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慕橙和孟楚凡一離開屋子,春慕錦再也忍不住跑向無名,緊張地喚着,“師傅,師傅,您還好麼?師傅?”
無名緩緩張開眼,輕咳兩聲,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春慕錦後,用極其冷淡地語氣問,“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師傅!”春慕錦語氣凝噎,她又何嘗不懂無名是什麼意思?隻不過無名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愧疚,“師傅,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您怎麼會手上?”
“好了,别哭了!”無名冷冷地低斥一聲,然而又很快地輕咳幾聲,随後皺起眉頭,“雲昙怎麼樣?”
“她中了醉生夢死,沒有解藥根本就沒有辦法!”春慕錦一臉擔憂,“師傅,我先将您放下來再說!”
看着無名身上的衣裳滿是血迹,着實狼狽和不堪,春慕錦心痛不已,又愧疚難當,使出全身力氣為無名扳着那些鐵鎖,卻是毫無辦法,“鑰匙,鑰匙一定在她手上!”
無名看着春慕錦那痛苦的模樣,輕咳兩聲,“好了,你這個笨徒弟,難道不知道我有武功麼?”
春慕錦焦急的表情微微一頓,驚愕地擡頭看向無名,眨了眨眼,很快又露出了一抹驚喜的笑容,“師傅,您是說……是說……”
無名輕咳兩聲,點了點頭,手腳一陣掙紮,就掙脫了那些鐵鎖,根本就是輕松自如,着實讓春慕錦驚呆了。
“我之所以被抓來這裡,是因為楚凡!顔嫔顯然是知道了我們的關系,用孟楚凡引着我上鈎!可惜我活了大半輩子,竟然被一個小子被騙住了!”無名喘着氣坐在方才春慕橙坐着的地方,捂着兇口一陣抽氣,“更可惡地是那小子根本不認得我了,隻跟在顔嫔屁*股後面轉!”
春慕錦微微一頓,瞬間露出了一抹笑意,“師傅,不管如何,看到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吧,我确實是沒事,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皮肉之苦罷了,你别看楚凡那小子看着下了狠手,但我估摸着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所以打我的時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無名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這小子還算是有良心,隻不過顔嫔顯然是給他下了藥,這種藥和我過去見過的有些不一樣,所以我必須留在這裡再看看!”
春慕錦一愣,驚愕地反問,“師傅,您還要留在這裡?”
無名點了點頭,淺淺一笑,“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倒是雲昙的毒很麻煩,如今看來已經過了四五個時辰了吧?”
春慕錦點了點頭,不安地說,“是啊,我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用水蛭吸血,請了大夫過去看,說是最多能夠多出十二個時辰,一旦時辰一過,還是很危險!”
無名眼前一亮,卻又立刻變得冷酷,“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她的傷勢又能夠随便請人去看?”
“師傅,您放心吧!那個人……我和子信都能信得過,他的醫術相當好,我進宮就是想找到解藥的!”春慕錦明白無名的擔憂,趕緊解釋給他聽,“隻是師傅,您真的沒事麼?”
“放心吧,這裡在後宮什麼位置我清楚得很,之前進宮為太後治病,所有的一切我都十分清楚!”無名的眼眸變幻莫測,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所以你大可放心!至于醉生夢死的解藥……恐怕她随身攜帶着,想辦法找到吧!”
春慕錦聞言一喜,要想從春慕橙身上取得解藥,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這對于目前的春慕錦來說并非難事,畢竟兩姐妹算是徹底翻了臉,而她帶來的兩個人就可以做到,關鍵是必須确定那個東西是否真的在春慕橙身上。
“方才我隐約聽到顔嫔說是要暗部的兵符?”無名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暗啞,似乎帶着許多莫名的心緒,令人惶恐難安。
春慕錦沒有聽出來任何不對勁,卻因為無名的身份而狠狠點了點頭,“不錯,她就是想要兵符,可是那個東西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給她的!所以,師傅,這裡隻能麻煩您了!”
無名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春慕錦的頭,寵溺地笑了笑,“說什麼麻煩,既然是你的師傅,那就該做做些,何況雲昙是我徒弟!”
春慕錦詫異地看了無名一眼,一直覺得無名是一個挺冷感的人,對着她和穆雲昙說話雖然有些溫度,可其實上很是冷漠疏離,并非誰都能進入他的心。春慕錦始終覺得慶幸,自己能夠得到無名的另眼相待,這該是多麼大的機緣啊!
“好了,你告訴她,你還沒想好,就先回去吧,這個地方暫且别來了,我會自己找出就走楚凡的辦法,再回去找你們!”無名低頭看了春慕錦一眼,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一臉認真地說。
春慕錦愧疚地看了無名一眼,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舍卻又無可奈何,隻得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
無名看着她離開,又往回走,将手鍊腳鍊鎖上,仿佛最初一般,根本無法逃脫。
直到春慕錦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無名的眼神變得極為複雜難懂,很快,幽幽地長歎一聲。
而春慕錦并不知道這些,她走出屋子,再順着通道往外走,直到走上台階,果真見到一個不起眼的花瓶擺放在右側,上前去扭動着花瓶,牆壁緩緩移動分開,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她的時間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春慕橙雙手籠着袖子,目光幽冷地盯着她,卻發現春慕錦臉上沒有自己想象的驚慌失措,甚至是有些安心那般。
這種認知令春慕橙本來笃定的心情瞬間一變,她緩緩走向春慕錦,語氣森冷,“怎麼?想好沒有?若還沒想好,那就别怪我殺了他們!”
春慕錦目光沉凝地盯着春慕橙,不帶絲毫溫度,仿佛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冷靜、淡漠、無感,令人一陣心慌,更令春慕橙臉上的一抹期待徹底化為烏有,轉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