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聞言立即看了一眼繪蘭,眼神裡面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繪蘭的臉色當時變得就有些難看了。
慕清婉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應該說,她此刻心裡面疑雲萬千,整個都快将她自己都淹沒了,“你們……你們有沒有見過我身邊還有其他什麼人?”慕清婉想着該如何打聽打聽蒲青的下落,倆人一起進宮,她現在被困在這裡,那蒲青呢?
“姑娘是說什麼人?”芷蘭不解的看向慕清婉。
慕清婉心裡微歎,搖搖頭:“沒什麼。”
要想知道蒲青去哪兒了,還得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将她送上那個跳舞的高台的,或者說,找到昨日在禦膳房裡面的那幾個宮女。
這麼想着,慕清婉正思慮着該如何找個借口去趟禦膳房看看,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昨晚上那個公鴨嗓子的聲音:“皇上駕到。”
慕清婉的心神一凜,西遼的皇帝,昨晚上也是她在意識不清明的時瞥了一眼,算起來,今日還是兩人正式的第一次見面。
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襲明黃色龍袍從珠簾外面進來,慕清婉對上昨晚迷蒙之中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
見慕清婉醒來,西遼皇帝的雙眸微微眯了眯,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一抹别有深意,看向慕清婉的目光也讓慕清婉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在透過她看别人一般。
西遼皇帝确實是在透過慕清婉看别人,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熟悉的面容,可是那雙眼睛卻帶着幾分陌生,并不是他熟悉的神色。
他的雙眸微微一凜,這才從回憶之中清醒過來,一瞬間,臉上的神色盡數收斂。
慕清婉一直暗暗觀察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上一秒,她還能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可是這一秒,他好像瞬間又恢複成那個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帝王了。
“奴婢給陛下請安。”芷蘭她們四人給西遼皇帝行禮,皇帝擡擡手,“都起來吧。”
他說着,目光并未從慕清婉的身上移開,似乎這一次,才開始認認真真的打量起慕清婉來。
慕清婉的目光一直與西遼皇帝的目光對視,他在打量着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着他,慕清婉心中的猜想漸漸成型,她感覺,自己的這個長相,肯定是和西遼皇帝以前的某一位意中人,或者是在意的女子有些相似,不然,他怎麼會這樣的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那眼神,很明顯的,是透過自己再看别人。
而且昨晚上昏迷之前,慕清婉明明聽到這個西遼皇帝在扶住自己之前叫了一個名字,但是那會兒意識薄弱,她并沒有聽的太清楚。
慕清婉雖然心裡翻起了巨浪,可是她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還是那一幅淡淡的,鎮定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慌張,也并沒有半點懼怕擔憂。
看着慕清婉如此神色,皇帝覺得她越來越與他記憶之中的那個女子重合,雖然倆人眼睛裡面的神色有些不同,但是,當初,她也曾無數次的這樣看着自己。
想到這裡,皇帝的眼底閃過一抹黯淡,目光移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要求,盡管和她們提。”說着,皇帝轉身想要離開。
這個女子,越看下去,他就越感覺是百裡回來了,又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了,那樣的目光,讓他有些狼狽的不敢與她直視。
見西遼皇帝要走,慕清婉的雙眸一閃,想都沒想,聲音已經從嘴裡冒了出來:“等等。”
芷蘭她們聞言雙眸一撐,忍不住為慕清婉捏了一把冷汗,她們還從沒見過那個人敢這樣和皇上說話的,竟然敢用要求的口氣。
西遼皇帝的步伐一頓,轉頭看向慕清婉,挑眉,雙眸之中帶上幾分審視。
“我……為什麼要待在這裡?”慕清婉的話問出來,芷蘭她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皇帝的雙眉一挑,看向慕清婉的雙眸就帶上了幾分威嚴:“怎麼,你不想住這裡?”他的聲音隐隐的帶上了幾分壓迫,這是屬于那種高位者慣有的口氣。
慕清婉的身後,芷蘭她們齊齊的跪了下去,身體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發抖,心裡想着,這股姑娘莫不是瘋了吧,竟然敢這樣和皇帝說話!
慕清婉扭頭看了一眼芷蘭她們,蹙蹙眉,回過頭看向皇帝,說道:“這裡看上去應該是皇上的寝宮吧,我一個平民女子,住在這裡并不合适。”
“在這紫奧城裡面,還是朕說了算。”皇帝說道。
慕清婉挑眉:“那皇帝将民女禁在這紫奧城裡面,可是因為什麼緣故?”
這話問出來,芷蘭她們吓得腦袋都快磕到地上了,心裡想着,這姑娘的膽子還真是大的離譜,就沖着這麼一小會兒頂撞皇上這幾回,都夠她死十幾回了。
就在芷蘭她們都以為皇帝會動怒的時候,可是沒想到,這皇帝聞言非但沒有動怒,竟然笑出了聲。
“哈哈……”渾厚的笑聲證明此刻皇帝的心情比較愉悅。
“既然你非要問個清楚,那朕便今日就宣旨昭告天下。”皇上說完,輕咳了一聲,李公公躬身從外面進來,手裡捧着一卷明晃晃的聖旨。
“宣。”
“是,皇上。”李公公應了一聲,雙手捧着聖旨抖開,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日得一聰慧婉約之女,特封其為嫔,此号瑾,特賜錦怡殿獨居,欽此。”
“什麼?”饒是慕清婉鎮定如此,可是現在也不禁驚訝的呼出聲。
這哪兒到哪兒啊,她怎麼就被西遼的皇帝封為嫔妃了?
“從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瑾嫔,有朕特赦,見後宮嫔妃乃至皇後,皆不用行跪拜之禮。”西遼皇帝說着,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帶着幾分恩賜一般。
慕清婉的雙眸變的冷厲,正欲開口,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便是焦急的聲音響起:“父皇,萬萬不可!”
慕清婉轉眸,就看見蕭祁一臉焦急的從外面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