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裡面腐臭的黴味就越重,慕清婉掏出火折子點亮,仔細看了一圈,看到某處蜷縮着一個人!
頭發髒亂不堪,身上都是雜草,手上,還有腳上都被鐵鍊鎖着,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個人發出來的。
慕清婉正準備走過去,卻被身後跟進來的楚之琰一把拽住,“先别過去。”
楚之琰縮縮眸子,手一揮,隻聽叮的一聲,手裡的石子撞在鐵鍊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聲音,惹得那具身體瑟瑟發抖的更厲害,哆嗦着聲音:“别……别打我,别,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聽這聲音,應該是個女子,而且看來是經曆了殘酷的折磨。
“慕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楚之琰挑眉問道。
還不待慕清婉說話,地上被鎖着的女子聽見慕小姐三個字,吓得又是一陣往後退,身上的鐵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姐,我錯了,我錯了,小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慕清婉眸子一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看來這個人,應該是慕府哪個小姐的婢女的或者是什麼别的粗使丫鬟。
隻可惜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才被關在這裡。
“世子竟然跟進來了,那見者有份。”慕清婉挑眉看向楚之琰,“請世子出手打暈她,然後帶出去,這個應該不難吧。”
楚之琰聞言劍眉一挑:“本世子可沒有義務替慕小姐鞍前馬後。”
慕清婉也不惱:“若是明日傳出去,世子夜探慕府,被婢女發現還企圖對這個婢女用強,不知道百姓會如何看待世子,這還真是有失晉王的顔面呢!”
她說話的語氣,像極了一直狡猾的狐狸。
“慕小姐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厲害極了。”楚之琰不怒反笑。
如果是别人敢這樣和他說話,早就死八百回了,可是這個慕清婉,他楚之琰現在對這個女子可是好奇極了。
“世子謬贊,不過世子既然奉皇命查案,那出點兒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說這個女的和李太師的案子有關?你憑什麼如此笃定?”楚之琰好整以暇的問道。
黑暗之中,慕清婉的雙眸熠熠生輝,像極了兩顆寶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案子不但和慕家有關,還和龔家有關,而且,恐怕還有别的什麼說不得的關聯。”
她的話,令楚之琰瞳孔微縮,心裡忍不住贊了慕清婉一句聰明。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敏銳和冷靜,可是她能這麼快察覺到這麼多,這還真是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世子不會是想讓我去搬這個女子出去吧,到時候,隻怕天都亮了。”
楚之琰眼底閃過玩味的笑意,“要本世子動手也可以,不過,你先告訴我,你今晚上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慕清婉微怔,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想沒什麼大礙,便淡淡的說:“我以前戴着的镯子落在這兒了。”
黑暗之中,楚之琰并沒有察覺到慕清婉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黯色。
他打了個響指,很快,于坤從外面進來,恭聲道:“世子。”
“把人帶出去。”
“是。”
于坤應了一聲,手腳利落的把人帶走了。
慕清婉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可疑的,這才和楚之琰出了囚室。
楚之琰叫于坤把那個女子送到了慕清婉的别院,等慕清婉回來,天已經馬上要亮了。
苓娘一早上醒來,為慕清婉準備早飯的時候,這才發現别院裡多了一個人。
“小姐,這是……”
“苓娘,你燒水給她洗一洗,然後看看你認不認得她。”慕清婉配了些藥,都一并交給苓娘:“把這些化開給她喂下去。”一個瘋子,也問不出什麼的。
苓娘見慕清婉臉色嚴肅,也不再問什麼按照慕清婉的吩咐去做了。
過了一會兒,隻見苓娘面帶異色的快步進來,急聲問道:“小姐,綠桃怎麼會……”
“綠桃?”
“是聶氏身邊的婢女,都已經失蹤半年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苓娘對主院那位向來沒什麼好感。
“在大門外發現的,所以便帶回來了。”慕清婉并沒說昨晚的事。
苓娘一聽,哼了一聲:“這種害人精,也就是小姐心善才将她撿回來,一會兒等她醒了,我們就将她趕出去,當初,她可沒少替聶氏幹那些個缺德事兒!”
苓娘說着,氣就不打一處來。
當初,住院那位給她家小姐使絆子的時候,這個綠桃,可沒少幫着助纣為虐,落井下石。
慕清婉想到昨晚,搖搖頭:“不,這個綠桃,我們得留着,将來說不定會有大用處。”
苓娘看慕清婉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嗯,小姐說得對,這個綠桃得留着。”
綠桃一直瘋瘋傻傻的,什麼都問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兒翻來覆去的喊那幾句話,看樣子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這種病,很顯然是精神方面的問題,急不得,隻能慢慢醫治。
這天,慕清婉正在琢磨着配藥,就聽到外面苓娘急切之中還帶着幾分驚喜的聲音傳來:“小姐,小姐……”
慕清婉轉身,就見苓娘頭上布着晶瑩的汗珠,手托着門氣喘籲籲,上氣不及下氣的說:“小姐,好、好消息!”
“苓娘,你先喝杯水,慢慢說。”說着,慕清婉将一旁的茶盞遞過去。
苓娘過來接住,卻顧不得往嘴裡送,面帶欣喜的說道:“案子破了,破了,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案子和我們小姐沒有一點關系!”
慕清婉挑眉,不疾不徐的說:“那案情的真相如何?”她的語氣,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兒都不意外。
“那個屍體,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小姐,而是李太師豢養的小妾。”
“那真正的李小姐呢?”這才是慕清婉關注的重點,那具屍體不是李小姐,她一早就知道。
苓娘喝了口水,順順氣,繼續說:“李小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其實,李太師,根本就沒有女兒,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那個李小姐,是李太師的夫人同自己從前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李太師當初愛慕人家,使用下作手段害死了李夫人從前的夫君,然後霸占了李夫人,他害怕李夫人尋死,便用李小姐逼迫李夫人,後來,李小姐日益長大,越發亭亭玉立,那時候,李太師還不是太師,有一次李府上有許多大官來,就看上了美貌的李小姐,李太師見狀,便順水推舟,将李小姐送給了那些大官,任由他們盡興,後來,就因為此時,李太師也得到不少好處,然後他就越發的放肆,将李小姐囚禁起來,擋住他籠絡權貴的工具,直到李小姐前不久自殺身亡,但是聖上一早就定下了李小姐和郡王世子楚知暮的婚事,李太師怕李小姐的死因被人查出蹊跷,便想了這麼一招偷天換日的下作手段。”苓娘說着,語氣裡盡是解恨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