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琰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了慕清婉的手,含笑的看着她,反正人是他的,也不怕慕清婉跑了,而且現在這是在江面上,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這酒是江城特有的水酒,不會醉,但是特别清冽,清婉可以嘗嘗。”楚之琰在桌邊坐了下來,說道。
慕清婉走過去坐下來,楚之琰給她倒了一杯,輕輕的啜了一口品嘗了一下,确實很是清冽,但是也不辛辣,喝着還有一點兒甜味兒。
畫舫在江面上緩慢的前行着,夜風吹進來,涼涼的,又不會太冷,喝着小酒,吹着江風,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慕清婉看着遠處紅霞點點的江面,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和寝室裡面的舍友一次逃課出去玩,也是在江邊公園,看着遠處的江面,倒是和現在的場景有些相似,她看着遠處,就有些出神了,目光迷蒙,想着以前的事情。
認識肖毅,大概就是在那時候的事情吧。
她們兩個小姑娘深夜在江邊遊蕩,長得還漂亮,很快就被歹人盯上了,倆人往回走的時候,就被幾個長得猥瑣的男人給攔住了。
“小妹妹,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麼晚了,哥哥送你們吧。”那口氣,下流的簡直讓人作嘔。
慕清婉當時将自己的朋友護在身後,她學過一點跆拳道,正預備和這幾個男人較量的時候,有一個大男生沖了過來,将她們倆護在身後,後來,慕清婉才知道那個男生是她們高一級的學哥,叫肖毅。
其實,隻是慕清婉不知道肖毅而已,當時,肖毅也算是大學裡面的風雲人物了,隻不過慕清婉這種性格,一頭都紮進解剖室了,哪裡知道什麼肖毅還是李毅的。
再後來,也算是認識了,平時肖毅也會約慕清婉出去吃飯喝咖啡什麼的,在衆人的眼裡,已經将他們默認成為一對了。
隻不過,隻有倆人知道,其實倆人根本不過就是普通朋友的關系,并不像是外界所傳的。
之後等到慕清婉畢業,倆人一起成為了同事,在慕清婉的心裡,肖毅一直是個好搭檔,怎麼也沒有想到,肖毅竟然是一個謀殺案背後的主謀,而她,卻因為漸漸的摸清楚這個案件而被肖毅殺害。
這麼想着,慕清婉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肖毅絕對是她推心置腹信任的人之一,雖然倆人之間并不是什麼情侶關系,但是,也算是知己,可是就是因為這個知己,她卻送了命。
慕清婉覺得人性可能就是這樣,别說是最好的朋友或者是最貼心的知己還是其他,如果一旦侵犯到個人的利益,那麼什麼都是虛的。
楚之琰本來一直盯着慕清婉的側臉看,将她臉上的自嘲空靈的神色,還有雙眸裡面的無神全部都收在眼底,看着這樣的慕清婉,楚之琰皺皺眉,他不喜歡慕清婉此刻臉上的神色,就好像自己離得她很遠很遠,怎麼樣都無法靠近一般。
“清婉。”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還有手背上傳來的溫度,慕清婉回神,就看着楚之琰臉色有些發沉的看着自己,不等她說什麼,楚之琰的聲音似乎要将她的整個聽覺都籠罩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表情,不管你剛才在想什麼,以後都不許再想了。”
聽見楚之琰這樣的話,慕清婉微微愣了愣,然後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曆過,就根本無法感動深受。”說着,慕清婉的眸子閃了閃,就像她自己,突然冒不伶仃的來到了這個異世,一夜之間,以前的一切都沒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剛開始,是用什麼樣的意念堅持下來的,也許是因為被人冤枉了,還有對待屍體的那種職業本能吧。
慕清婉忍不住想,如果是現在,安逸的時候,讓她重新來這麼一次,她恐怕應該會胡思亂想的瘋掉吧。
這麼想着,慕清婉輕笑一聲,看來老天還是不想讓她死掉吧,又或者是,這是給她重新肆意的活一次,算是補償?
“隻要你想,你的任何一切,我都願意去陪你感同身受,但前提是,清婉,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嗎?”楚之琰說着,雙眸牢牢的盯着慕清婉,就好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底一樣。
慕清婉被那樣灼熱和認真的目光看的心頭有些發懵,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也從沒有男人這樣對她說過話,以前也見過幾個相親對象,但是無一例外的,隻要對方知道了她的職業之後,都會搖搖頭,客氣有禮的會說我們不合适,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親眼見過自己擺弄屍體時候的模樣,但是他卻……依然這樣一往直前,慕清婉心裡忍不住想,倒是他是一時新鮮,還是真的對自己鐘情,她不明白。
這麼想着,慕清婉的雙眸閃了閃,将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淡淡的說道:“世子,你應該知道我們倆之間……”
“如果你是說身份的話,那麼我想,整個南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比我身份更加貴重的女子了,若真的要是找門當戶對的,那麼我恐怕隻能去别國的公主聯姻了,再者,清婉,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楚之琰認真的說道。
慕清婉搖搖頭:“我并非說這些。”她也同樣不将什麼身份看在眼裡,在她的心裡,如果是真心愛護她的男人,或者是她真心愛護的男人,那面無論他的身份是貴是賤,在她的眼裡,都無所謂,隻要倆人是真心相待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現在思慮的,是因為自己的職業,自己喜歡的這個工作,就算是楚之琰能接受,那他的家人呢?
她是不想放棄的,因為在這個南越,似乎也隻剩下驗屍這一項,還能讓她找到一點樂趣了,她不想将這個僅有的樂趣都放掉了。
楚之琰聞言挑眉,問道:“那你擔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