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确實,身上有這樣帕子的女子,都死于非命。”楚之琰涼涼的說道。
龔老太君臉色又是一冷,旁邊的梓芸想到了什麼,對着龔老太君低聲說道:“太君,當初您不是将剩下的帕子都送給了上次送花過來的花仆了嗎?”
梓芸的話,叫在場人的臉色都是一變,楚之琰立刻問道:“什麼花仆?”
龔老太君的臉色有些沉,雙眸之中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梓芸繼續說道:“世子,上次老太君邀請那些小姐們過來賞花的時候,因為府裡的牡丹數量不太多,所以便叫人去花圃又挑了一些顯眼的送過來,因為當時送來的牡丹花甚是合老太君的眼緣,老太君心情好,便将很多用不了的帕賞給了那個花仆,當做酬謝。”
畢竟,龔家那批帕子可是價值不菲,而且供不應求,可不是什麼人想要就能有的。
趙忠的臉色也嚴肅起來,出聲問道:“是這家花圃裡的花仆嗎?”
梓芸點點頭,看向身後的花仆,問道:“上次給龔府送牡丹花的那個花仆呢?”
“您是說阿二啊,阿二上次從龔府回來的第二天,接到老家來的信,說是老娘病了,就回老家了。”
“那你知道他的老家在什麼地方嗎?”趙忠的聲音更為嚴厲。
那個花仆吓了一跳,臉上的神色有些戚戚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阿二也是剛來不久的,老爹看他人老實,又勤快,所以才将他留下來的。”
楚之琰的臉色更冷,這個阿二肯定和這次人命案子脫離不了幹系,但是人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線索又斷了。
正想着,突然身邊傳來一陣驚呼聲,然後就是砰的一聲,花盆打碎的聲音。
衆人看過去,将一個小花仆正在搬花,可能是因為腳下一滑,失手将手裡端着的花盆摔在了地上,打碎了。
站在梓芸身後的花仆臉色一變,快步走過去,厲聲說道:“你怎麼做事的,這盆花這麼貴重,你現在将它打碎了,你賠得起嗎?”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饒了我吧,不要打我……”小花仆的聲音裡面盡是顫音和恐懼,臉上的神色也全都是驚恐,單薄的小身子還有些發顫,像是下一刻,兇狠的皮鞭就會抽在他的身上一樣。
衆人看到這一幕,心裡可惜着毀了一盆好花,去沒有人可憐這個單薄的小童将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趙忠的臉色有些陰沉,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現在又斷了,這才三天,就死了三個,失蹤一個,中毒三四個,如果再不盡快破案,這事态發展下去都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亂子來,到時候皇上那邊可怎麼交代啊?
正想着,突然身邊的楚之琰擡步朝着剛才小童打破花盆的地方走去。
趙忠微微一愣,也跟着走了過去。
那個小童正身體發抖的蹲在地上處理那些花盆碎片還是泥土,那泥土似乎是特别的粘稠,粘的那個小童手上都是泥濘,看上去讓人心頭感覺起膩,很是不舒服。
“世子,怎麼了?”趙忠看着楚之琰沉着臉一直盯着小童手上的泥土,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個小童被楚之琰這麼冷着臉盯着吓得全身一個哆嗦,臉色就有些發白了。
楚之琰伸手,旁邊的于坤立刻将一塊白色的帕子遞過來,楚之琰用帕子撚起一些泥土,褐色的泥巴粘在帕子上,很快就将帕子給弄髒了。
但是很快,盯着帕子看的趙忠和于坤就微微變了臉色。
因為,帕子上不隻是沾染上了褐色的泥土印子,還有鮮豔的紅色隐隐的滲了出來,那紅如果和在泥土裡,不太容易發覺,但是用白色的帕子去抓泥土的話,就顯而易見了。
“這……”趙忠一臉的驚訝,不明白為什麼花盆裡的泥土怎麼會有鮮豔的紅色滲出來,就算是紅土地也不會有這麼鮮豔的紅色。
楚之琰将帕子上的泥土抖掉,此刻,那條帕子上已經盡是紅色,看上去讓人無端的頭皮有些發麻。
他拿起帕子湊到鼻尖,一股泥土的味道還夾雜着腥味就傳進了鼻子裡。
“世子,這……”趙忠正要詢問,卻被楚之琰出聲打斷:“這是血。”
不隻是趙忠,站在不遠處的龔老太君和龔逸辰的臉色也是猛地一變,怎麼花棚裡面會有血?難道,這些花開的這麼鮮豔,就是因為是用來鮮血澆灌才變成這樣的嗎?
一想到這裡,龔老太君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趙忠冷着臉看向旁邊的另一個花仆,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花盆裡面會有血?”
那個花仆吓得臉色發白,整個人還有震驚和恐懼,雙腿發抖,身子一軟,整個人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抖着嗓子說道:“我……我不知……不知道啊,這些花,這些花都是花農培育好了的送過來的,我……小的,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楚之琰冷着臉,看了一眼于坤,于坤會意,立刻帶着人将整個花圃所有花的花盆裡的泥土都檢查了一遍,果不其然,裡面都是用血澆灌的。
這簡直讓人感覺到發指,這顯然不是也什麼動物的血澆灌的,分明就是殺死了人,然後抽掉人身體裡的血液然後用來澆灌花兒的。
不然,那些死者身體裡的血液都到哪兒去了?
“培育這些花的花農在哪兒?”趙忠冷聲問道。
花仆吓得身體好像都有些直不起來了,臉色慘白的厲害,身體也不在不斷的發抖着:“小……小的、不……不知道啊……”
“帶回去查!”趙忠冷聲說道,一個衙役迅速過來将花仆押着朝着外面走去,其他的衙役上前将整個院子裡面的房間都搜了一遍,除了找到一個佝偻的老人,再沒有找到其他。
“把這些花也帶回去。”
“是。”
“造孽啊,簡直就是造孽啊……”那位老人家低低的說了一句,然後就閉上眼,任由衙役将他押着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