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拉了拉王大吉,王大吉身子沒動,眼光倒是偷偷的望向白韶羽。沈錢錢扶額,又轉身去拉白韶羽的袖子,撇了撇嘴角,放軟聲調,“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白韶羽心中有氣,不過看到她那哀求的眼神及甜濡的話,他心中即使有氣,也消了許多。狹長的桃花眼無奈的笑了笑,他站起身,一個轉身牽起沈錢錢的手,大手緊緊的包住她的小手,沈錢錢低頭看了看,掙紮了幾下,可是沒有掙脫開白韶羽的手,無奈,隻能仍由白韶羽牽着,側頭笑道,“那我們現在去吃飯咯?”
白韶羽淺淺一笑,瞳孔裡閃着點點的星光。
聽到要去吃飯,王大吉這下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迅速的整了整衣服,便跟在他們身後。沈錢錢頓了頓腳步,幹脆伸出自己另一隻空置的手,直接牽起王大吉的手,就這樣一手拉着一個,出了她剛才待的那間小殿。
三人并沒有留在宮裡吃飯,相反白韶羽帶着沈錢錢,登上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轱辘辘的往安陽城裡的甯王府駛去。
街頭的百姓有認出馬車車簾上的标記,然後這消息便一傳十、十傳百的在人群中擴散開來。有一群大姑娘,小媳婦蜂擁而至的圍堵着馬車的去向,嘴裡喊着,“甯王。甯王……”
白韶羽眼皮無力的挑了一下,一雙桃花眼看向坐在一邊的沈錢錢。
沈錢錢顯然也早就感受到人群的狂熱,這個時候她可不敢掀簾去看外面的“春色”是如何動人。搞不好,就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值。白韶羽是她們的偶像,不管偶像最後跟哪個女子結婚了,都會傷了一大幫粉絲的心肝,輕者尋死覓活被家裡人救下來,重則和她們偶像結婚的那個女子就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為了她的人身安全,他還是假裝跟白韶羽不是同路的比較好。
她向王大吉的身邊靠了靠,躲在他的身後,阖着眼養神,心裡暗自嘀咕,她腦子裡怎麼就無緣無故冒出“偶像”、“粉絲”之類的詞彙呢?
“甯王、甯王……”外面的歡呼聲持續不斷的高漲着。衆人都知道這甯王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外面的市井留言什麼的,都把甯王誇大成一個谪仙似的人,現在她們看到甯王府的馬車,衆人皆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興奮,想要一睹甯王的風采。而美女一向愛英雄,想到能見到傳說中的甯王殿下,那些女子自然興奮的擁擠起來。
馬車外的侍衛很艱難的在圍堵着狂熱的人群。所以馬車雖然在管道上行駛了半天,可并沒有前進多少。
沈錢錢肚子餓的咕咕叫,實在不得已,又睜開眼皮,拍了拍王大吉的肩膀,撅嘴說道,“喂!大吉哥,我記得好像某人曾經在我耳畔吹噓,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隻要勾了勾手指,就有女人自動送上門。眼下,正好是你一展風采給自己妹妹看的時候了。外面的那些百姓,就靠你打發了。加油!争取給我弄個大嫂回來。”
王大吉也等着吃飯,見沈錢錢這麼提議,他的目光便看向一邊坐着的白韶羽,見白韶羽搖着一把扇子,目光慵懶,唇角挑着戲谑的笑意。王大吉一下子就熱血沸騰了,先前她是曾誇下海口,說追他的姑娘排了兩裡地。如今他自然不能在自己“妹妹”面前丢人,而且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五官雖然沒有白韶羽那麼妖孽、精緻,可是他對他這長相還是帶着些自信的。
當即的整了整衣服,他刮了刮下巴,擺了個好看的POSE,伸手輕輕一挑簾,對着車簾外圍堵的百姓綻開他那類似與“蒙娜麗莎似”的微笑……沒錯,王大吉的五官還可以,出去抛頭露臉,也不至于讓人丢蔬菜梆子,說“長得醜出來吓人就是你的錯”這句話。可事情總要看具體的情境了,就像現在……衆人懷着極度激動的心情想要瞻仰下甯王的天人之姿。甯王在他們的潛意識裡那是神聖不可侵犯滴。可尼瑪在這個時候,簾子一挑,露出一張和想象相差十萬八千裡的臉,而那張臉還尼瑪的對他們露出“猥亵”的一笑,這……周圍一地心碎的聲音。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尼瑪好醜啊!”底下的百姓内心浮浮沉沉,痛苦的掙紮了幾下,但簾子裡的那張臉實在是和他們心中所幻想的甯王差距太大啊。
人群呆滞了幾秒中,都在黯然神傷的收拾着自己破碎的那顆心。可這時候,人群中不知道又有誰扯緊了嗓子,大喊一聲,“他不是甯王,我見過甯王,甯王長的怎麼可能這麼醜……”
此話一出,立刻又引起人群的公憤。尼瑪你說你不是甯王,你幹嘛坐在甯王專屬的座駕上;尼瑪已經深深滴傷害了他們的感情;尼瑪打擊這個盜版貨,人人有責。
一時間,場中許多爛蔬菜葉、白菜梆子亂飛……這回,王大吉心碎了……沈錢錢不厚道的掩嘴偷笑,王大吉趕緊放下窗簾,非常生氣的摸着自己的臉,不斷的抱怨着,“這幫人也太沒品味了。老子怎麼說也是‘軍中一枝花’,他們怎麼就敢這樣欺負老子呢。”
花開笑的進揉自己的肚子,指着王大吉道,“喲,他們不朝你扔臭雞蛋已經不錯啦。你嚴重的傷害了廣大少女、小媳婦的感情,你就别再抱怨了。”
要說,這個真不能怪外面的那些百姓了。他們明明等的是一個像金城武似的帥哥粉墨登場,可掀簾的時候卻發現是個“如花”,這讓他們情何以堪。扔點菜葉梆子也是宣洩他們心中憤懑的一種手段而已。
王大吉看着沈錢錢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怒目而視,“笑什麼笑?還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讓我去頂替小白的,現在你還好意思笑。”
沈錢錢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的才止住她臉上的笑容,她微微動容道,“唉,這個你可不要冤枉我。先前是你自己說你深受龍翼國女子的喜愛的,我現在隻是給你一個展示的舞台,結果你搞砸了,是你自己的那張臉的硬件設施不合格,所以你别來怪我!”
“你?”王大吉憤憤的瞪了她一眼,就她那張嘴厲害。
王大吉嗤笑道,“你也别笑我。咱們兩是兄妹,半斤八兩,我長得不好,可你也沒有長到多傾國傾城。你今天也看到了,小白是多麼受歡迎的。呵呵……如果我是你,我就趕緊拉着小白的手進洞房。然後再為他生個小小白。要不然嘛……嚯嚯,以後小白被别的女人搶走了,那時就有你哭的啦。”
王大吉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很漂亮,大概能把白韶羽拉到自己的陣營。可他睨眼看過去,白韶羽的身子靠在馬車的車壁上,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示。
王大吉暗自“呸”了他一眼,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這兩人還沒成親呢,就被她管的死死的,以後成親了,那他就是标準的“妻管嚴”。
沈錢錢微微蹙了眉,“臉上的笑容不但沒有斷掉,相反還愈加的燦爛。她笑靥如花的道,“我才不擔心小白呢。他可比你好多了,倒是你,我真的很懷疑啊。你到時候會領什麼樣的媳婦進門,會給我找個什麼脾氣的大嫂。唉,不過呢,看剛才的情形,你這輩子想找個國色天香的女人來作我大嫂,這恐怕很有難度啊。”
沈錢錢邊說着話,邊搖頭為王大吉歎息。
王大吉氣極,立刻拉下臉,看向一邊的白韶羽,“小白,你倒是管管她啊。你這樣事事縱容着她,也不怕她以後直接上梁掀瓦。”
白韶羽長睫輕輕一眨,阖着眼,笑道,“她要是真的想上梁掀挖,到時候我陪她就是了。”
王大吉徹底被噎住,看了看兩人,隻得憤憤的甩袖,不滿道,“你個重色輕友的家夥,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哼!”
他喃喃的說完話,便又朝沈錢錢扮了個鬼臉,郁郁的抱兇坐在馬車裡的一邊。沈錢錢心裡覺得自己可能過了,又擠了過去,王大吉起先還哼哼唧唧的不搭理她,可禁不住她的笑臉,最後還是很沒骨氣的投降。兩人又開始聊開了,王大吉還開始聊起龍翼國的美食。
白韶羽聽着兩人的聊天,嘴角彎了彎,現出一抹極為淺淡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體内的相思惑開始反噬了,最近他的兇口處隐隐的有些作痛。他暗自調息,可他身上的氣息也是混沌一片,全身的筋脈隐隐的作痛。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他略顯疲憊的睜眼看向對面和王大吉聊的正開懷的人,眼裡有一絲的寂寞快速的掠過。
對于習武之人,經脈逆行,這後果實在不能想象。
他抿了抿薄唇,深深的看了沈錢錢一眼,又緩緩的阖上,現在隻希望她能盡快的收心了……因為有了王大吉這意外的插曲,人群很快的就散開了,馬車也得以繼續向前行駛。一到甯王府内,沈錢錢看着富麗堂皇的王府不斷的咋舌。
她雖然先前也去過龍翼國的皇宮,那皇宮巍峨,氣勢龐大。可白韶羽的甯王府不同,他隻是個王爺,居然住這麼豪華、這麼龐大的府邸,昭和帝他真心不會妒賢嗎?
“走吧!”白韶羽眉梢帶着一抹淺笑,讓人如沐春風。沈錢錢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納罕的東瞅瞅,西望望。
“哇,小白,你這王府也太壯觀了吧。啧啧……你太奢侈啦,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王府真漂亮啊……”沈錢錢忍不住的贊歎着,又環顧四周看了看,心裡暗自慶幸剛才在皇宮的時候和他說清了。這麼豪華的地方住着應該很舒适,隻不過這命就……沈錢錢拍了拍自己的兇部。而一邊的白韶羽攥着手中那把描金的扇子,神情慵懶道,“唉,或許我是整個龍翼國最揮霍無度的人了。可惜,我這王府一直缺一名女主人。要是錢錢以後進來了,那這王府才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