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婉彎彎唇,對着墨妝說道:“墨妝,你去請父親過來一趟,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他商量商量。”
“是,小姐。”墨妝應聲道,說着就要往外走。
慧春聞言臉色倏地一變,連忙說:“三小姐,我們此番徹查,正是奉了老爺的命令,難道三小姐不相信嗎?”
“老爺的命令啊。”
慕清婉臉色難得的帶了一絲笑意,眸子裡也帶着點點的笑意,柔和的令人看起來仿佛像是個天真善良的姑娘一般。
可是,她這樣的臉色非但沒有令慧春消去心頭的膽戰心驚,反而更增添了幾分驚悚,正想着怎麼開口,卻聽慕清婉那似笑非笑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你說對了,我還真的是不相信你呢!”
慧春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但還是不死心的說道:“三小姐這是要違背老爺的意思嗎?三小姐這麼阻攔我們搜查,難道真的是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或者說是,三小姐的下人房間裡藏了什麼尋常人不能吃的藥物嗎?”
慕清婉聽了她的話,還真是忍不住想要為她喝一聲彩了,不得不說,這個慧春,還真不愧是聶氏身邊出來的人,她這麼一說,如果慕清婉繼續攔着不讓她搜查,那麼傳出去,肯定就是慕清婉心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擋着怕人發現,不讓搜查。
這麼一來,傳到别人的耳朵裡,難免會有人猜測,那毒,是從慕清婉的院子流傳出來的,那麼,慕清婉就和害死傅沛岚孩子的兇手肯定脫不了幹系。
慧春說完,心裡閃過一抹得意,心想,夫人還真是料事如神,一早便預料到慕清婉不會讓搜查安瀾院,哼,她這麼說,看看慕清婉還能有什麼對策。
慕清婉嘴邊的笑意并未減半分,反而還更深了些,她笑着說道:“那今天如果我執意不讓搜查安瀾院的話,這傳出去,我就是下毒害死傅夫人孩子的兇手了?”
慧春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三小姐,清者自清,又何必怕人搜呢。”
慕清婉聞言點點頭,就好像一副贊同的樣子,就在慧春以為聶氏交給她的任務可以辦好的時候,慕清婉不疾不徐的聲音仿佛給了她當頭一棒:“清者當然自清,但是如果有人存心加害的話,那就怕到時候我有口難辯啊。”
慧春臉色微微一變,說:“三小姐這話說的就有些冤枉奴婢了,奴婢是奉了老爺和夫人的命令過來徹查,怎麼敢加害三小姐。”
“我有說過,是你要加害我嗎?”慕清婉似笑非笑的說道。
慧春聞言,臉色一窒,自知失言,可是想要将話收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奴婢……”
“既然這樣,我倒有一法,既能讓你順利回去交差,也可以免去我們雙方的嫌疑。”慕清婉淡淡的說道。
“三小姐有什麼方法?”慧春咬咬唇。
慕清婉看了她一眼,然後給墨妝使了個眼色,墨妝上前說道:“你們是奉了老爺和夫人的意思過來徹查,但下面陽奉陰違的人也很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産生,也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在搜查我們三小姐的院子之前,也應該讓我們好好檢查一下你們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該帶的東西,免得一會兒你們在搜查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這該算是我們小姐的呢,還是你們帶進來的?到時候難免會說不清楚。”
墨妝說完,慧春的臉色微微的一變,立刻說道:“三小姐,你這樣做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我們是奉了老爺的命令一處一處的徹查,三小姐怎麼就懷疑到了我們的頭上,要搜我們的身呢?”
“慧春,剛才你也說了,如果我們三小姐擋着不讓你們搜查的話,那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怕被人看見了,你現在這麼緊張着急,難道,身上也藏了什麼不該藏的東西嗎?”墨妝挑眉,微揚着語氣。
“你!”慧春語氣一窒,墨妝用剛才她自己的話來堵她,現在,她真的是任何反駁的話都找不出來。
“為了你們各自的清譽,還是查一查的好,免得到時候大家說不清楚了,還連帶着有殺死傅夫人孩子的嫌疑,到時候,老爺知道了,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的。”墨妝高聲說道。
跟着慧春來的人,可不全是聶氏的人,還有慕宗義派來的,他們聽墨妝這麼一說,自然是同意的,别有人立刻說道:“好,三小姐說的是,查一查,也可以免去我們身上的嫌疑。”
“是啊,奴婢們願意讓三小姐檢查。”
慧春此刻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口氣險些憋死,但是,她還能說什麼呢。
墨妝和蔓月她們過來,一個一個仔細檢查,等輪到慧春的時候,慧春一臉的不自然,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那臉色一看就知道是有貓膩兒。
墨妝挑挑眉,嘴邊閃過一抹譏諷:“慧春,還是讓我們檢查檢查的好,不然,這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可是要連累你們夫人了。”說着,墨妝和蔓月走上前去,便要去搜查慧春的衣服。
慧春臉色猛地一變,不可抑制的往後又退了幾步,然後咽了口口水,說:“我,我身上什麼都沒有,你們想搜查什麼?”
“有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萬一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了,那我們小姐豈不是都要被你給玷污清譽了。”墨妝說道。
慧春臉上的神色更難看了,她死死的咬着唇,“三小姐,你這樣興師動衆的叫人搜奴婢們的身,是想拖延時間,讓你屋裡的婢女将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藏起來嗎?”
“你不要信口開河,給我們小姐身上潑髒水,到底是誰身上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墨妝冷聲說道。
慧春的話,令慕清婉眯眯眼,臉上閃過一絲冷芒,她閑步慢慢的走到慧春的身邊,臉上還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但是,卻給人一種壓迫感。
慧春看着慕清婉這樣,眼底閃過一抹害怕,忍不住想要退後幾步,但是,她卻努力的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不能亂,不能将夫人交代給她的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