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還算是出身不俗的千金小金,又因着程流錦的這層關系,老夫人的話一放出去,便就有好些個媒婆上門來。
然而,老夫人相定的那人,卻是大名如雷貫耳的張巧嘴。
而更巧的是,張巧嘴說的這戶人家,說起來,跟程家倒也算是老相識了。
至于是誰?
左丞大人的親弟弟家裡,那個曾經嚷嚷着,非程流錦不娶的王公子,王思源啊。
程府。
“哎喲,老夫人,你看我就說吧,這二位,可是一早就被命定的紅線給牽在一起了呢!”
張巧嘴抹着誇張的大白臉,一雙紅唇賽過嬌豔的牡丹,見老夫人隻是點點頭,便又舊事重提道,“想當初,咱就來給這二位做過一回媒,這樣看來啊,就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緣!”
“有勞有勞,真是辛苦您。”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王家雖不為官,但也好歹算是世家,而且,那王家老爺又是左丞大人的親弟弟,程盈婉鬧出那麼一檔子事兒,王家卻還是願意結親,肯定也是看了程流錦的面子。
“嗨,哪的話呢,這卞陽城裡,誰不得給咱們程老闆幾分薄面呢!”
張巧嘴連說帶比劃的,頓時,老夫人的心中也不禁了然。
随即,心中又不禁暗暗的慶幸,那時候,幸虧沒有和程流錦交惡,如若不然的話,現在的程家,隻怕是要和當初的右丞府一個下場。
“隻希望,王公子能夠和我們家這盈婉,和和美美的就行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而張巧嘴卻是又笑道,“哎喲,老夫人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如今啊,王公子可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張巧嘴知道,老夫人擔心的,無非是害怕王思源仍舊對程流錦念念不忘,若真的是這樣子,程盈婉嫁過去生活不幸福,難免就還會思念起南輕塵來。
隻是,這思念倒是不要緊,可是要真的做出些什麼不光彩的事情來,那程家的臉,就非但挽不回來,而且還丢的更厲害了。
“怎麼個不一樣了?”
聽了這個話,老夫人頓時有些欣喜。
見狀,張巧嘴便笑着悄聲說道,“那王公子啊,那次胡鬧之後,被他爹吊在房梁上狠狠地打了一頓,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鬧騰了,整日裡除了看書就是看書,聽說,要預備着參加下一屆的将相考核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
張巧嘴這麼一說,老夫人便不由得又放下心來,隻要是這王公子能踏實下來,想必,程盈婉也就安生了吧?
而很快的,程盈婉和王思源訂了婚的消息,便也飛快的傳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如今,程盈婉可是好幾天久居頭條不下,雖說王璐大小姐,也是心中一直愛慕南輕塵,但好歹,人家沒去跪在南府門口啊。
所以,程盈婉一訂婚,衆人也便知道,程家這是羞惱氣極,已經沒有辦法了。
“哎,總算是老天可憐,解決了一個頭疼的麻煩。”
得知這個消息,南卿墨自然是有些開心,但随即,她也就又想起那件事情來,便又問道,“流錦姐姐,聽說,那王公子轉性了呢。”
“……什麼意思?”
程流錦本能的想到了性逆轉,但南卿墨卻不覺她的想法,便又說道,“就是上一次啊,他鬧着非你不娶,之後被王老爺吊在梁上用鞭子抽了一頓呢!”
“哦,原來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啊。”
程流錦不禁笑起來,知道自己剛剛是想的太偏了。
但随即,她又不禁笑着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容世旸挑眉道,“當初,你扒皮哥哥,還燒了人家的宅子和鋪子呢。”
“啊?”
南卿墨不禁就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容哥哥,原來,這都是你做的呀,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是個大醋缸哈哈哈……”
但這次,容世旸卻是并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道,“一切觊觎阿錦的人,都要挨打。”
夠霸道!夠總裁!
隻是不知道怎麼的,程流錦聽着,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塘主,咳咳咳……
那畫面太美不敢看啊。
“不過,程盈婉這一次搞出這麼丢人的事情,為什麼王家卻還是願意結親呢?”
南卿墨有些不明白這件事情,因為現如今,市井之中的傳言,全都是一邊倒的,擔心程盈婉會不靠譜,害了人家王公子。
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無疑是一塊巨石壓在身上,若是性格柔弱一些的話,隻怕是能壓死人的。
“當然是王笠恒。”
容世旸冷哼了一聲,又說道,“八面玲珑,長袖善舞。”
“是左丞大人?”
南卿墨更加疑惑起來,而程流錦便笑笑,為她解釋道,“如今,我們與容明軒分庭抗禮,然而,真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所以,他是想要一個都不得罪?”
南卿墨思考了一會,又問道,“這樣子的話,不論是哪一方得勝,他都因為之前的一些示好,不會動搖到自己的根基半分?”
“聰明。”
程流錦笑着點頭,而容世旸便又冷哼道,“老奸巨猾。”
“真的是好恐怖。”
南卿墨不由得吐了吐舌頭,又托着下巴歎道,“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爾虞我詐和算計呢,多累啊。”
“權勢的誘惑力,可是非常大的呢。”
程流錦點點她的鼻子,又笑道,“不然的話,你以為憑什麼,從容徹到容子楓,再到如今的容明軒,三任皇帝更疊,但他王笠恒卻是穩穩當當蹲在左丞的位置上,兀自巋然不動?”
“簡直就是個老狐狸嘛!”
南卿墨不由得皺了皺鼻子,而容世旸卻挑眉道,“不過,他這左丞之位,很快也要不保了。”
“哎?為什麼?”
南卿墨又不禁睜大了眼睛,她這才發現,容世旸其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神乎其神,好像,就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他便已經滲透了身處之地的每一角。
“因為,容明軒想要清洗朝堂了。”
程流錦笑笑,而南卿墨卻還是一臉的疑惑,見狀,她便也拍拍南卿墨的手說道,“這個你不用關心,照顧好你哥哥,很快的不久,我們就需要他了呢。”
“哦……”
南卿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由得,就想到了蘇浥。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子跟随在自己的皇兄身邊,為他保駕護航,拼殺一個名為‘奪嫡’的,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