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琰對楚霏霏這态度倒是絲毫沒有半點的驚訝:“如果事關侄兒的終身大事呢?”
聞言,楚霏霏挑眉看向楚之琰,又看了一眼慕清婉:“怎麼,你爹娘不同意?”
“這是小事。”楚之琰說道。
“那是如何?”
“皇上曾經見過清婉。”楚之琰點到為止。
楚霏霏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皇上和楚霏霏是一母同胞,兄妹倆人的感情極好,而且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楚霏霏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的性子。
“他不是才剛剛冊封了一個妃子嗎,怎麼還打别的小姑娘的主意?”楚霏霏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慕清婉忍不住抿唇,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掩飾自己嘴角邊的情緒。
“姑姑有所不知,當初如果不是瑤光入宮,那麼入宮的,隻怕會是清婉了。”楚之琰說道。
“那你是來,想讓我出面,替皇上說個情?”楚霏霏問道。
“姑姑在皇上面前說話比皇後娘娘都重三分,侄兒自然是要求到姑姑的門上的。”楚之琰說。
“你不用恭維我。”楚霏霏瞪了他一眼,看向慕清婉:“如果是換了旁人,那我自然肯定是聽都不想聽的,不過清婉這丫頭合我的眼緣,這事想要幫你,也不是不成。”
“那侄兒在這裡就先謝過姑姑了。”楚之琰伸手作揖。
“你先别謝的太早了,成不成,還得看另外一個人。”楚霏霏别有深意的說道。
“有姑姑出面,事情肯定能成。”楚之琰笑道。
楚霏霏聞言夾了他一眼,眼睛裡面精光閃閃。
慕清婉和楚之琰在竹園這邊呆了一個多時辰,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楚之琰起身告辭,帶着慕清婉從竹園離開,回去的路上,慕清婉心裡忍不住有些許的疑惑。
“想問什麼?”楚之琰低頭,開口說道。
他并沒有策馬疾馳,而是悠閑的讓馬兒自己走,倆人坐在馬上,看着遠處的夕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我在想你姑姑。”慕清婉開口,“她說,當初是被逐出皇宮,那為什麼呢?”聽着今天楚霏霏話裡的意思,似乎也并不像是被逐出來,和皇上恩斷義絕的模樣。
楚之琰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與其說她是被先皇逐出來,倒不如說是她故意設計先皇,讓先皇中招。”
“哦?”
“當初姑姑有一心儀之人,但是先皇不同意,他最珍愛的小女兒,自然是要嫁給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可是姑姑的性子又是說一不二的,而且從小也被先皇慣着,性子也烈了幾分,先皇不同意,她又怎麼肯低頭?”楚之琰說道。
慕清婉聞言蹙蹙眉,心儀之人,可是今日他們在竹樓,也并沒有看見竹樓裡面有其他人的痕迹啊,看上去,似乎這位思甯公主單身多年了。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先皇不忍心自己的女兒難過,心裡其實也是允了這樁婚事的,隻不過,先皇在點頭同意之前,自然是要試一試那個人的,但是那人并不像是姑姑和先皇預料那般堅定,他背棄了與姑姑之間的承諾,為了錢财,便娶了他人。”
“那個男人,當時不知道你姑姑的身份嗎?”
“不知道。”楚之琰搖搖頭。
慕清婉勾唇:“那他後來娶的是什麼人?”
“一個鄉紳的女兒,我姑姑知道之後,不許先皇降罪于他,但是自此之後,也再沒有去見過他,這麼多年,姑姑也釋然了。”楚之琰說道。
當年,楚霏霏真的是被傷的不輕,但是,她這種性格的女子,而且還貴為公主,自然是有傲氣的,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是也因此,沒有嫁過任何人。
一路上,聽着楚之琰和慕清婉說的楚霏霏的事情,慕清婉的心裡倒是對楚霏霏生出幾分敬佩之心來。
不過,有一件事,慕清婉有些不明白,她回頭看向楚之琰,開口問道:“但是你怎麼會選擇今日來找你姑姑,讓她出面幫忙我們的事情呢?”
“瑤光知道皇上的心思,你那一晚撞破了她的醜事,而且她回宮還被皇上撞了個正着,皇上現在雖然還沒有降罪于她,但是她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了,我擔心她會将這些事情一并都算到你頭上,到時候,恐怕……”楚之琰沒有說破,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就怕到時候瑤光從中撮合,不想讓慕清婉好過,一旦重新挑起皇上對慕清婉的心思,那到時候,楚之琰肯定不好出面,就算是出面了,這件事情一旦傳開,到最後受傷的,肯定是慕清婉,一旦天下人都知道一個女子竟然惹得皇上和自己的侄子相争,那麼慕清婉還能有命留着嗎?
“嗯。”慕清婉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清清,不管怎麼樣,你相信我,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姑姑雖然這些娘不在皇宮之中,但是皇上一直覺得虧欠自己這個妹妹,姑姑說的話,自然是比别人多管用幾分的。”楚之琰說道。
慕清婉點頭,她自然知道楚之琰的意思,既然楚之琰出手,那就算是沒有十全的把握,肯定也是有七八成的。
倆人從郊外回來,楚之琰将慕清婉送回了别院,看着她進去,才縱馬離開。
等楚之琰離開了好遠,才從街角的角落裡走出來一個人,目光微微一眯,他将剛才的楚之琰和慕清婉倆人的親密狀全部都收在眼底。
那人朝着院門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一連七天,皇上夜夜都宿在晗玉宮,在外人看來,皇上對瑤貴嫔的寵愛簡直到了極緻,雖然有着身孕不能侍寝,但是皇上卻夜夜過來陪着,這可是天大的榮寵啊。
但其實,隻有碧兒知道瑤貴嫔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皇上也不知道怎麼了,根本不念及貴嫔娘娘肚子裡面的孩子。
碧兒看着瑤貴嫔蒼白的臉色,心裡閃過心疼,她端着蓮子羹走進去,輕聲說道:“娘娘,先喝點兒蓮子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