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宮殿門口有兩個大宮女守着,剛才說話的那個大宮女站在大殿中央,朗聲道:“各位夫人,小姐都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香包拿出來,讓樓小姐看一看,也可免去嫌疑。”
在場的夫人小姐有些不怎麼樂意了,但是,麗貴人發話了,誰敢不聽,都紛紛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香包,香囊一類的拿出來。
樓绮嫣仔細一個個看過去,臉上焦急的神色并未得到纾解。
慕清婉身上就别着昨天墨妝送的那個香包,并無其他,所以就由墨妝拿着。
她正看着樓绮嫣的時候,不經意注意到慕吟玉的神色,見她看了看墨妝手裡的香包,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了幾分。
慕清婉朝墨妝看了一眼,墨妝輕輕的用手指了指香包上的珠子,慕清婉心裡寒意更重了幾分。
樓绮嫣朝這邊過來,檢查完慕吟玉的香包,搖搖頭,然後過來拿起墨妝手上的香包,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眉心一擰,對着麗貴人朗聲道:“娘娘,這枚香包,就是臣女所繡的那一枚。”
幾乎是立刻,大廳裡的所有人都朝着慕清婉這邊看了過來,眼神譏諷不屑,還帶着鄙夷。
指指點點的聲音也立刻響了起來。
麗貴人朝着慕清婉看過來,眼神中帶着嚴厲:“這是哪家的小姐?”
站在麗貴人身邊的聶氏躬身:“娘娘,這是府裡的庶女慕清婉,這件事,會不會是有誤會?”
麗貴人哼了一聲:“這贓物都從身上搜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誤會的!”
“按照宮中刑法,手腳不幹淨之人,一律砍去手腳,給個教訓。”麗貴人身邊兒大宮女說道。
“啊,娘娘,這……”聶氏在一旁做焦心狀。
“慕夫人,你雖與本宮是同出一宗,但是這件事關乎皇後,不處置不行,砍手可免,但是闆子是不能少的,來人啊,将這個不規矩的庶女拖出去,賞二十個闆子,本宮這也是念她年幼,小懲大誡了。”
這麼一唱一和,就将慕清婉的罪定了。
慕清婉眼看她們戲唱完了,才不急不忙的說道:“娘娘,這天底下,莫說一樣的物件,就是長相相似的人,也是有的,樓小姐見了臣女這香包就說是自己的那一枚,無非是因為臣女的香包與她的香包相似,那麼臣女倒想問一問樓小姐,樓小姐說這枚香包是你的那一枚,可有什麼證據?”
樓绮嫣狠狠的瞪了一眼慕清婉,憤聲說道:“你狡辯也沒有用,這香包上的東珠,是我特意選的,我斷斷不會認錯,還有這上面的玉墜兒,也是我親手挑選親手縫上去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慕清婉從樓绮嫣手裡拿過香包,捏着挂繩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中,曝露在大家的眼前,不疾不徐的說道:“自古玉有玉的紋理,每一件玉器,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紋理,即便外表做的一樣,可紋理也不盡相同,樓小姐如果說是你的,不如去你選玉器的店鋪讓老闆一觀,鑒定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你選的那一枚。再者,每個人的手法不一樣,針法也不一樣,樓小姐不如将你自己繡的帕子拿出來比對比對,看看我這枚香包的針法與樓小姐的針法是不是一樣?”
“你!”
樓绮嫣沒想到慕清婉會說出這麼多道理來,臉色一窒!
然後掀裙對着麗貴人跪下,委屈的說道:“娘娘,她分明就是巧言令色混淆視聽,然後拖延時間來個金蟬脫殼,這香包,的的确确是臣女所做的那一枚,臣女怎麼可能會認錯,來冤枉好人呢!”
“你先起來。”麗貴人說道,目光看向慕清婉,正要說什麼,卻見一個宮女快步進來,走至殿中,對着麗貴人行禮禀報:“娘娘,樓二小姐有事求見。”
麗貴人挑眉,“哦?樓二小姐不是說身體不适不能進宮嗎?怎麼現在又進宮了?那就宣吧。”
慕清婉目光掃過地上的樓绮嫣,明顯的看到她放在地上的手微微收緊。
她忍不住挑眉,怎麼,這個樓二小姐,與這個樓大小姐難道還有什麼不睦之處?
很快,宮女領着樓二小姐進來,看清來人,慕清婉眼裡閃過一絲贊賞。
來人身着一襲鵝黃色的羅裙,外面罩着一層薄薄的紗衣,頭上沒有繁雜的首飾,隻松松的绾了個髻,發間斜插着一隻玉钗,柳眉不描兒黑,朱唇不點而紅,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仿佛是玉做的人。
看她一動一行之間,已經帶起了無限的風情。
大殿裡的人無比暗暗驚歎,就是麗貴人,眼底也掠過一抹驚豔之色。
“臣女樓傾舞見過麗貴人,貴人萬福。”清麗的女聲,光是這聲音,就叫人神往。
“樓二小姐不是身體不适嗎?”麗貴人淡淡的問道。
樓傾舞行了禮,不緊不慢的說道:“臣女是有不适,不過,今日聽家裡的丫鬟在門口拾到大姐為皇後娘娘精心做的香包,怕耽擱了大姐的大事,便特意趕來,希望不要晚了才好。”
樓傾舞說着,從身後的丫鬟手裡拿過香包呈上前,衆人一看,都看向地上跪着的樓绮嫣,心思各異。
這個樓大小姐剛才不是說,她入殿之時還見過自己香包嗎?
怎麼聽樓二小姐這口氣,倒是落在家裡了?
難道,是估計為難人家慕三小姐嗎?
麗貴人臉色微微一沉,似是有些怒意,冷着臉看向樓绮嫣,道:“樓绮嫣,你的香包是落在家裡了還是丢在宮裡了?”
“娘娘,臣女,臣女分明……”
“娘娘。”樓傾舞上前幾步,福身行禮:“大姐所做的香包上面的這顆東珠上刺着千秋萬福四個字,寓意皇後娘娘千歲平安,這是萬萬不會錯的。”
聽樓傾舞這麼一說,大殿裡的人看向樓绮嫣的目光更是鄙夷了,這個樓大小姐剛剛怎麼不說這話?
這不是擺明了要陷害别人嗎!
一邊的聶氏和慕吟玉見事情發展成這樣,臉色也沉了幾分,可是,卻隻能看着,什麼都不能說,不然,多說一句,就容易露出馬腳。
慕清婉打量了幾眼樓傾舞,這女子眼波平平,竟生生将她的美麗折中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