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荷“哈哈哈”的狂笑起來,尖利的笑道:“老天爺真是有眼啊!你當年雖然千方百計趕走了我,可是你到底沒能如願當上王妃,結果卻是便宜了什麼霍氏!後來霍氏死了,又冷不丁來了個徐氏,把你那剛剛升起的希望‘吧嗒’一下又給掐掉了!這輩子,你也隻能是個妾!”
薛夫人、秦夫人等雖然震驚于丁紫荷這些話,卻是聽得心裡頭痛快無比!
如果不是時機情形不對,如果不是燕王在這裡,定要大笑三聲!
丁紫荷又冷笑道:“我給自己下毒,嫌疑卻全是你的。所以,你被剝奪了管家權,禁足三個月!對外還說什麼抄佛經,哈哈,真是可笑!”
薛夫人等恍然大悟,原來這管家權落到自己身上,竟是這個原因!
“你!你陷害我!”元側妃也恍然大悟,尖聲叫道:“是你害我!是你這個賤人害我!王爺,您聽見了嗎?是她害我,是她害我啊!”
“住口!”燕王一記冷厲的眸光朝元側妃盯了過去,帶着濃濃的厭惡。
就算是丁紫荷害了她,但憑她對丁紫荷做的那些事,也不算冤枉了她!
元側妃卻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就算他如今心裡眼裡隻有他心愛的王妃,但他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厭惡,可是現在,她知道,他是真的厭了她!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元側妃絕望的喃喃道。
元太妃口不能言,卻是氣得氣息不穩。冤孽,真是冤孽!
她也沒有想到,丁紫荷和元庭芳之間竟有如此久遠的恩怨。
燕王盯着丁紫荷,緩緩開口道:“那麼王妃呢?王妃與你有何恩怨?她對你夠好了吧?你為什麼要害她!”
“千不該萬不該誰叫她是你的王妃!”丁紫荷眼眸閃閃發亮,帶着幾許瘋狂,咬牙恨道:“我外祖父,是為了老王爺而死!我們母女縱然寄居王府,但是并沒有欠你們的!可你們給我娘和我找的都是什麼人家!你們燕王府,對不起我們母女、對不起我外祖父!原本我以為這輩子我也沒有辦法報仇了,可是老天有眼!終于我又回來了!”
丁紫荷放聲大笑,元側妃則眼前一陣發黑,懊悔得想要吐血。
她當初究竟是中了什麼邪!
她怎麼會想到接這個瘋子回府!如果這瘋子不回來,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元側妃鮮少會承認自己做錯,然而這件事,她是真心實意的承認,她錯了,錯得離譜!
丁紫荷目光掃過衆人,那寒浸浸的恨意令衆人不由渾身發涼,她冷冷道:“既然回來了,我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你們燕王府害了我一生,我這輩子算是已經徹底的毀了!我怎麼能讓你們好好的活着!我為尊貴的太妃娘娘配了梳頭護法的頭膏,嘻嘻,隻要用上半年,就會中風癱瘓,變成一個半身不遂、口眼歪斜的廢人!”
衆人大驚,燕王更是冷目怒視。
丁紫荷繼續笑道:“我又設計奪走了元庭芳最在乎的權力!我還教林夫人,教她模仿王妃言行舉止以讨王爺歡心!那天,她在賞茶花,裝作被人挾持帶走,小王叔見了誤以為是王妃一路跟到了寒蕊閣……”
丁紫荷這番話一出,如石破天驚,除了燕王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衆人忍不住汗毛倒豎,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她們的手裡或許沾有人命,但絕對沒有親手殺過人!更不會像丁紫荷這樣,把親手殺人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那林氏,也真夠蠢的,竟白白被丁紫荷利用,賠上了一條性命!
燕王的臉色鐵青,變得越來越難看。
丁紫荷渾然不将他的臉色放在眼裡,淡淡一笑,嘲諷般說道:“我到底低估了王爺!我原本還以為,王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王爺和太妃盛怒之下肯定會要了她的性命!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王爺還是舍不得她!因為此事,太妃又對我起了疑心,而王爺既然沒有立刻殺了王妃,遲早也會對我起疑,所以,”
她嫣然一笑,斜着眼睨了一眼元太妃:“我就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她突然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道:“真是好可惜啊!什麼事情都壞在王爺對王妃心軟不舍這上邊了!不然的話,王妃一死,王爺知道真相,不知悔恨成什麼樣!到時候,曾經找過王妃麻煩、欺負過王妃的人誰也别想好過!再等到太妃一中風癱瘓,嘻嘻,這王府就更加熱鬧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衆人聽得心裡陣陣發涼,汗毛倒豎。無不斂神屏息愣愣的看着丁紫荷,屋子裡除了她那突兀尖利的聲音,一片靜悄悄的。
“本王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燕王大歎,心中除了憤怒後怕也有怅然。
他歎息道:“你嫁得遠,那些年王府處境艱難,本王自顧不暇,也顧不上你。後來見你從來也沒往府中送過什麼消息,本王以為你過得很好!誰知道――”
燕王看着她,緩緩說道:“如你所言,不管什麼原因,過去的事,是燕王府對不起你!如果你願意,所有你做的一切本王絕不追究,就當兩廂抵消了!本王保證你下半輩子好好的活着!你若想嫁人,本王親自過目,務必為你挑個靠得住的人家,若你不想再嫁,以後燕王府就是你的家!表姐,你還這麼年輕,難道非要一死嗎?”
丁紫荷冷笑道:“我回來,就是為了報複!你的話說的再好聽,我也不會再信你的!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說抵消就抵消了?呵呵,你的親娘,可是個狠角色!“
燕王冷着臉,冷聲道:“那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了太妃!”
青幂小姐突然變了臉色驚叫道:“你、你送給我的香膏!你送給我的香膏是不是也有毒!你是不是連我也想害!”
丁紫荷輕嗤冷笑,看了青幂小姐一眼,笑道:“送給你的香膏沒毒,我也沒想害你!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也受夠你了!受夠了你這個跋扈愚蠢的女人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呼來喝去!”
丁紫荷挾持着元太妃不停後退,退入了東次間,尖聲道:“銀钗頭上有毒,别怪我沒提醒你們!都給我站好,誰都不準動!青幂,你給我滾進來!就差你了!”
青幂小姐聽她罵自己跋扈愚蠢氣得夠嗆,她想也沒想便叫道:“進去就進去,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燕王、元側妃等暗暗着急,可丁紫荷實在是太警惕,那鋒利的銀钗頭頂着太妃的脖子,隻需要輕輕一送便可劃破皮膚,根本沒人敢輕舉妄動!
丁紫荷擅醫懂藥,燕王和元側妃也都想起來了。那銀钗上有毒,想來未必虛言,誰也不敢賭那萬一。
眼下的情形,也隻能慢慢的熬,慢慢的磨,磨到丁紫荷放松警惕、精神松懈下來,再伺機救太妃。
燕王一把拉住青幂小姐的手臂,低聲叮囑道:“小心點,别刺激丁紫荷!”
青幂小姐一怔,随即心頭湧上了無限的歡喜,眼眸明亮的連連點頭,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嗯!王爺放心!我知道的!”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笑得這麼燦爛,燕王忍不住蹙了蹙眉,放開她的手。
薛夫人、秦夫人等心頭鄙視:這蠢女人果然是蠢,發花癡也不分場合!
青幂小姐進了東次間,便聽到丁紫荷一聲喝斥:“把門給我關上!”
燕王眉頭一挑,險些忍不住沖進去,這個該死的丁紫荷!
“關就關,你兇什麼!”青幂小姐怒斥,“嘭!”的一聲大力把門關上。
裡頭随即響起了說話争執聲,随後響起花瓶落地破碎的清脆聲,以及桌椅碰撞的聲音、女子的慘叫驚叫聲!
衆人大驚變色!
燕王驚叫一聲“母妃!”飛奔上前沖了進去。
眼前的情形讓他吃了一驚,跟着沖進來的元側妃、薛夫人等更是驚得尖叫連連!
隻見地上一片狼藉,丁紫荷倒在血泊之中,額頭上撞破了個洞,正汩汩往外流着血;元太妃臉色蒼白憔悴的倒在地上,艱難的扶着椅子腿;而青幂小姐則昏迷倒在了地上,兇口處赫然插着原先丁紫荷手中那支銀钗……
“母妃!母妃!”燕王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扶着元太妃:“母妃,您怎麼樣!”
“我沒事,”元太妃撫着他的手臂吃力起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幂小姐急道:“快!快傳太醫!快傳太醫!救她!一定要救她!”
燕王連忙答應,轉身吩咐。
丁紫荷已經死亡,燕王命人将她送往她外祖父、母親所在的墓地好好安葬,衆人方才發覺她的貼身婢女小彤已經離開了燕王府。
燕王心中歎息,表姐其實本性不壞,隻是造化弄人,偏偏發生了那麼多事――
便下命不必再追查小彤的去向,任由她自生自滅。
小彤其實離開燕王府後并沒有立即離開燕城,而是找了家客棧暫時住了下來。
白天就在燕王府附近的小茶樓中守候着打聽丁紫荷的動靜。
得知丁紫荷死訊,她大哭一場,悄悄去墳地祭拜了一回,之後方悄然離開燕城,從此再也不回。
元太妃隻是受驚過度,外加跌倒擦破點皮受了點兒輕傷,并無大礙。
然而青幂小姐卻貨真價實的中了毒,情形一度危急。
那銀钗又正中心髒位置,好在丁紫荷力道并不大,沒有真正傷及心髒,否則,神仙難救!
俱元太妃說,青幂小姐當時趁着丁紫荷不提防突襲,撲上前将她推開,與丁紫荷扭打了起來。
她将丁紫荷推得撞到了牆壁上,而丁紫荷也将那銀钗插進了她的兇口。
随後,她便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元太妃下了死命令,務必要救活青幂小姐的,否則,太醫院所有人提頭來見!
一時間,青幂小姐不顧性命救太妃娘娘的光榮事迹傳遍燕王府和燕城,無數人歎息敬歎不已。
經過三天四夜的緊張搶救,第四天早上,青幂小姐終于脫離了危險清醒了過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青幂小姐自昏迷後便一直留在福安殿救治,如今雖醒了,元太妃也特意将她留在福安殿休養好親自照看着。
據太醫說,她雖然清醒了過來,但丁紫荷所用的毒十分霸道厲害,至少還得調養一兩個月餘毒方能徹底清除!
青幂小姐一下子成了燕王府的大功臣,所有人都奉承着、巴結着她。
而青幂小姐越發的恭謙知禮,更得元太妃歡心。
隻有她的貼身丫鬟風吟在無人時忍不住小小的埋怨了她幾句:幸好她無恙,要是萬一她因為救元太妃而丢失了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青幂小姐但笑不語,眸底劃過狡黠和得意。
她想起在東次間中,元太妃身後的丁紫荷向她使眼色做口型,表示會幫她、讓她上前相救元太妃的情形。
回想起來,真是暗自後怕啊!
當時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就相信了那丁紫荷的話,居然真的奔上前去了!
還好,那丁紫荷居然真的幫她!雖然她将銀钗插入了自己兇口,但自己現在好歹還活得好好的、并且成了太妃和燕王府的恩人不是嗎?
而那丁紫荷,她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推她,多半是她自己一頭撞死的!
知曉真相的隻有自己和她,如今她已經一頭撞死了,那麼永遠也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真相!
看在她幫了自己而又已經喪命的份上,她就不同她計較這一钗之仇了!
至于丁紫荷居心何在?為什麼會幫她?她才不關心!
在她看來,追問這個沒有絲毫意義!
青幂小姐終于醒了過來,太妃心情也平複了,整個燕王府總算恢複了平靜。
燕王便向元太妃道:“母妃,此事已經查清楚,夢夢也是冤枉的,這禁足,也該解了吧!”
元太妃眉心微不可覺的輕蹙了蹙。
冤枉嗎?一半一半罷了!
就算是丁紫荷處心積慮設計,可那徐氏跟小王叔之間不清不白――哼!
“也好。”元太妃淡淡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解了吧!這内宅管家權,你有什麼看法?”
青幂。。。大家别理她,無視吧
燕王一頓,隻聽得元太妃又道:“不管庭芳對丁紫荷那個賤婦做過什麼,但她對咱們燕王府、對哀家和你可是忠心耿耿!再說了,她管了這麼多年家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可你看看薛氏、秦氏她們,弄出了多少事來?哀家看,等過了年,還是交由庭芳來管吧!”
“不行!”燕王卻是毫不猶豫的道:“母妃,此事兒子不能答應您!不是她對不對丁紫荷做出什麼,而是從那些事可看出庭芳心術已壞,本王不知便罷,既然知道了就決不能将王府再交給她!不然,讓薛氏、秦氏她們心裡怎麼想?”
元太妃心裡冷笑,隻怕你是擔心她會算計了你的王妃吧!那個女人不知廉恥,有什麼好,你明明知道她和小王叔不清不楚,竟還如此護着她!
沉默半響,元太妃輕歎着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也罷,那就暫時還讓薛氏、秦氏管着吧!唉,大不了哀家多操點心了!”
燕王見母妃始終不提徐言夢,便知她心裡對她仍有芥蒂,也有些苦笑失望,道:“那就辛苦母妃了!”
元太妃點頭揮揮手,燕王告辭離去。
這幾日,整個燕王府幾乎鬧得天翻地覆,徐言夢主仆三個在明春殿中卻是一無所知。
自那天夜裡之後燕王就沒有再來過,徐言夢這些天心裡也是有些緊張的,也不知他到底查了沒有、查到了什麼程度?
即便他厭惡了她,冷落了她,那是男人本身的劣根性所在,她亦無可奈何,亦能坦然對之。
可不能是受人設計冤枉的前提!不然,她就是死也不會甘心的。
這日,還不到中午,明春殿的大門忽然打開,徐姑姑、碧羅等全部都回來了,含淚拜見王妃!
把徐言夢主仆三人都吓了一跳!
之後一番忙亂細問,才知一切都是表小姐丁紫荷在背後搗鬼,如今丁紫荷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王妃是冤枉的,所以她們都回來了!
徐言夢松了口氣,放下了心。
蘇嬷嬷和銀屏亦歡喜不已。
至于具體的詳情,徐姑姑等自然不會知道,隻有等燕王來了。
沒多大會兒,桑園便帶了幾個小丫頭捧着捧盒、匣子笑着進了明春殿。
是給她送明天過年穿的禮服和戴的首飾,還有幾件玉器擺件,以及一匣子金光閃閃的金元寶。
别的也罷了,看到那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徐言夢不由心中微動,笑了起來。
“王爺還說中午會過來陪王妃一塊用午膳,太妃乏了,剛歇着,王妃下午再過去請安吧!”桑園又笑着說道。
徐言夢點頭應了。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燕王果然過來了,徐言夢迎了上去,還不等屈膝行禮,燕王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穩穩的扶住了,笑道:“爺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後見了爺不必再行禮!”
四目相對,二人心中俱是一顫,不知名的溫柔的情愫不知從何處生出,漸漸變得濃郁,化作流水,在彼此的心底緩緩流淌而過。
燕王握着徐言夢的手臂微緊。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想她!更思念她!
府中亂了這幾日,他顧不上她,卻沒有一刻不想她。
徐言夢覺得心跳有點快、有點亂,臉上竟也有些微微的發熱,隻怕是紅了呢!
她不由暗恨自己無用。
“那怎麼行呢!”徐言夢笑道:“萬一臣妾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也無禮起來,豈不是要叫人說道!”
燕王一滞,無奈輕笑,道:“怎麼都是你有理,爺倒無話可說了!”
其實,外人如何說道他根本不會在乎!了一想到母妃,瞬間什麼念頭都變得遲疑了。
母妃,是個重規矩的。
燕王攬着她一道坐下,徐言夢接過碧羅端上來的熱茶奉給他。
兩人說了幾句話,燕王說早上沒怎麼吃東西肚子餓了,徐言夢便命人穿膳。
菜肴端上桌來,八菜一湯全都是徐言夢素日所喜,她不由瞧了燕王一眼,難為他有心了!
燕王一個眼色屏退衆人,笑着叫了聲“夢夢!”便将徐言夢撈了抱在懷中,低頭在她頸窩親吻深嗅,笑道:“想吃什麼,爺伺候你!”
徐言夢下意識掙紮兩下沒有什麼效果也就作罷,聽了這話好笑道:“爺還是别鬧了,好好用膳吧!不是才還嚷着餓了嗎!”這會兒倒有興緻鬧騰了!
燕王看她一笑,将她抱得更緊,道:“餓也要抱!”
徐言夢:“……”
等兩人用過午膳,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燕王也沒放她下來,徑直抱進了東暖閣,命碧羅等捧了漱口水、漱盂等物進來伺候。
一時妥當,屏退衆人。徐言夢便暗自集中了精神,關于丁紫荷一事,燕王不會不告訴她吧?
果然閑話幾句,燕王一聲歎息,便道:“此次的事,正是出人意料!爺沒想到丁紫荷對燕王府竟帶着那麼大的怨恨,她這次回府,目的唯有報複!最無辜的,就是你了!”
隻因為她是他的王妃,隻因為他喜歡她,所以,她也成了丁紫荷報複的目标之一。
假如自己不夠愛她,或者,被小王叔之事刺激得燒昏了理智,或許就真的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沖動之事來!
隻是丁紫荷萬萬沒有想到,因為小王叔,他和她之間鬧别扭、鬧不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鬧的次數多了,自然就有一定的免疫力了。所以此次所謂的“通、奸”事件,他雖然憤怒,但還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甚至在聽到她靜靜的問他信不信的時候,他心裡其實已經信了她。
徐言夢聽燕王連“表姐”都不叫一聲直接就是“丁紫荷”也不由心中一凜,微微變色看向燕王。
看來,此次果真是出大事了!
以她的了解,燕王并非冷酷無情之人,他對丁紫荷這個表姐是真心關懷、并且有一份愧疚之情的,若非大事,他絕不會如此。
燕王沖她笑了笑,便将事情從頭至尾向她說了一遍。
徐言夢聽得心裡陣陣發涼,半響歎道:“她也是太――,唉!”
燕王倒笑起來,撫着她的臉笑問道:“太什麼,嗯?”
徐言夢道:“她性子太極端了些!隻是,想必這些年她過得很不好,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隻是冤有頭債有主,以她的智商,燕王和元太妃又那麼信任她,她又善于用毒用藥,想要幹掉元側妃應該不是做不到的事!她何必将整個燕王府都恨上、将所有人都報複在裡頭呢?就連自己,如燕王所說的,也成了個冤大頭!
為此沉浸在仇恨中不得解脫,最後還賠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何必呢?
她應該活着,應該好好的活着,活給那害自己的人看!
燕王笑歎道:“爺的夢夢可真是個心腸和善的!她這樣害你,你還覺得她可憐!”
這些天,阖府對丁紫荷但凡提及都是一片謾罵之聲,直将她說得如同十惡不赦的魔鬼。
燕王雖然不便反駁,也沒有那個心思反駁,隻是聽得多了到底是有些反感的。
徐言夢說道:“她害我是一回事,她可憐是另一回事!兩下又不沖突!”
燕王“嗤”的一笑,柔聲問道:“夢夢可恨她?”
徐言夢想了想,緩緩搖頭:“她都已經死了,我又何必再恨她?”
在生死面前,一切的恩怨都渺小而可笑。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燕王沉默片刻,道:“爺也不恨她!說到底,是我們燕王府先對不起她,也怨不得她會報複!”
燕王府毀掉的,是她的一生!是一個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華!他有什麼資格責怪她報複?
正如她所言,她不欠燕王府的,是燕王府對不起她!
正因如此,燕王就更厭惡元側妃。他沒想到那個女人竟如此險惡歹毒!想到他竟然是自己的側妃,燕王更覺得膩味得不行。
若非看在元太妃的面子上,他定會廢了她的份位,再将她幽禁終生。
徐言夢依偎在他懷中輕輕蹭了蹭,柔聲道:“王爺,都過去了!事情有因有果、有果有因,恩怨是非本就難分黑白,亦不是對錯兩個字便能論斷得清的。如今随着她的死,一切都已經終結了,王爺别再多想了!”
燕王精神振了振,笑道:“是啊,爺還有夢夢!夢夢,不要欺騙爺,永遠也不要,好不好?”
徐言夢被他炯炯的目光看得心頭微凜,沒來由的竟有點兒害怕。
她避開他的目光點點頭,“王爺,我不會的!”
“嗯,爺知道夢夢不會。”燕王笑道:“不然,爺可真不知這個世上還有誰可以相信了!”
他低頭,尋她的唇,輕輕吻住,溫柔的舔吮、描摹,待如珍寶。
靈巧的舌撬開嘴唇探入她口中,攫取着她的甘甜芳香,吻得熱烈纏綿。
小腹處蓦地生起一團火熊熊燃燒起來,吻着吻着燕王有些受不住,纏綿火熱的吻順着脖子往下,一手也探入了她的衣襟,遊走在她溫暖滑膩的肌膚上。
他想要更多!
好些日子沒親近的身體哪裡禁得住他的撫摸,徐言夢一個輕顫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王爺!”她隔着衣裳用力按住他想要更進一步胡鬧的手,水眸潋滟的看着他:“不要!”
燕王眼中****強烈,眼睛幾乎發紅,他盯着她如同盯着一道可口的美味佳肴,輕喘着呼吸嗓音低啞:“夢夢,這兒是明春殿,都是你的人,沒人會說出去的!”
白日那什麼又如何?誰敢在外頭亂嚼舌根,他割了誰的舌頭!
“不行!”徐言夢咬了咬唇,拒絕得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下午還要去給太妃請安呢!”
這麼多天沒折騰了,他這性子一旦折騰起來那還能停得下來?到時候她還有力氣去給元太妃請安嗎!
就算勉強有力氣走過去,隻怕那神情體态也遮掩不住元太妃的一雙眼睛,元太妃不是要恨死她!
燕王一怔,徐言夢已經果斷的把他的手趕出了自己的衣襟,慌忙往中間交叉遮掩上,遮得嚴嚴實實。
燕王隻得恨恨罷手,咬牙道:“事兒可真多!罷了,暫且饒了你,晚上你可得依了爺!”
徐言夢面上一熱,心道這不是廢話嘛!到了那時候還有她說話的份?
燕王到底不甘心看得着吃不着,想着收點利息也好,又抱着親吻了好一番才作罷。
下午将近黃昏,徐言夢收拾妥當,換了一身玫紅撒金蓮花寶瓶紋妝花褙子、海棠紅八幅湘裙,準備去給元太妃請安。
燕王接過狐皮裡子出風毛大紅羽緞鬥篷為徐言夢系上,命人備了手爐遞與她,道:“我陪你去!”
徐言夢一愣,擡眸看向他。
她這次被禁足禁得動靜很大,縱然放出來了,恐怕多多少少府中也會有些流言是非。畢竟,關于丁紫荷之事,除了主子層面,下邊奴仆們未必清楚内情的,那就難免會有諸多猜測,她這個王妃是真無辜假無辜,在衆人眼中亦有待商榷。
可她解除禁足之後第一次去給元太妃請安有他陪着,那就不一樣了……
燕王笑道:“發什麼傻?走吧!”
“嗯!”徐言夢心中一暖,笑着與他一同出去。
見奴婢們都跟得遠,徐言夢輕輕說道:“王爺,謝謝你!”
燕王呵呵低笑,湊近幾乎在她耳畔輕輕笑道:“夢夢,爺說過很多遍,要感謝爺,光口頭說說可不成啊,夢夢得拿出實際行動來,才有誠意!”
“你!”徐言夢臉上大羞大紅,想到這是在外頭,又不好把他怎樣,恨恨嗔了他一眼。更惹得燕王低笑不已。
到了福安殿,元太妃剛從佛堂做完功課出來。看到燕王陪着徐言夢過來,心下有些不快,面上當着他們倒沒表露出來。
受了徐言夢磕頭行禮,敷衍着安慰了幾句,便讓他們退下了。
看得出來元太妃很不痛快,廣嬷嬷便忍不住道:“太妃娘娘既然不快,為何不留下王爺!”
太妃随意指個由頭要王爺留下來,王爺都不可能會拒絕的。
元太妃冷笑道:“你沒看見王爺那雙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徐氏身上了?眼睛發着光呢!哀家就算留下他又有什麼用?又不能留他一晚上、留着他以後都不去那明春殿!等離了哀家這裡,他還不是照樣要去!徐氏那賤人,真是,真是――哀家現在真是越來越見不得她那狐媚子樣了!”
廣嬷嬷一怔,也不由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