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故事,或許也挺好賣的。不過跟她書館的定位不同。她如果開書館,她會把女顧客作為她經營的重點。所以她想換種不同的寫法,要麼就像《妻子的誘惑》虐戀情深那種類型,一定要虐。要麼就像《流星花園》那種類型,歡喜冤家型的。
心裡有了明确的計劃,她便有了開始奮鬥的目标。
白韶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裡大概是明白了沈錢錢口中說的那種書本了。
隻不過,他一向不喜歡那種書本,他這書房裡自然是沒有了。
沈錢錢看到白韶羽搖頭,知道他這裡是沒有了。她和白韶羽搖手告别後,轉身就急匆匆的離開書房,丢下白韶羽一人。
白韶羽想要追上前去,但看到她急匆匆的模樣,他心下黯然,走出去的步子也頓住了。
他很想直接問她,今天是他的壽辰之日。
她可曾為他這個壽星準備什麼禮物?
隻是……他心裡害怕那個結果,那話始終卡在他喉嚨裡,問不出來。
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緩緩的走到書案那邊,木然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一份奏折,他蘸了蘸墨汁,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情,可手中的毛筆剛落下,便在奏折上滴落了一個大大的墨點。
他心情莫名的煩躁,氣惱之時,直接把手中的奏折給推開,那奏折被他推到桌下,他心情不好的瞥了那本奏折,幹脆把書案上堆積的奏折直接噼裡啪啦的扔到地上。
管家這時佝着腰進到書房,看到被白韶羽推到地上的奏折,他小心翼翼道,“王爺,奴才剛才看見王姑娘興匆匆的出王府大門了。”
白韶羽阖眼,許久才平複住自己的怒氣,緩緩的睜開眼睛,他向那管家打了個手勢,歎了口氣,“還是按老規矩,派人暗中保護她吧。至于中午門口的那兩個人,你再多派些人去支援他們。務必要盯緊那兩個人,本王要讓他們走不出安陽城。”
“是!”管家領命退下。
天合九年春。一代賢君昭和帝繼位,從此,龍翼國的皇朝進入了一個中央集權,哦不,或者應該說和諧的年代。國泰民安,整個龍翼國進入繁華強盛的盛世。
而百姓們在發現新年的君主昭和帝除了賢明外,似乎沒有像别的皇帝那般暴虐兇殘的屬性後,又開始了豐富的樂觀向上的生活。這種積極的生活集中體現在整個安陽城欣欣向榮的娛樂事業。
街頭小肆,逍遙茶社,品香茗談盡天下事。
沈錢錢出了甯王府,便又往京城最繁華的街市而去。找了家書館,她一口氣的買了許多傳奇、雜談書,那書館的老闆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像她那樣幹脆的,有些書本她隻看了扉頁,便買下來。老闆喜不自禁,直接就把沈錢錢奉為大金主,好茶好水的招呼着她。
沈錢錢心裡正樂滋滋的,剛才她也随意翻了幾本書,果然這些雜談、傳奇上寫的一般都是書生趕考然後夜宿某地,晚上的時候通常都會有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狐狸精或妖怪幻化成的美女來敲書生的房門。然後紅袖添香一番,這書生必定會沉淪在那狐狸精或者妖怪的柔情中,兩人互生愛慕。最後再經過一番挫折後,這書生要麼最後抱得美人歸,要麼兩人陰陽兩隔,約定三生。
沈錢錢看着這個,心裡那是相當哈皮的。
這種書一般都是男人YY的,如果按照她之前設定的事情來寫,以後她動筆寫時,對象專門換成女子的,那這書一定可以大賣。
心裡有了主意,她做起事情來也顯得急迫了些。買完一批書,她又專門向那書館的老闆買了筆墨紙硯。那老闆看沈錢錢要的數量都很多,喜的直把自己書館裡的毛筆都拿了出來,巴結道,“姑娘,不是我吹牛。實在是我這毛筆是将将的好。你不知道先前東街有個秀才也在我這裡買了毛筆,回去後,他就中了舉人。你說我這筆神不神奇。”
沈錢錢彎了彎嘴角,右手握住手中的毛筆時,她突然想起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
那就是――她的毛筆字寫的實在是像蚯蚓在爬了。
這種字迹如果拿出去,那就真的丢人現臉了,到時候她的書寫的再好又怎麼樣,還是沒有人買。
不行!她得先招一個能謄寫的夥計,等她把手中的書寫好了,再讓他幫她把書重新謄寫一遍。
這人一定要寫一手的好字。
沈錢錢沒有理會那老闆的奉承,付了錢便叫車夫把她買的那些書給搬上馬車了。出了書館,沈錢錢又想到街對面的茶館去聽說書人說書,便沒有上馬車,隻是讓車夫在一邊等着。
可是她剛走一會兒,突然身後有個人向她用力的撞了過去。那人撞了她以後也不道歉,還瘋了似的往前跑。沈錢錢剛才無意中瞥了他一眼,發現那人穿着一身綠色的粗布長袍,配上他肥胖的身軀,隐約有些池塘邊青蛙的味道。
沈錢錢看他逃離的身影,心裡蓦的警覺起來,伸手往自己的腰上奕摸,腰間挂着的錢袋已經不翼而飛了。
“站住!偷東西!不許跑!”沈錢錢立馬追了上去。她在安陽城這麼久,平日裡出門白韶羽都會派人暗中保護她的。今天這個也算是沒眼見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她錢,這不是純粹給他自己找不自在嗎?
“偷錢了!偷錢了!”沈錢錢又揚聲喊了幾句,心裡期待白韶羽暗中派過來保護她的侍衛這時候能夠顯神通,幫她從那小偷手裡拿回錢。
隻不過,讓她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偷在跑過前面巷口時,巷口那裡又突然沖出了一個穿着青衣、戴着蓑帽的男子,青衣男子明顯是有武功底子的,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便追上先前那個偷沈錢錢錢袋的小偷,把他打趴在地。
“呼呼呼……”沈錢錢喘着氣,跟着跑上來。那青衣男子擡起下巴深深看了沈錢錢一眼,便把從那小偷身上繳獲的錢包遞給沈錢錢,“這……是你的荷包。”
“是你?”沈錢錢驚呼道,她認出了面前這個戴着蓑帽的青衣男子就是上午站在王府外叫住她的那個男人。
蘇洛奕見沈錢錢認出了他,他索性就摘下頭上的蓑帽,蓑帽下的蘇洛奕是一張經過細心喬裝打扮的普通臉,這種臉型丢在直接丢在大街上,也不會引起别人的注意,當然以沈錢錢的江湖閱曆,也自然不能看出破綻。蘇洛奕彎腰向沈錢錢客氣的打了打招呼,“是我。”
“謝謝你哦!”她沒有想到面前這青衣男子會為自己拿回錢包,當下就笑着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蘇洛奕面對她的笑靥,略微的失神。
誰能想到,他們夫妻會以這種方式相逢?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叫白韶羽的陰險狡猾之徒所賜。
壓下心中的苦澀,他盡量的收斂起自己臉上的神情,低啞着嗓音道,“客氣了!”
沈錢錢看着面前的蘇洛奕,雖然他的相貌很普通,但她心裡也不嫌棄,擡頭看看日頭,笑道,“還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聽到她問自己的名字,蘇洛奕心下一沉,說不出悲也說不出喜,沉吟了一會兒,啞着嗓音道,“在下在家中排行老六,姓羅,單名一個毅字。”
“羅毅?”沈錢錢低聲的重複呢喃了一遍,眉頭微微蹙起。
蘇洛奕看她的神情,又道,“怎麼了?難道你身邊也有和我這名字相似的人?”
“羅毅……”沈錢錢又輕輕念了幾遍,腦中有模糊的畫面閃過,但又馬上就消逝了,她并沒有記起什麼。隻是聽這名字,心裡總覺得古怪。
她搖了搖了頭,“不,沒有。我身邊并沒有叫羅毅的朋友!”
蘇洛奕見她似乎并沒有想起起來,一雙漆黑的瞳孔深了許多。
“哦對了。”沈錢錢并沒有看出他眼神中的落寞,笑着繼續道,“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早晨在甯王府這青衣男子竟然能準确的叫出她的名字。雖然當時認定成是認錯人了,但當時她主要害怕白韶羽懲罰這個羅毅和他身邊的夥伴,她才故意沒有繼續往下追究的,現在竟然能在這種地方重遇這羅毅,她自然得問了。
蘇洛奕唇邊浮現一絲笑意,那笑容太過的平淡,幾乎不可察覺。“我的娘子就叫做錢錢,白天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背影跟她很像,便尾随着到了甯王府。當時看到你,我以為你是她,一時控制不住,便吓到你了。對不住!”
相見不能相認,人生或許就是這般的無奈。
白韶羽一定對她做了什麼,才讓她想不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現在不能沖動,要等待時機!
等待一個能和她相認的契機!
沈錢錢看他說話時眉目低低斂着,一時之間,覺得眼前的男子像是隐瞞了什麼,以她的洞察力,竟然都有些看不透。事情或許不像他表面上形容的那麼簡單!哪裡能那麼巧啊?
“那你娘子呢?”她追問道。
“她前兩個月走了。”蘇洛奕低低的回答着。
“哦,對不起!”沈錢錢沒有想到繼續追問下去會是這番的答案。看他臉上黯然的神色,憂郁的眼神,她竟然有些同情他,心裡暗自責怪自己的魯莽。
“沒關系。”蘇洛奕輕輕搖了搖頭,擡頭凝視着她,眼神如同深海。
“那……今天的事情就多謝了。”沈錢錢被他略帶熾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躲過他注視的眼神,又扯了扯其他的話題,“要不,我本來想要去對面的茶館坐坐的,你幫我找到了錢包,要不你跟我一起到裡面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