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轉頭看向慕清婉:“那你覺得,如果将西遼的皇位交給蕭祁,會如何?”
慕清婉聞言雙眸一挑,說道:“陛下自己的兒子,難道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她自然知道,這肯定是在試探她的話,但是,依照西遼皇帝的性子,在蕭祁回到西遼的時候,他就應該已經派人查清楚蕭祁在南越這些年的所有點點滴滴了吧。
不過他現在還試探自己,是有什麼目的?
此刻皇帝已經恢複了他作為帝王的威嚴,剛才的失态已經不見,雙眸裡面帶着深沉,看向慕清婉,“朕隻是想聽聽看旁人對蕭祁的看法。”
“那皇上可能要失望了,我和太子并不相熟。”
聞言,皇帝眼底閃過一抹淩厲:“如果不太相熟,怎麼他會忤逆朕冒着觸犯龍顔的危險闖進宮來救你?”說着,皇帝的臉上已經滿滿的都是屬于帝王的威嚴之色!
慕清婉的嘴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或者說,太子想要救的人不是我,而是皇上您呢?”
皇帝的臉色一頓,慕清婉繼續說道:“畢竟對于西遼來說,皇上您的臉面,可事關西遼的江山社稷。”她說完,西遼皇帝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黑沉了。
盯着慕清婉看了半天,皇帝冷哼一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慕清婉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再說,如果納了她為妃,那麼整個西遼皇室都會被人議論成為笑談了。
“大膽談不上,慕清婉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慕清婉淡淡的說道,眉目之間鎮定自若,明明是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裡,可是身上卻好像有萬丈的光彩一般,叫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西遼皇帝看着這樣的慕清婉,忍不住雙眸裡面閃過一抹黯淡,當年,錦怡也是如同這樣一般的神采飛揚,自信洋溢,就好像是整個天下在她面前都不過爾爾。
可是現在,佳人早已不在,隻留下他抱着過往的回憶獨自悲涼。
這麼想着,西遼皇帝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就更加低落了幾分,其實,他難過的,不隻是蕭錦怡辭世,還有的是蕭錦怡嫁給了别人,也是,當初他那樣的傷害她,又如何能夠要求她的一顆心一直留在他的身上呢?
“朕……”皇帝張口,眼神閃了閃,說:“朕聽說,朕派人送過去的那隻小狗死了?”他雖然這麼問,但是慕清婉已經可以肯定,這個皇帝早就将錦怡殿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這速度也太快了,前腳那邊才剛出了事,後腳這邊就已經知道了,那這樣說來,他對徐玉瑩和徐達當初做下的事情,知道的有多少呢?
如果說一點兒都不知道,那肯定還不可能的,但是,就看着最近他流露出來的悲傷情感,若他知道當初的事情和徐玉瑩有關系,還怎麼可能會放任徐玉瑩和徐達倆人如此逍遙呢?
還是說,這背後還有什麼隐情?
“是慕清婉照顧不周。”慕清婉收起自己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清婉,說道:“你倒是個聰明的。”
聞言,慕清婉的雙眸一閃,心裡面閃過一抹冷意,她已經可以斷定,這個皇帝,肯定清楚那份毒藥到底是來源于何處,還知道這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他之所以這樣問,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而已。
這樣被人當做是猴耍的感覺實在是不爽,慕清婉的臉色變得微冷,聲音也是平添了幾分涼意:“皇上謬贊,與聰明無關,不過是想保命而已,這西遼雖大,但是我的娘親都不想待着這裡,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不會違背母親的意願,皇上,告辭。”說完,慕清婉轉身擡腳朝着殿門口的方向走去。
皇帝的雙眸微微一閃,朗聲道:“站住。”
慕清婉蹙眉,腳下的步伐微微一緩,但是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擡腳繼續朝着大殿門口的方向走去,她料想,這個西遼皇帝不可能會殺她,就單單隻說蕭錦怡,也不可能。
皇帝見慕清婉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雙眸微微一眯,裡面閃過一抹精光:“你以為,沒有朕的旨意,你能離開這西遼嗎?且不說西遼,就是這紫奧城,你也别妄想走出一步。”
“那不如我們試試看。”慕清婉冷笑。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朕說話,若你不是錦怡的女兒,縱使你的腦袋長得再牢固,也不夠朕砍的!”說着,皇帝冷哼了一聲:“你不是一直想找你那個小丫鬟嗎,怎麼,難道現在連你那個小丫鬟的性命都不顧了?”
聞言,慕清婉猛地轉過身來,雙眸淩厲的盯着西遼皇帝:“蒲青在你手裡?”
“怎麼,現在想要和朕談條件了?”
“沒想到堂堂西遼的皇帝陛下,竟然靠這種手段來威脅一個小女子,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慕清婉譏諷的說道,雖然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但是,被人這麼威脅着,還真是火大,也不知道蒲青怎麼樣了,她最近這幾天一直打聽蒲青的下落,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有,沒想到人竟然在西遼皇帝的手裡。
這麼想着,慕清婉看向西遼皇帝的目光更加的冷厲。
西遼皇帝被這樣的目光環繞着,眼睛裡面閃過一抹黯淡,當初,錦怡離開之前,她也是這樣看着他,和他訣别的,那會兒,他還不知道蕭錦怡竟然會打的遠走他鄉的注意,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放任她離開。
想到這裡,西遼皇帝的目光眯了眯,說道:“朕可以放你和你的小丫鬟離開,不過,你必須要幫朕做到一件事情。”
聞言,慕清婉冷哼:“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你!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你當真以為她的命在我這裡就這麼貴重嗎?”
西遼皇帝聞言并不惱怒,反而臉上帶上了幾分詭異的笑容:“小丫鬟的命雖然不值錢,那麼不知道南越晉王世子楚之琰的命值不值錢呢?或者說,朕現在派人去錦怡殿将他‘請’過來,你才肯就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