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夢“哦!”了一聲很是無語,既然如此還叫她進來幹什麼啊!
片刻,燕王将手中筆一擱,輕輕歎息一聲擡起了頭。
正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發呆的徐言夢見狀起身上前,微笑道:“王爺可是好了!”
燕王“唔”了一聲,沒有起身,而是笑着将她攬住抱坐在自己懷中,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手指絞了她一縷秀發無意識把玩着,輕笑道:“荷包呢?可繡好了?”
“已經好了!”徐言夢底氣很足的看他一眼笑應,道:“臣妾去取來給王爺看!”
“不必了,”燕王笑道:“明日再看也是一樣!明日一早幫本王系上。”
他說話時低着頭與她額頭相蹭,滾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頰上,吹動發絲輕晃掠過她的臉,癢癢的,麻麻的。
徐言夢覺得有點兒不自然,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輕輕“嗯”了一聲。
燕王低笑起來,笑歎般道:“爺真是看不懂你了!若說你怕爺,爺是不信的,若說不怕,偏又如此!”
“王爺說什麼呢?臣妾沒聽清。”徐言夢納悶擡頭看向燕王。
“沒有什麼!”燕王一笑,道:“早些安置了吧,明日還有的忙累呢!”
徐言夢笑道:“明日忙累的是王爺,臣妾應是無妨!”
“到時你就知道了!”燕王笑道。
待得進了卧室上了床榻,燕王忽然将她攬入懷中擁抱着,一手攬着她的腰,另一手撫摸着她的臉,低低道:“夢夢,可以嗎?”
徐言夢身子微僵,心跳驟然漏了兩拍,動了動唇,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燕王捧着她的臉,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徐言夢呼吸一促,兇膛急速起伏,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的默許令燕王徒然興奮歡喜起來,隻覺熱血沸騰、血脈偾張,抱着她吻得越發激烈熱烈而粗魯,恨不得将她整個人吸入腹中。
那吃痛不過隐忍發出的嬌吟低呼更如催情一般,燕王一發不可收,狠狠的将她壓在床榻之上,大手挑開了他的寝衣,用力揉捏着微涼如玉、柔軟勻稱的肌膚。
許是太久沒做這事,而這個男人又表現的太熱烈、太霸道、太不顧她死活,一開始徐言夢疼得簡直天旋地轉、天昏地暗。
待到後來,也感覺不到究竟疼不疼了,隻覺自己如同暴風驟雨中的一片樹葉,被那呼嘯猛烈的風雨席卷着、抛卷着,在那風雨的漩渦中無力自持、浮浮沉沉,隻能任由擺弄。
待到事畢,她隻覺渾身哪哪都痛,閉上眼睛躺在錦褥上一動也不想動,隻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心裡委屈惱火,恨不得一腳将這可惡的男人踹床下去!
這厮的體力太可怖了,簡直就是個暴力狂!
“對不起、對不起,是爺太魯莽了……”燕王總算還未曾良心泯滅,看到她身上那雪白肌膚上處處青紫痕迹,也不覺心疼,将她攬抱入懷,将她的長發理順掠至肩後,低頭連連親吻安慰,道:“可是累壞了?爺抱你去洗一洗。”
“别……”徐言夢勉強緩過了勁,掙紮着道:“臣妾自己去洗。”
到底腿腳酸軟,輕易哪裡就能起得來?還沒站起身又跌入他懷中。
徐言夢羞憤無比,紅着臉道:“臣妾自己能行的!”
“嘴犟!”燕王低笑,擁着她不容置疑道:“聽爺的!”
說畢揚聲叫“來人!”
立即便有人進了卧室,在床榻與卧室外間相隔放下的錦帳外停下,恭聲道:“王爺!”是徐姑姑。
“備熱水,備好都退下去!”燕王語音磁沉,帶着吃飽喝足的慵懶。
“是,王爺!”徐姑姑恭聲應道。
徐言夢的臉上紅了一紅,雖然是身在其中的當事人,可方才這厮折騰出多大動靜不用想也知道!就算之前不知道,從徐姑姑這生硬而強作無事鎮定的聲音聽來也該知道了。
“偏你麻煩,這有何害臊的!”燕王低頭看她面紅耳赤,好笑道:“咱們兩個是夫妻,此等天理人倫之事再正常不過!”
“王爺!”徐言夢哼哼唧唧的,臉上更紅了些。
燕王低笑起來,笑道:“好好,不說了,本王不說了!”
一時備好熱水,燕王取了件寬大的長袍将徐言夢随意包裹着便抱了去浴室。
果然殿中人都退的幹幹淨淨,雖然是欲蓋彌彰,徐言夢也覺松快了些。
隻是,沐浴後回到卧室,看到床榻上那重新更換過的整整齊齊的新床單,腦子裡下意識回想起之前的那般幾乎揉作一團的淩亂,她的臉又不争氣的紅了起來。
惹得燕王大笑,小腹一熱,心火燃燒,恨不得又将她肆虐一番。
到底不忍,隻逗了幾句攬着入懷,略作親吻揉捏,占了些小便宜勉強聊以安慰罷了。
次日天蒙蒙亮,徐言夢就被燕王給搖晃弄醒了。
睜開迷蒙蒙的眼睛,渾身骨頭散了架的疼,就想這麼一事不想的躺着,徐言夢眨了眨眼,沒動。
“快起來!”燕王笑道:“今日本王生辰,你别又忘了!”
“臣妾沒有忘!”徐言夢悶聲道:“隻是,王爺,天都還沒亮呢!”
燕王沒好氣道:“天亮了就遲了!快起來更衣。禮服繁瑣,待你收拾好,給太妃請了安,客人們陸陸續續就要到了!女眷們少不得給你請安,還有些地方上官員、以及西邊、北邊那些部落首領的女眷、燕地周邊大夏官員想必也會派人來,沒準衡王府也會來人,你得替本王好好招呼着!”
“王爺!”徐言夢聽得着急上火,睡意全無,哪裡還顧得上身子酸痛?
一骨碌忙坐了起來,頭大的道:“可是臣妾根本不了解那些人,對這事也沒有經驗啊!萬一壞了事,那可怎麼辦!”
不由心裡暗暗埋怨:這時候才告訴她,連臨時抱佛腳的機會都不給,直接趕鴨子上架!這不是存心難為人嗎!
徐言夢覺得,如果是元側妃幹這種事兒她絲毫不覺得奇怪,可是燕王怎麼也能這麼幹!
“放心,”燕王見她着急心裡好笑,道:“你隻需吩咐你明春殿的人管好明春殿的事即可。本王會命桑園、柳嬷嬷帶幾個可靠的奴才幫你,有什麼盡管問桑園和柳嬷嬷就是!綠鴛也在,若有什麼決斷不了的,讓綠鴛去前頭找爺!”
說話也不知道一次把話說完,盡吓唬人!
徐言夢松了口氣,點點頭笑道:“是,臣妾記住了!”
柳嬷嬷她雖不認識,不過既然是他囑托的,定然是可靠的。而且,桑園可是熟人,對那姑娘印象也很不錯。
燕王穿好便服便要回福甯殿去換禮服,臨走還不忘荷包,徐言夢隻好親手替他系在腰間,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去了。
荷包并不醜,雖然有點簡單,但做工還是拿得出手的,至少可以帶出去。
一整套禮服換好,再梳了繁複的群嬛髻,插戴好金钗首飾,描眉點唇上好妝,果然天光已經大亮了。
燕王的生辰這才剛剛開始呢,徐言夢便覺已經累得不輕了。想着還有一整天的應酬,忙又打起精神。
之前她真是太天真了,以為他的生辰她隻需要送上一份生日禮物、說上幾句祝福的吉祥話就可以了,一應的準備事務不是都有元側妃做了嗎?
今早聽了他一席話,才猛的明白過來。
他身為燕地之主,生辰哪裡是單純的生辰,不知牽扯到多少方面層次的關系,分明就是一次各種關系的交誼、感情聯絡會。
燕地的地方官員、燕地周邊朝廷的官員、附屬燕地的西邊北邊各部落、名流鄉紳、軍營軍方,各種勢力少不了都會來參與這次熱鬧。而她作為他的王妃,與這些人的女眷們又怎能少得了應酬?
元側妃身份所限,可以在王府中當家作主,對外卻不足以代表燕王府。
一想到今日到場的各方人士,以及她們身後代表的勢力,徐言夢便覺頭疼。這并非尋常的應酬,但願那些女人們都省些事,别打太多的機鋒。
一時穿戴整齊,福甯殿那邊燕王打發了人過來,讓徐言夢趕緊過去,今日二人一起去給元太妃請安。
徐言夢點頭答應,打發那人回去回話,自己随後便過去。
徐言夢踏入福甯殿,一擡頭便對上燕王含笑的臉。
他今日穿了件赤金大紅二色祥雲靈芝紋樣鑲領、大紅底子織金纏枝蓮紋緞面四開裾圓領長袍,品藍束口箭袖,袖口處用銀絲邊紋束袖收緊,幹淨利落。
束着大紅底子織金纏枝蓮紋緞面腰帶,腰帶上鑲嵌着羊脂白玉做點綴,打破了金紅一片的驕奢,增添了幾分貴氣。
嵌珠金冠束發,粉底皂靴勾勒雲紋金芝,長眉入鬓,皓月薄唇,幽暗的鳳眸流光内斂,整個人貴氣逼人、氣勢不俗。
“來了?走吧,隻怕太妃已等着了!”燕王笑道。
女子與他一般大紅繡金的裙裳,隻不過要更加繁複華麗,配飾也更多。群嬛髻上花钗寶钿難掩貴氣,鳳銜滴珠的五股鳳钗簪在正面發髻上,鳳尾寶石閃耀,鳳首滴珠恰垂眉心,華麗中顯出一抹天然的妩媚。
燕王不覺握住了徐言夢的手,在她耳旁輕笑道:“王妃今日很好看,比——比什麼時候都好看!”
他本來想說比大婚那日還好看,忽然想起大婚那****可沒給她好臉色,除了鳳冠霞帔和一身紅,他也根本沒有細看過她的容貌,便立時刹住了口。
那個時候,他要的不過是個王妃,一個聽話、好掌控、不會惹是生非招來麻煩的王妃。
可他沒想到,他撿了個大大的便宜,娶了個令自己很滿意的王妃。
徐言夢此刻滿腦門都是今日的應酬,沒有想到别處,聞言隻是臉紅了紅,輕啐一聲沒有說話。
二人到了福安殿,元太妃看着眼前一對璧人,亦不覺有一刹那的恍惚。
殿中衆丫鬟婆子無不一時驚豔,在心中暗贊:王爺與王妃瞧着便是天生的一對啊!好一對天作之合、男才女貌!
元太妃眉尖卻是不易察覺的輕蹙了蹙,待二人請了安便擡擡手命起,慈祥親切的含笑向燕王招呼道:“王爺快坐、快坐!呵呵,今日你可是壽星爺,矜貴着呢,用不着多禮!”
徐言夢頓了頓,随着燕王,在他下首輕輕坐下。
元太妃隻當沒有她這個人一般,再不搭理。
徐言夢樂得無需再應酬,隻管低眉垂眸規規矩矩的坐着神遊太空。
元太妃的不悅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但是,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又招惹她了。
明明昨日來請安的時候,她的态度還甚是溫和,與此刻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燕王很快也察覺到了元太妃對徐言夢的異樣态度,便笑着說還有些事務要交待徐言夢,與她二人告辭先去了。
元太妃含笑說好沒有多留,隻神情冷冷的叮囑了徐言夢幾句行事需要周全,不可有失王府的體面雲雲。
“太妃,您……”燕王和徐言夢出去之後,蘭嬷嬷見元太妃神色有些不對,忍不住關切擔憂。
“沒什麼!”元太妃擺擺手,往榻後靠去,雙目閉阖,輕輕歎息般道。
那個徐氏,從金陵來的女人,那一身的打扮,與她的兒子站在一起竟是那樣的般配!
這令她心裡突然就很不舒服、很不痛快、很看不過眼。
尤其看到兒子面上那洋溢着的笑容,仿佛連眼睛都在笑,這令她更加不痛快。
他與那徐氏站在一起,怎麼可以笑得那麼發自内心!他們怎麼可以那麼般配!
出了福安殿,徐言夢原本想要直接回明春殿,燕王卻笑道:“索性你與我回一趟福甯殿吧,順便讓桑園和柳嬷嬷她們随你去!”
徐言夢想着這事兒燕王若當着自己的面交代了桑園和柳嬷嬷,她們必定會更加盡心一點,便點點頭笑着應了。
誰知到了福甯殿沒多大會兒,元側妃、薛夫人等姬妾以及高紹遠、高文韻、高文心兄妹三人也來了向燕王磕頭賀壽。
燕王便拉着徐言夢一道坐下,笑道:“今日事多,索性讓他們在這兒一并與你請了安,也省得再多跑一趟!”
徐言夢笑道:“便是今日不過去明春殿請安也沒什麼,王爺小題大做了!”
見他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隻好仍舊坐下。
元側妃等進來,看見徐言夢也在,俱是一怔。
看着二人那一身極相襯的大紅織金的禮服,驚豔之餘心裡各自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尤其元側妃和高紹遠。
元側妃到底城府深些,隐忍的功夫非高紹遠可比,盡管心中酸恨憤怒之極恨不得撕碎了徐言夢,面上卻平靜如水分毫不顯。
高紹遠就沒有那麼好的涵養功夫了,一進殿來乍見徐言夢一身鮮亮禮服與自己的父王坐在一處,坐着那原本應該是自己母妃的位置,臉色當即就拉長了下去,緊抿着唇,面上微怒。
燕王自是将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眸光微沉。
隻是今日不是發作這些事情的時候,燕王雖惱亦未曾說什麼,隻是神色不太好看,待衆人請了安,耐不得性子聽那恭賀生辰的話,便指着有事将人都打發走了。
看得出來父王心情不好,便是平日裡甚得父王喜歡的高文韻、高文心姐妹倆也不敢讨好賣乖,老老實實的跟着自己的母親退了出去。
燕王看向徐言夢,隻覺喉嚨有些發堵,滿肚子的話不知該怎麼說出來!
徐言夢淡淡一笑,柔聲道:“王爺,時候不早了,臣妾先帶柳嬷嬷和桑園回去了!臣妾還有好些事情想要跟她們請教呢!不然,今兒萬一做錯了什麼給王爺丢臉可就不好了!”
燕王暗歎,點頭笑道:“好,你先去吧!王妃聰慧過人,行事又想來細緻周全,怎麼會出錯?你也别太緊張,無妨的!你是燕王妃,燕地的女主人,隻要不是離譜的大錯,誰敢取笑你!别說你那性子不會,便是有柳嬷嬷和桑園在,也斷不會犯離譜的錯!”
說的徐言夢“撲哧”一笑,起身沖燕王福了福,笑道:“臣妾祝王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王妃平身!”燕王哈哈一笑,雙手扶起了徐言夢,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笑道:“王妃有心了!多謝王妃!”
說着垂眸目光不經意的瞟過腰間系着的荷包。
徐言夢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腰間那系着的荷包,正是自己縫制的。
原本以為他回殿更衣之後會将那荷包也取了下來,誰知竟又系上了。
饒是她心性淡泊甯靜,也不覺生出微微的喜悅,笑了笑,道:“臣妾告退!”
燕王點點頭,看她去了。
徐言夢剛出福甯殿沒有多遠,小王叔正好從另一條道路過來尋燕王。
視線所及,那女子身形窈窕,舉止端雅,高聳繁複的群嬛髻上钗钿奪目,一身大紅繡金的華麗禮服雍容華貴,光是一個背影,便令人驚豔幾乎挪不開眼去。
小王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笑了笑,心道:想必這位便是我那侄兒媳婦了,怨不得我那侄兒待她如此上心,看這模樣,果然與旁個不太一樣!可惜,若是來早一步,便可見上一見了!
不知怎的,小王叔腦海中不自覺的劃過一張淺笑薄嗔的清俊俏臉,心中暗道:賢弟若是穿上這樣一身禮服,必定也是風華絕代!唉,隻可惜,至今我卻未曾見過她女裝妝扮,甚至連她究竟叫什麼名字也不知曉……
小王叔一時有些怅然若失,苦笑着搖了搖頭,朝福甯殿走去。
而另一廂,元側妃等出了福甯殿之後。元側妃一記眼色,素蘭會意,當即滿是贊歎的說道:“沒想到王妃穿上那樣一身禮服竟是那般好看!又高貴又端莊,真正是儀态萬千!跟王爺坐在一塊,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是呢是呢!”梅英也小聲笑道:“怪不得王爺待王妃那般好,王妃這般出衆,叫人見了便忍不住生出敬慕之心,除了她,還有誰配得上王爺!”
這話不輕不重,恰好各人都能聽見,一時神色各異。
薛夫人勾起唇角微微冷笑,拉着女兒加快了腳步;秦夫人則不屑輕嗤,飛快的瞟了元側妃一眼,眼底劃過濃濃的嘲諷;昭美人則臉色微變,擔憂的看了大公子一眼。
大公子臉色一冷,變得十分難看,重重冷哼,猛的轉頭冷冷盯了元側妃一眼,怒氣沖沖的走開了。
元側妃輕輕冷笑,咬了咬唇,淩厲的眼風一掃梅英、素蘭,深深舒緩了一口氣,面上又是一派優雅端莊,帶着女兒,施施然回玉瓊殿。
那些話雖然是她授意梅英、素蘭所言,但一字字一句句令大公子怒火翻騰、醋意橫生,她自己的心裡又何嘗不覺得刺耳?
不過,王爺這生辰宴,卻是她一手安排調度的!在這燕王府中,隻有她,才是手握實權、說一不二的當家女主人!
至于那個狐媚子,不過就是個花瓶、擺設!除了那狐假虎威做做樣子的皮囊,她有什麼可拿來跟她相比!
很快,燕王府就熱鬧了起來,門庭若市,車馬喧嚣,處處是人往來穿梭個不停,說笑聲不絕于耳。
這日徐言夢就在明春殿接待的衆女眷們。
上了年紀的直接就去了元太妃那,倒也不用她操心。過來這邊的,都是夫人小姐們。
好在明春殿夠大,東西廂配殿和正殿兩側的偏殿盡數打開,也足夠招呼衆人了。
況且也并非人人都有資格在明春殿停留。
那些身份地位相比之下顯得普通一些的,不過過來磕個頭請安,自有府中管事娘子安排丫鬟們領了去别處安坐,由薛夫人、秦夫人和昭美人作陪。
原本元側妃也該去,隻是她忙得喝茶的功夫也無分配調度着各項事務,也就不去了。
未出閣的姑娘們,請安之後則安排在明春殿東廂配殿,高文韻與高文心在奶娘的陪同下在那招呼,也算是主人了。
一上午下來,徐言夢笑得臉頰肌肉都快抽筋,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官方标配的客套話。
幸虧有柳嬷嬷和桑園在旁幫襯着,加上徐姑姑也是個極有眼力勁兒聰慧的,蘇嬷嬷雖不如徐姑姑聰慧,但做事細緻認真,督促着下人們處處周到,并無半分出錯。
加上徐言夢畢竟是燕王妃,衆人雖心中對這位王妃在燕王府中的處境有無數種猜測,但看到她端莊得體的坐在上方,溫和淺笑,那一身禮服襯得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間頗見章法,并無半分郁郁寡歡落寞之色,輕易也不敢無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