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金玲冷哼了一聲,看着慕清婉,眸子裡的陰毒仿佛像兩條毒蛇一般。
下午的比試,主要是比詩詞歌賦,皇上和皇後親臨,也異常關注這一場比試。
“南越陛下,素問貴國的茶香滿天下,不如今日我們就以茶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好!”皇上朗聲道,目光往席下看了一眼,正打算點一人上前作詩,這時候,那個方才說話的使臣卻說:“南越陛下,不如就讓在下來挑選一人與在下比試!”
皇帝微微蹙蹙眉,可是這種時候,人這麼多,他若是拒絕了,那豈不是有失國體,所以便說道:“如此也好。”
那個使臣的目光朝着慕清婉這邊看了過來,眼神直直的落在慕清婉的身上,說:“聽聞南越的小姐才藝名動京城,不如就請這位小姐賦詩一首如何?”
慕清婉心裡冷笑,這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使臣先請。”慕清婉站起來,面色微微帶笑。
皇上和皇後心裡微微提了起來,慕家詩詞過人的從來都傳是慕吟月,并不曾有關于慕清婉隻言片語的傳聞,今日……
坐在一旁的慕吟月和韶金玲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慕吟月眼睛裡的得意之色更濃了,她可是一早知道,這個慕清婉未曾學過幾句詩詞,她怎麼有能力作詩呢,這下,肯定會在使臣面前丢臉,到時候,皇上責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不羨黃金壘,不羨白玉杯,不羨朝人省,不羨暮人台,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使臣朗聲誦了一首,目光看向慕清婉,“小姐,請。”
慕清婉想了想,然後示意旁邊的侍女将紙筆拿過來,然後起筆在紙上寫了個茶字。
皇後看到她隻是單寫了一個茶字,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而韶金玲和慕吟月的臉上的得意之色就更重了,看來這個慕清婉還真是兇中沒有幾點墨啊。
她們猶自嘲笑着,卻聽見站在慕清婉的使臣微微吸了一口氣,這時候,再看向慕清婉面前的宣紙,都忍不住凝了面色。
慕清婉的紙上,風骨铮铮的字體鋼韌有度,絲毫不輸于方才慕吟月的字體,而她寫下的詩,更是叫人驚訝!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铫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後豈堪誇
不規則的詩句,卻偏偏寫的像是一座寶塔,逐字對稱下來,簡直叫人驚歎。
站在慕清婉身邊的使臣盯着慕清婉寫下的詩句,眼中難掩驚訝,他自己做的那首詩,曾經受到自己國家的皇帝重重的誇贊過,可是現在和慕清婉的這首詩比起來,簡直就不值得一提了。
皇帝看見慕清婉寫下的詩,先是微微蹙眉,然後眉眼之中也帶上了幾分贊賞。
“皇上,臣女陋作,隻恐有誤龍目。”慕清婉放下筆,清冷的聲音帶着幾分高潔。
“好,好,朕重重有賞!”皇上開心的說道,看向慕清婉的眼神都帶着贊賞之意。
全場的人也都跟着贊歎的附和道,他們從未見過作詩還能作的這樣賞心悅目。
使臣對着皇帝行禮,說道:“南越陛下,可否準許在下将這首詩帶回去仔細鑽研?”
“準了。”
慕清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喬妤甯笑得眼睛彎彎的:“清婉,你作的詩真是太厲害了,逸辰哥哥方才都盯着你看呢。”
慕清婉聞言擡眸朝不遠處的龔逸辰看過去,果然,就見他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眉目之間還帶着幾分欣賞。
慕清婉沖着他點點頭,心裡想,自己這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南越陛下,方才的這位小姐作這首與茶有關的詩很是讓人驚歎,在下有一題目,不知道這位小姐能不能答上來。”這時候,另一個國家的使臣突然朗聲說道。
皇上聞言看了慕清婉一眼,然後說:“使臣但說無妨。”
“有關于春夏秋冬四季,也是各賦詩一首,不過,不知道這位小姐能不能用不超過十個字,各作出一首詩呢?”
這位使臣說完,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蹙蹙眉,不超過十個字,怎麼能做出一首詩來,這分明就是難為人。
誰都沒注意到,慕清婉聽到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亮色。
皇上也忍不住蹙蹙眉,看向慕清婉,說道:“慕三小姐,不知使臣這一題,你可敢應下?”
皇上這話,也有了解圍的意思,畢竟慕清婉隻不過是個小女子,如果她現在說自己不才,也是可以将此題推掉的,然後皇上再尋賢能,也未必對不上這一題。
慕吟月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剛才讓慕清婉鑽了空子,現在,這麼刁鑽的題目,她就不相信她能答上來。
慕清婉站起來,對着皇上行了一禮,說:“臣女願意一試。”
說罷,她走上前,拿起筆,想了想,然後在紙上寫道!
春: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夏: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日長
長日夏涼風動水,涼風動水碧蓮香
秋: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淺水流
流水淺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東:紅爐透炭灸寒風,炭灸寒風禦隆冬
冬隆禦風寒灸炭,風寒灸炭透爐紅
慕清婉寫完,看向旁邊的使臣,說:“不知道這四首,是否符合使臣的題意呢?”
使臣看去,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說道:“小姐才高,在下拜服。”
慕清婉所做的這四首詩,每首詩都不超過十個字,隻不過是反複用了而已,這正好巧妙的将這個難題化解了。
皇上看了之後大為贊賞,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歎的看向慕清婉,這樣刁鑽的題目,很少能有人答上來,而且對方還是個女子。
這次的比試,慕清婉幾乎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誰都沒有注意到,台下的那些貴公子裡,有一個男子一直在盯着慕清婉看。
一天的鬥藝結束,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雖然南越有的地方略敗下風,但是整體上的勝利那可是壓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