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信步走來,他每走近一步,那種迫人的氣勢便更多一分。
“暴斃而亡?”分明是閑散的音色,可是其中卻帶着一種類似于威嚴壓迫的的氣勢,盤旋于頂,叫人暗暗的心驚。
尤其是那個年老的仵作,佝偻着脊背,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冒出來,結結巴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是……是……瘧……瘧疾。”
“于坤,找人再驗。”銀袍公子慵懶的說了一聲,他身後的一個随從應了一聲,迅速去安排了。
李太師臉色一赫,忍不住出聲道:“公子……”
隻是,他才剛張嘴,銀袍公子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登時,李太師的臉上染了一層灰白之色。
有此一例,全場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多說一句。
很快,于坤帶了另一位仵作過來,也不多話,那名仵作直接上前,準備好裝束,幹脆利落的開始驗屍。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仵作摘下面罩手套,走到銀袍公子面前,恭聲說道:“死者是由于被繩索勒于頸部導緻窒息而亡,并非瘧疾,并且,死者确實有分娩過的迹象。”
此話一出,李太師仿佛認命一般的閉上雙眼,哪裡還有半分先前盛氣淩人的氣勢。
一旁的劉大人也是雙腿顫顫,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着額頭上的冷汗。
銀袍公子狂狷的眼底多了一道冷厲的光束,落在李太師的臉上,似乎能将他劈離開來:“未來的郡王妃死于非命,而且未婚生子,李太師,你該好好想想,怎麼上一道請罪折子才能撫平聖怒。”
“不,這是有人蓄意陷害,是個陰謀!”李太師的臉色灰白一片,急切的辯解着,慌亂的語句明顯的底氣不足。
慕清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遍那位銀袍男子,心中暗暗驚異,這個男人,看似閑散,實則精明強大,氣勢狂傲至極,可又收放自如,仿佛他就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而且,李太師的一言一行明顯謙卑三分,似是對此人極為忌憚,看起來,這個人的身份,定然不是簡單的。
正想着,那雙狂狷且不失淩厲的眸子已經朝着自己看了過來,探究帶着研判的目光,令慕清婉的心一沉。
“若說蓄意陷害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就問問這位……姑娘,作何解釋了。”閑散的語氣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慕清婉雙眸一沉,“你是聽力不好,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這位李太師一口咬定自己的女兒死于瘧疾,可仵作驗屍結果是死于他殺,這是别人栽贓?再者,李太師的千金并未出閣衆所周知,這具女屍棺内産子也是闆上釘釘的事實,可李太師一口咬定這是他的女兒不容置疑,這是别人陷害?而且,我與他前日無怨近日無仇,我有什麼理由對他進行栽贓陷害?抛開這一切不論,我一個平頭百姓,用這樣的手段去栽贓堂堂太師,說出去,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