順眼的在身旁伺候着有什麼不好!”
燕王隻是不肯,含糊道:“此事以後再說吧!人多了難免橫生是非,到底不好!”
元太妃有些不悅,見他無心在這上頭,到底也沒堅持己見,隻又提醒道:“你還記得大夏皇室對咱們不安好心便好!那你更不該忘了,徐言夢,她可是大夏皇帝指婚過來的!”
“兒子知道……”燕王回答,想着那眉目淡然的女子,心口越發悶痛。
她是如何才嫁給自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這件事上,她沒有半點對不起他,反而是他心有愧疚。
可若真說起來,娶了她到底是愧疚更多還是慶幸更多,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知道就好!”元太妃輕哼,嗔他一眼。
“母妃,”燕王看向元太妃,道:“該怎麼做兒子心裡一直清楚明白,此事上您不必為兒子憂心!那徐氏,您以後倘若對她有什麼不滿,能不能先跟兒子說!”
“你這是何意?”元太妃眸光一凜,“你是怕母妃會有意找她的麻煩?”
“母妃,”燕王眸光深邃而冷凝,認真道:“她不是您想的那樣,所以,您不要再為難她!兒子不會再娶王妃,就她一個了!沒有人比她更适合做燕王妃!所以,兒子希望她以後能平平安安的!兒子請求母妃能答應。母妃您該清楚,兒子說話向來說到做到,從無虛言。”
元太妃倒抽一口涼氣,怔怔的看着燕王,動了動唇,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半響,她輕輕一笑,道:“好好的,哀家難為她做什麼?既然王爺你都這麼說了,哀家就更不會難為她了!隻是,庭芳、薛氏她們也都是你的女人,你這厚此薄彼也别做的太過便是!再有,你也得答應母妃,你是燕地之主,你肩上負有燕地的責任!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都不能越過這份責任!”
“兒子一直明白着,請母妃放心!”燕王說道。
“那就好!”元太妃緩了臉色點了點頭,拂袖微笑道:“行了!說了這半響話,哀家也不留你了,趕緊去明春殿去看看吧!好好同徐氏說說話,告訴她,讓她别記恨哀家!”
不得不說,元太妃真是太了解她的兒子了,知道如何把話說得漂亮。
燕王聽了這番話,縱然心頭還有不滿,也所剩不多了。
“是,母妃!您多慮了,徐氏她不會記恨您的!兒子告退!”燕王拱手退了出去。
出了福安殿,燕王頓時心急火燎直奔明春殿。
擔憂、關切、心疼各種情緒一時齊湧心頭,燕王隻恨自己的步子沒有那麼快。
踏進明春殿,氣氛詭異。
衆奴婢們神色皆不自在。
燕王不覺蹙眉:“怎麼回事?王妃呢?”
徐姑姑上前屈了屈膝,回道:“王妃自福安殿回來後便一個人在東暖閣裡,沒讓奴婢們打擾。”
不等她說完燕王暗道一聲“該死!”連忙進了東暖閣。
打起簾子進去,就看到那貴妃榻上,一名身着玫紅繡花裙襖的女子安安靜靜的靠坐在那,眉目清淡,連神情都是清淡。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蕭瑟涼薄。
“夢夢!”看到她如此燕王心頭大不好過,幾步過去坐在她身旁攬着她的肩,尚未及得說出要說的話,瞥見她手上那赫然的淤紫殷紅,不由惱道:“那些奴才怎麼伺候的!怎麼還不上藥!”
“是我沒讓她們來!”徐言夢冷冷道。
燕王一滞,道:“這是為何?你心裡有氣也不該拿自個身體撒氣,傷口感染了,好起來就沒那麼快了,何必多受那罪!”
徐言夢嘲諷一笑,在福安殿已經耽擱了這麼久,她還真不在乎這一會兒!這會兒處理不處理,早一會晚一會其實沒有分别!
她擡頭,定定的望着他,道:“痛得久一點,便會記得深一點!”
燕王心中一凜,又氣又痛,怒道:“什麼話!”
他吐出一口氣,嗓音低沉:“你――在記恨太妃?”
“沒有!”徐言夢淡淡一笑,語氣無比平靜漠然:“每個人有自己的立場和身份,從太妃的立場來說,她并沒有做錯什麼!非但沒錯,而且正該如此!臣妾又怎麼會記恨!王爺這話,從何說起!”
再者,她記恨有用嗎?無用反倒令自己心裡不痛快的事兒,能不做還是别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