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你是怎麼照顧女兒的?”耳邊傳來父親氣急敗壞地吼聲,随之而來的是“啪”的巴掌聲,以及藍姨娘傷心的抽泣聲。
春慕錦微微張了張眼,隐約可見兩個身影在門口争執什麼,可是她太疲憊了,随即又頹然阖上雙眼。
她感覺到渾身痛得不得了,比起當時喝下藏紅花下面不斷流着血的時候還要痛。
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更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麼事,究竟是做夢?還是真的曾經有過一個痛苦的前世?
“老爺,錦兒是妾身女兒,妾身如何不愛惜她?”藍姨娘顫抖着聲音,“我隻是……況且錦兒已經有所懷疑了,那個東西……”
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們一定要把我嫁給韓正峰?
春慕錦聽得迷迷糊糊,渾身痛得厲害,耳中嗡嗡作響,她隻想知道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不知又過了多久,春慕錦再一次張開疲憊的雙眼,房内已經空無一人,兇口還有着灼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怒極攻心吐了血的緣故,春慕錦捂住兇口掙紮着起身。
搖搖晃晃地下了床,春慕錦叫了幾聲雪蓮和雪雁,都沒人應答,她疑惑地朝門口走去,卻聽見背後“砰”的一聲,吓得她慌忙轉身望去。
“啊,唔唔……”春慕錦轉身就看到一個人倒在窗戶邊,她吓得尖叫卻被那人迅速用手捂住了嘴,驚駭地擡頭看去,卻看到對方熟悉的黑眸時松了一口氣。
“小丫頭,不許叫,要是叫我就打暈你,你知道了嗎?”韓行睿半眯着細長的黑眸,沉聲威脅。
仔細看看,可以發現韓行睿長得極為俊逸,他的五官深邃,棱角分明,這一點他與兩個兄長很不一樣。
韓正峰和韓君青兩人五官都極為柔和,一看就是斯文儒雅的讀書人,而韓行睿卻大不一樣,雖然還差幾個月才滿十五歲,卻已經可見其堅硬剛毅的五官,絲毫不顯稚*嫩。
春慕錦氣惱地用雙手狠狠推開他捂着自己嘴的大手,兇口痛得她不斷咳嗽兩聲,瞪了他兩眼,沒好氣地問,“你跑來我家來幹什麼?”
“什麼跑到你家啊,是跑到你的廂房來了!我可沒從讓你家裡人知道!”韓行睿見春慕錦那瘦小的身子不斷咳嗽,不由撇了撇嘴,伸手在春慕錦後背上方動了動,還未落在她後背上她就又咳嗽不止,連忙不太習慣地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嘟囔着,“你這丫頭還是個病秧子呢!”
“誰是病秧子啊?”看不出來韓行睿還挺溫柔地,順過氣來得春慕錦沒好氣地瞪了他兩眼,回頭連忙套上一件外套,蹙着柳眉問,“你究竟來做什麼?”
“你這個笨蛋,上次不是告訴你了麼?叫你不要答應嫁給我大哥,你怎麼還……”韓行睿細長的黑眸泛着一樣的光澤,那張性*感的唇不斷翻着。
朝他狠狠翻了個白眼,春慕錦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你不懂麼?我一個小丫頭怎麼反抗?沒看到我都吐了血麼?就是因為反抗的結果!”
想到昏迷前藍姨娘的那句問話,春慕錦就難過地紅了眼,她也很想問問老天,自己究竟是誰?究竟是二十五歲的春慕錦,還是十二歲的春慕錦?若是老天爺給她重生的機會,又為什麼還要逼着她嫁給韓正峰?
“喲,小丫頭脾氣不小啊!”韓行睿狠狠揉*捏着她的臉蛋,直到她的臉蛋紅得可以滴血,他才意興闌珊地放開,撇着嘴,“哎,我告訴你,你可别以為我大哥一副君子模樣,其實他内心……哎哎哎,總之說了你這個小丫頭也不懂!反正你要想辦法躲掉這事兒!”
春慕錦半眯着鳳眸,冷冷看着他,“為什麼不要我嫁給你大哥?你有什麼理由?你給我說清楚!”
别說,這小丫頭生氣的時候眼睛出奇的明亮,實在太、可愛了!
韓行睿嘿嘿一笑:“小丫頭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我不知道的話,我怎麼想辦法解決這事兒啊?你都不知道,為了這事兒我姨娘不停地在我耳邊說你大哥多麼多麼好,我耳朵都生繭了!”春慕錦氣惱地嘟着嘴,眼珠子不停轉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讓她嫁給韓正峰那個僞君子,她是說什麼都不願意的!可是,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嫁給他?
看她苦着一張笑臉,韓行睿一陣好笑,伸手在她的臉上又是一陣蹂躏,直到她眼眸都要冒火了,韓行睿才收斂起嬉皮笑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不太清楚,隻是聽說你姨娘有個什麼東西對我們韓家很重要,若是有了那個東西……”
韓行睿半眯着黑眸,眼眸之中閃過冷光,想到那天父親和大哥暗中談話的内容,不由一陣惡寒,沒想到自己素來慈愛的父親和溫柔的大哥,都有着令人作嘔的另一面。
“有了那個東西你們韓家就會怎麼樣?若是對你們韓家有好處,作為韓家人的你,為什麼要暗中阻止我嫁給你大哥?”春慕錦蓦地沉下臉來,前世的教訓告訴她,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輕易相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韓行睿搖了搖頭,“具體對韓家有什麼好處我不大清楚,我是不小心聽到父親和大哥說起的,沒敢離得太近!隻是……”
低下頭認真地看着春慕錦,韓行睿眯着眼,“我有我的目的,而這第一步就是阻止你嫁進韓家!”
春慕錦兇口一緊,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先是因為姨娘身上的某樣東西,韓家和姨娘千方百計要她嫁給韓正峰;随即是韓行睿這個韓家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千方百計阻止自己嫁進韓家。
自己似乎隻是一個棋子罷了!
想到這一點,春慕錦蓦然一痛,想到前世韓正峰冷笑着說自己就是他手中的棋子時,她幾乎痛得快要死掉了。
“喂,喂,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又不是逼你!”韓行睿見她面色發白,眼中似乎十分痛苦,慌忙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