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來想去,燕王郁悶的發現,自己竟連對穆輕寒,也沒有道理可恨!
這都叫什麼破事兒……
燕王抓狂!
徐言夢沖穆輕寒禮貌的笑笑,卻是偏頭看向燕王。
眼下這種狀況,這厮的情緒正遊走在爆發的邊緣,她必須得顧及他的感覺。而且,此刻她也隻想以他為先。
先王真的有點過分,她心疼他。
“走吧,去吃飯。”在這山谷中,一草一木都是高楓和穆輕寒的,大晚上,外頭不知多遠才有人煙,燕王不可能賭氣就這麼帶着徐言夢離開,便攬着她朝屋裡走去。
高楓見他大喇喇的瞧都不瞧自己和穆輕寒一眼――更主要的是對穆輕寒太無禮,氣得又瞪眼。
剛要開口說什麼,穆輕寒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高楓見狀,隻好憤憤閉嘴,柔聲道:“輕寒,你心裡如果不痛快,不要憋着。我發過誓,此生再也不許你不痛快。誰敢惹你不痛快,老子叫他一世不痛快!”
“你又發什麼瘋,胡說什麼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穆輕寒沖他一笑,柔聲道:“我很喜歡夢夢那姑娘,王爺,也很好。阿楓,你不要那樣對他們,好不好?”
走在前邊的燕王聽到她這小小聲的話,又是一陣氣悶,心中憤憤:本王和父王之間不管有什麼恩怨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關她什麼事?要她來多嘴!
不過眼下還是夢夢吃飯更重要,他就當什麼都沒聽到罷了!
一時四個人在圓桌前坐下,兩兩一處,隔桌相對,默不作聲,父子倆眉眼官司打的火熱,徐言夢和穆輕寒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情形看起來相當的詭異。
菜都拿下去熱過了再端上來,八菜一湯,看起來倒也豐盛。
燕王掃了一眼,目光卻是帶着嫌棄――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不覺得這些東西有什麼适合他家夢夢吃的。
穆輕寒親手盛了野雞竹荪湯,起身遞給徐言夢,柔聲笑道:“來,夢夢先喝點兒湯!”
“謝謝穆姑姑!”徐言夢笑着接了過來。
燕王倒沒有阻止,隻是微微輕哼。
高楓瞪了他一眼,重重一哼,卻是毫不客氣開口說道:“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不會照顧嗎!”
燕王怒,不甘示弱回瞪過去:“稀罕你麼!”
“阿楓!”
“王爺!”
穆輕寒和徐言夢同時出聲,頭疼的叫住了各自的男人。
父子二人相視冷笑。
“王爺,你今天趕了大半天路,且這幾日必定也沒休息好,咱們快些吃飯,吃好了回屋去早點歇着吧!”徐言夢扯了扯燕王的袖子柔聲說道。
一邊說一邊順手為他夾了一筷子黃焖嫩牛肉,用子姜芽悶的,十分可口。
燕王很開心的吃了,向徐言夢柔聲道:“好,等會兒咱們便回屋。”
高楓狠狠瞪了一眼徐言夢面前那碗湯,向穆輕寒道:“我要喝湯!”
該死的!兒子兒媳婦什麼的果然都是來讨債的!以前每一次用飯,輕寒第一個想到的都是自己,連樂兒都靠後,今天居然破了例……
穆輕寒早已又盛好了一碗湯,高楓話音未落便把湯放在了他面前,柔聲道:“快吃吧!食不言寝不語,别多話了!”
高楓“嗯”了一聲,果然什麼都聽老婆的,瞧也不瞧燕王和徐言夢一眼。
徐言夢心裡也松了口氣,隻管照看着燕王。
這父子倆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一開口就是濃濃的火藥味,悶聲不響的吃飯相比之下反倒是一種難得的福氣了。
很快四個人便用好了飯。
燕王見徐言夢輕輕擱下筷子,立刻便放下手中筷子,握着她的手柔聲道:“咱們走。”
徐言夢向穆輕寒和高楓點點頭笑了笑,略一猶豫,笑道:“穆姑姑、楓叔叔,我們先去了。”
“什麼楓叔叔?”高楓不悅盯了她一眼,“叫父王!”
徐言夢和燕王都是一愣,穆輕寒微笑不語。
“是,父王!”徐言夢歡歡喜喜的喚道。
這話,是承認她這個兒媳婦,更是肯定燕王這個兒子。
這其中的道理燕王定然懂,一愣之後他的臉色有些微的尴尬難看,一言不發拉着徐言夢就走了。
兩個人回房,燕王神色一黯,坐在榻上,沉默不語。
“王爺!”徐言夢輕輕挨着他坐下,雙手抱着他的胳膊,輕輕靠在他肩上。
燕王心中一軟,偏頭看她,四目相接,徐言夢柔柔一笑,燕王心神一蕩,忍不住一把攬着她抱坐在自己懷中,低頭吻了吻她的臉。
“夢夢,爺連恨,都沒道理去恨!父王他――”燕王輕輕一笑,自嘲道:“原來爺的出生,竟是如此的不堪!”
父王和母妃自他記事起便是如此,不碰面便罷了,一碰面十之七八必定要吵架的。他以為這已經是最糟糕的了,可沒想到,就連他的出生,都是一個錯誤!
父王甚至當着他的面,說出那麼殘忍的話,都沒有半點不該。
“誰說的?”徐言夢道:“王爺出生了,做了父王的兒子,這便是緣分!父王他光明磊落,并不肯欺騙王爺這才實話實說罷了,其實,若說不堪,多少人心裡那才是不堪的,不說出來而已!且這也是當年的事兒了,後來王爺出生了,一天一天的長大,父王必定也關心過、教導過王爺的!這不是說明,父王其實後來已經改變看法了嗎?”
燕王沉默,想起小的時候,無可否認,父王雖然沒什麼耐性,且一年中在外的時間比在府要多,但的确對他是教導過的。他的武功騎射,若無父王親自教導指點,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還有父王為他挑選跟在他身邊的親随幕僚,無一不出色。
還有他對他說過的為數不多的話,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盡顯男子大丈夫本色,他字字句句,始終都牢記在心。
如果不是母妃整日在耳邊含恨訴他對他們母子的薄情冷酷,或許,他對父王,沒有那麼深的怨吧?
然即使有怨,他也從來沒有恨過。
哪怕他剛剛掌燕地權的時候,也沒有恨過。
父王曾經說過:“你是個男人,燕地的世子更不該是個普通的男人,該你擔着的時候就自個擔着!别指望旁人,也别指望我!哪天我出了意外死了呢?”
父王沒出意外死,卻離開了。
那時他就想,是該他擔着的時候了。權當父王死了吧!
他既是燕地世子,自然能擔得起這燕地的重任!哪怕當時擔不起,總有一天他能擔得起!
遇強則強,他從未服過輸,即便再難,他相信他能挺得過去,也總有挺過去的一天。
然而,到底是意難平的!
他從小敬仰着父王,那就是個像山一樣高大巍峨的存在。他有多盼着他能夠與自己親近隻有他自己知道。
可惜,都沒有!
忽然又想起父王剛才的話,說他沒長歪了倒是奇事!其實他自己也覺得,似乎還真有點道理……
徐言夢見他神色好了些,可眉宇間依然存着淡淡的不甘不平,不覺微微一笑,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些嬌嬌軟軟的輕哼道:“王爺可還記得,咱們兩個成親那天晚上,王爺對人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燕王一怔,頓時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忙抱着她連連親了幾下,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痛心疾首道:“對不起、對不起!爺當時真是混蛋!混蛋透了!爺真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咱們能夠重來一次。這一次爺就寵着夢夢,疼着夢夢,什麼傷害都不會存在!”
徐言夢一笑,笑吟吟道:“這可都是王爺說的哦,時光雖不能倒流,往前看卻也不晚。以後王爺可要多讓着我,不許再惹我生氣!更不許對不起我!”
“那是自然!”燕王眼神寵溺而深情,柔聲道:“夢夢如今就是爺的命,夢夢開心爺才開心,有夢夢爺才覺得自己活着,怎麼敢惹夢夢生氣呢!”
徐言夢吃吃低笑,湊過去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下蜻蜓點水的親吻哪兒夠?燕王喚着“夢夢!”扣着她後腦便要來個深入纏綿甜蜜的,徐言夢身子一偏,擡手輕輕擋在他兇前,笑道:“你看,王爺你當初那般對人家,現在還不是不一樣了?父王便是當初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可他到底也教導了王爺、盡過父親的職責對不對?”
燕王一怔,看着徐言夢,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大震,酸甜複雜的滋味蔓延開來……
“當初的事呢,王爺對人家有些殘忍,人家心裡不是沒怨過,可是,”徐言夢笑笑,又道:“可是站在王爺的立場,卻也怨不得王爺的!畢竟,咱們兩個是在那種情形下成親的。就是因為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後來很多事,雖然你過分,我其實都沒有真的怨過你。”
燕王動了動唇,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他對夢夢,與父王對他和母妃,的确是性質差不多的。
若非母妃那般,父王根本不會娶她、也不會有自己,父王不喜自己,那還真是――
心中豁然開朗,多年壓在兇口的一塊大石頭終于碎成了渣,風一吹,無影無蹤,身心輕松。
陽光普照,歲月晴好。
上一輩的恩怨,就到上一輩為止吧!何須他參合在其中?
父王如今過得很好,母妃早當他死了也過得很好,他們不會再有碰面的機會,這件恩怨,就算了了!
“夢夢!”燕王歎息一聲,緊緊擁着她歎道:“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此生得與夢夢為伴!”
徐言夢叫他說的心裡也有點兒甜甜的,又有點兒不太好意思,面上一紅,柔聲道:“夢夢能遇到王爺,亦不悔!”
“夢夢!”燕王心中一動,捧着她的臉要吻。
恰在這時,有人在外敲起了門,“高夫人!奴婢是小霜!給高夫人送藥來了!”
燕王甚為不悅,卻也不敢耽擱了媳婦兒吃藥,一臉欲求不滿的放下徐言夢,粗聲粗氣道了聲“來了!”過去開門。
小寒捧着個托盤站在門口,見燕王黑着臉打開門,倒是一怔。不過想想他和自家老爺的身份,那個,黑着臉也挺正常的吧?
不等她回過神來陪笑說什麼,燕王早已将她手中托盤奪了過來,“沒你的事了,去吧!”
“是,公子!”小寒巴不得這一聲,轉身一溜煙飛奔去了。
托盤上放着個蓋着蓋子的炖盅,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匣子。
那炖盅徐言夢知道,是穆輕寒叫人每夜給她炖的銀耳蓮子燕窩羹,那匣子倒是頭一次見。
徐言夢忍不住“咦”了一聲,将那匣子拿了過來打開,裡邊是一瓶藥,好奇拿在手裡。
燕王已将那炖盅端了下來打開,用碗盛了,正要催她吃,見那藥瓶不禁蹙眉,忙道:“你身上還有傷?怎麼會受傷的!嚴不嚴重?快讓爺看看!”
徐言夢眨眨眼,忍不住“撲哧”一笑,忙笑道:“我身上怎麼會有傷呢?不用說,這傷藥定是給王爺的!”
“給本王?”燕王一愣,頓時醒悟。
父王的身手更勝從前,交手的時候定然察覺了自己手臂上的傷,所以,這藥送過來是他的意思?
即便是好心,能給個好話嗎?能吱一聲嗎?冷不丁的叫個丫頭送了來,卻一聲不響,又算什麼?
下意識的别扭勁兒在作怪,燕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輕輕哼了一聲,扭頭道:“爺不需要!”
徐言夢如今哪裡還會瞧他的臉色,見他這别扭勁兒忍不住“嗤”的一笑,“父王也是一番好心,王爺何必怄氣呢!父王和穆姑姑,于醫術上頗有造詣,這藥啊,定然是好東西,王爺不要,豈不是可惜了!而且,不要白不要嘛!”
“出息!”燕王叫她說得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沒好氣瞅了她一眼,将那碗燕窩羹往她跟前挪了挪,“快趁熱吃了。”
徐言夢笑着“嗯”了一聲,用勺子慢慢吃起來。
吃好了便笑道:“叫人傳熱水洗漱沐浴,然後我給你上藥,咱們便歇着吧!”
燕王知道她一定會用父王送來的藥膏,卻也沒有再出聲反對,隻是輕輕一哼。
徐言夢見他這别扭樣,越發覺得有趣起來,眨眨眼睛,偏着頭一個勁兒的打量他,不時“撲哧”掩口輕笑。
看得燕王惱羞成怒,撲上去抱着人惡狠狠道:“膽子越發肥了!你給爺等着!等回了燕城,看爺怎麼收拾你!”
徐言夢臉一白一個哆嗦,陪笑結結巴巴道:“王、王爺……”
燕王輕哼,“這會兒叫爺沒用!不過,到時候叫得好聽,沒準爺會心軟。”
徐言夢臉一紅,輕輕啐他一口,起身去叫人傳熱水不提。
二人收拾幹淨了,燕王老老實實坐在那讓她上藥,徐言夢果然用的便是那送來的藥膏,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包纏。
然後立刻迫不及待問道:“藥效如何?是不是挺好的?”
燕王很無語白了她一眼,硬邦邦道:“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觀音菩薩的仙露,藥效如何哪兒能這麼快便看得出來?爺自己的藥本就不差,燕地最好的東西都在燕王府!”
明明心裡也喜歡的,偏要死鴨子嘴硬!徐言夢撇撇嘴沖他扮個鬼臉,拖長聲調“哦――”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一夜,燕王雖沒要她,到底小别勝新婚,加上劫後重逢,誤會全消,如今抱在一起相擁而眠,個中滋味自又不同。
雖未深入交流,撫摸親吻的親熱是少不了的。
失而複得,心靈又剛剛遭遇了巨大的打擊,燕王更覺得這世間雖千千萬萬人,然而真正與自己貼心的,也就隻有身邊這一個,如何不把她疼愛疼惜到了骨子裡?
一夜好眠,次日一早二人起來,洗漱後便去了昨天的花廳用早餐。
跟着燕王來的親衛們都是男子,也不方便在徐言夢身邊伺候。
至于燕王,巴不得隻有他和夢夢兩個,更不需要那些家夥出現,因此連問都懶得問一句。
反正人就在這山谷中,丢不了。也不會有危險。
“夢夢姐姐!夢夢姐姐!”剛進花廳,高樂天便樂呵呵的奔了過來拉徐言夢的手。
這小子看樣子都成年了,居然敢拉他媳婦的手?
至于智商有沒有問題什麼的,燕王表示完全不在考慮範圍之内。
臉一黑,不等徐言夢出聲燕王一把拉着她避在自己身後,蹙眉道:“以後不準再對她動手動腳的!”
高樂天一愣,疑惑的看着燕王,顯然并不懂燕王的話是什麼意思。
愣了愣,卻沖燕王咧嘴笑道:“哥哥!”
這下子換燕王一愣,心情有些複雜的看了高樂天一眼。
穆輕寒忙過來拉住高樂天,柔聲笑道:“樂兒乖,先乖乖吃飯,吃飽了再找姐姐玩。”說着又笑着招呼徐言夢二人。
“樂兒還想找哥哥玩。”高樂天又沖燕王咧嘴笑。
燕王臉上肌肉狠狠抽了抽,竟有些尴尬。
這傻子竟不怕他嗎?難道,是因為他二人之間的血緣關系,所以,他不怕他……
燕王哪裡知道?要論威嚴,他的确有睥睨天下的凜人氣勢,令人望而生畏,但高樂天一來不懂,對這種氣勢什麼的根本沒有感覺。
二來,高楓的凜人氣勢可不比他差,高樂天從小跟在高楓身邊,早免疫了,哪兒還會怕?
但凡他接觸過的人,就從來沒有令他感到過害怕的。在他的世界裡,就沒有害怕的人這種存在!
“穆姑姑、父王!”徐言夢沖他二人笑笑,又柔聲向高樂天笑道:“樂兒聽娘的話,吃了飯姐姐陪樂兒花園裡捉蝴蝶好不好?”
“好啊!我還要放大風筝!”高樂天興高采烈點頭。
“好,好,還放大風筝!”
高樂天這才高高興興随穆輕寒一起坐下。
高楓瞪燕王,粗聲粗氣道:“還愣着幹什麼?等誰請你啊!在老子面前,别擺你燕王的架子!”
穆輕寒輕輕瞟了高楓一眼,神色微嗔,高楓便不說什麼了。
“王爺,咱們也坐吧!”徐言夢笑着拉燕王柔聲道。
燕王握着她的手,卻是看向高楓,淡淡道:“在你面前本王自不會擺燕王的架子,畢竟,你是‘先王’嘛!”
“敢咒老子!”高楓氣急敗壞,“你還想打架?”
“難不成本王會怕!”燕王挑眉,針鋒相對。
“王爺,你的傷還沒好。”徐言夢扯扯他袖子柔聲關切,且有提醒他别再跟父王作對、好歹人家昨晚還給你送藥了呢的意思。
誰知燕王“嗯”了一聲,道:“爺傷沒好,照樣能打赢他!”
高楓一挑眉,冷笑:“長能耐了!”
“我不許,”徐言夢一急,低低柔聲道:“我會擔心。王爺,咱們今日便回去了!”所以,别再多事了!你們父子倆能消停點嗎!
那邊,穆輕寒也給高楓使眼色。
高楓輕哼,終究沒再多話。
燕王心一軟,到底媳婦兒比老子重要多了,不忍她糾結擔心,輕輕點頭恩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下意識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燕王臉色一僵,立刻變得十分難看,“噗”的一下吐了出來,擦着嘴無不嫌惡的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這麼難吃!”
高楓、徐言夢、穆輕寒皆是一愣。
“你給老子閉嘴!不吃沒人讓你吃!”高楓氣急敗壞。
徐言夢動了動唇,心裡苦笑:這下子完蛋了!父王還不得氣成什麼樣……
“本來就難吃!這是人吃的東西嗎!”燕王也惱,而且感到很委屈。哪怕鹹菜稀飯幹饅頭也成啊,讓他吃這種狗都不吃的東西,還不許人說,有沒有天理了?
“再說信不信老子揍你!”
那廂父子倆還在拌嘴,穆輕寒已經從高楓面前的碗裡舀了一勺子粥送入嘴中,神色一僵,立刻吐了出來用帕子接住,眼神一黯,柔聲道:“阿楓,别說了!”
她真是天真得可以!這個男人霸道的說隻準他一個人吃她做的東西,連她自己也不準嘗,因為她做的東西隻有他能吃,她就天真的信以為真了。
原來,根本不是那樣的!是她做的東西太難吃了,這個男人又不忍讓她傷心。
可是那天夢夢――
穆輕寒看了徐言夢一眼,更覺愧疚。
夢夢這孩子,真是又懂事又貼心。
今日她想着應該親自動手為他們父子做一頓早餐,所以才做了,誰知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