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素囊台吉正式入主大佘太老營之後,火落赤便被剝奪了軍權,還被可以安排在臨近素囊台吉旁邊的大帳裡。整天聽着素囊台吉在自己愛妾身上縱橫馳騁他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他心想:你個蕩婦,叫那麼大聲,也不怕素囊那家夥兩百來斤壓死你。
不過即使這樣火落赤也不是沒有活動,素囊台吉既然能**自己的女人,那自己為什麼不能玩兒别人的女人?他将目标放在了著力兔的幾個姬妾身上。雖然著力兔與他年歲相仿,可是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人。逐漸他将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著力兔的女人身上,以此來召回慰藉。
套部算是徹底完了,兩個能決定套部未來的人全部在女人身上逞雄,卻不知道自己還身處危機之中。
布爾罕視察完五原之後咋咋嘴,說實話他對于五原很不滿意。大概是因為黑水城和紫泥淖的緣故使得他對于五原這樣的土圍子似的小城很是鄙夷。五原土城大概始建于明永樂年間直接屬甯夏轄境隸陝西統領,這樣的土圍子其規模也僅僅是前方都司的一個衛堡罷了。布爾罕本來想要在五原建成一座堅城,後來發現這裡并不适合作為未來合赤惕部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于是,他将呂翔緊急招來。
“呂愛卿啊!如今五原已經為我所得,本汗想要建一處堅城以為未來我合赤惕部的新王城,你看建在什麼地方更合适?”
呂翔一聽,建一個新王城?這個主意好!合赤惕部的王城紫泥淖雖說也很不錯,可是畢竟偏僻,說實話的确不如在河套地區興建一處,至少和明廷的交易有更多的選擇,而且往來的商販也會使這裡更加繁華。
“大汗!建一個新王城是好,可是磴口城還沒有完成,臣實在沒有其他精力築建新城了,而且這新城幹系重大,需要重新規劃,這畢竟是日後的王城啊!”
布爾罕有自己的打算“磴口可以先放放,五原已經在我手,磴口的作用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隻要在今年大河冰封之前築成即可。至于這個新王城也不急,你可以慢慢規劃本汗現在隻是問你,新城該建在什麼地方?”
布爾罕如此說來呂翔大概就明白了,看來布爾罕是不希望新城建在五原,要不然也不會問自己了。
呂翔看着剛剛繪制好的地圖指了一個點說道“大汗!臣以為新城建在這裡最為合适!”布爾罕看向呂翔“哦?說來聽聽。”
呂翔展開圖紙說道“大汗!您看,此地臨近大河有利于取水,周圍亦是一馬平川十分适合耕作,我合赤惕部唯一缺乏的就是農業,未來此地農業興起有必要建一座大城滿足需求,此為其一。其二,此地據五原尚有一百餘裡,正好可以作為五原之後盾,而五原則為其衛城,有足夠的緩沖餘地,是故安全得以無慮。其三,臨河而建與磴口互成犄角之勢,相互補充則對岸鄂爾多斯諸部亦無法與我威脅。”
呂翔不錯,套部被攻占的話,合赤惕部就會和整個鄂爾多斯諸部和土默特部交惡了,此城建成的話必然可以震懾鄂爾多斯部,一個文臣能想到這些真的不錯。
呂翔的想法和布爾罕一般無二“好!呂愛卿的想法與本汗一緻,此城就叫臨河吧!磴口不急,先将五原衛城建好,再做打算。”
布爾罕安排好築城事宜之後,決定出兵大佘太,火落赤是必須要殺的,而套部的部衆也是勢在必得。
就在布爾罕對大佘太用兵之時,喀爾喀尼也收到了關于磴口之戰的具體戰報。看完之後,一把将戰報捏個粉碎。
“真是沒有想到套部都是些蠢貨。”哈斯龍從來就诶有見過喀爾喀尼發過這樣的脾氣,弱弱問道“義父,怎麼了生這樣的大的氣?”
喀爾喀尼幾個深呼吸之後才說道“我本來将布爾罕的意圖告知蔔失兔,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是個蠢貨不相信我的話。後來布爾罕真的攻打套部了,他們不想想唇亡齒寒,卻最先想到的是削弱自家人。素囊更是個蠢貨,空有兩萬大軍居然駐足不前,我看他啊是想要趁機吞并套部。”
早知道義父喀爾喀尼有意讓合赤惕部在套部問題上面有所損失,沒想到喀爾喀尼所做的種種卻是被土默特部的那幫蠢貨給搞砸了,哈斯龍想還有機會。
“義父!我們還有機會,如果土默特部能現在調遣大軍從陰山口突襲合赤惕部後背,即使最後素囊台吉不出力,想來也夠布爾罕受的了。義父隻需要再給尊丹活佛寫封信,其中簡明扼要的說明合赤惕部的威脅,以尊丹活佛的能耐必然知曉其中的厲害關系。”
哈斯龍如此說倒是讓喀爾喀尼頓時精光閃現“不錯!走陰山口是個好主意,隻是不知道蔔失兔那個混蛋現在敢不敢将大軍撤出烏拉山牧場了。”
這是眼前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因為林中部落的叛亂以及和車臣汗部的不和讓喀爾喀尼分身乏術而書信之中卻又有太多難以表達,最好還是派一信得過之人作為密使去一趟土默特部。他不由将注意力轉向哈斯龍,哈斯龍也覺察到了。
“義父!要不孩兒就走一遭?去趟土默特部将實情說出,想來尊丹活佛必然知曉其中厲害。”
喀爾喀尼欣慰的點點頭“也好!近日我會安排你駐守車臣汗部的大營,你秘密前往土默特部,路上小心。”
“孩兒知道了!”說完哈斯龍就下去準備去了。
喀爾喀尼仰天長歎,布爾罕你生的真是好時候啊!喀爾喀尼年輕的時候草原上英雄輩出,本部有額列克、林中百姓盟主車裡忽(烏妮兒父親)土默特部大汗俺答,一個個都将他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自己老了終于能有所作為了,卻遇到布爾罕這個敵手,可恨的是整個草原居然找不出能與布爾罕匹敵的青年才俊,而他與布爾罕最大的差距就是年紀。布爾罕今年才十六歲,而自己呢?已經六十了,蹦跶不了幾年了。更何況布爾罕如今是一部首領說話算話,而自己頭上還有一個病怏怏卻又不死不活的大汗額列克,上蒼真是對自己不公啊!
再感歎也沒有用,布爾罕的崛起就是要重新制定規則的。
哈斯龍隻用了兩天便從車臣汗駐地大營趕往土默特部,首先拜訪的就是整個土默特部受人尊敬的智者尊丹活佛。
“活佛!”哈斯龍很是禮貌的行了一個佛禮,尊丹亦回敬一個說道“尊使前來可是有要緊事?”尊丹知道喀爾喀尼的做派小心謹慎,自從他成為土默特部的國師之後,喀爾喀尼與自己的書信往來就斷開了,尊丹知道這是為了避嫌,對兩人都有好處,可是這依然讓尊丹感到不舒服。這次不僅有書信往來,更加派遣使者前來必然不簡單。
果然,尊丹拆開喀爾喀尼的書信之後印證的自己所想,喀爾喀尼希望尊丹能夠說服蔔失兔從陰山口襲殺合赤惕部後路。哼哼!喀爾喀尼的如意算盤打得太精明了,土默特部如果将陰山附近的大軍用來襲殺布爾罕的後路,那烏拉山牧場豈不是憑白讓給土謝圖汗部了?這可比調虎離山還要直接啊。
“喀爾喀尼打得好算計啊,我土默特部調用陰山大軍襲擊合赤惕部後路,你們就可以趁機奪取烏拉山牧場了,是也不是?”尊丹一頓冷嘲熱諷的說道,可哈斯龍卻不生氣。
“上師知道合赤惕部為什麼攻打套部嗎?”哈斯龍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轉移話題?
尊丹搖搖頭但卻願聞其詳。
“上師大概知道兩年前草原的大事件合赤惕部首領阿勒特迎親歸途被襲殺,其子布爾罕起兵吞并尊主土爾扈特吧?”
尊丹再次點點頭,如果連這種大事情都不知道那幹脆别再草原上混了。
哈斯龍又說“上師大概不知道襲殺阿勒特并非脫朵一人所為,而是三人。”突然間尊丹大體上猜出什麼了,他抓住哈斯龍的手問道“難道,另外兩人是著力兔和火落赤二人?”
“不錯!布爾罕正是知道此二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才貿然做出攻打套部的決定。而他知道套部背後還有更加強大得土默特部,所以他就派使者與我部大汗額列克結為同盟。實際上烏拉山牧場的大軍根本就不可能參戰,他們都是一些年輕的娃娃兵,我土謝圖汗部真正的主力目前正在與林中部落和車臣汗部對峙。當初布爾罕的想法就是要牽制土默特部的大軍,好讓他酣暢淋漓的奪取套部。作為回報布爾罕答應大汗額列克,攻取套部之後出兵威逼土默特部,為了防止兩線作戰貴部必然會主動放棄烏拉山的牧場。所以無論如何,烏拉山牧場是保不住了,可是卻不能讓布爾罕輕易得到河套地區,否則那你們土默特部可就真的是永無甯日了。”
哈斯龍照義父的話稍作加工還真給尊丹糊弄住了,尊丹覺得此人言之有理。
“如此說來,喀爾喀尼不将事情原委告知本尊對你土謝圖汗部更有利,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呢?”
哈斯龍料到尊丹會這樣問“不瞞上師!喀爾喀尼乃是我父,布爾罕野心極大,我父早已經看穿他的陰謀。奈何我部連年遭災,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來獲取合赤惕部的幫助。而父親與您又是舊相識,實在不願看到貴部被合赤惕部威壓,這才将實情告知上師。”
别的在不用說了,尊丹拿着喀爾喀尼的信件直接面見大汗蔔失兔。
“大汗!大汗!”尊丹活佛去找蔔失兔,卻不想蔔失兔也在急着找他“上師啊!正好,本汗還準備差人去請上師呢!”
出于禮貌尊丹讓蔔失兔先說。
蔔失兔說道“上師!剛接到戰報,套部著力兔和火落赤親率大軍三萬與合赤惕部于磴口發生戰鬥,誤中合赤惕部奸計以緻全軍覆沒。最終僅火落赤率三千殘部逃離保全其身,著力兔已經證明被合赤惕部斬殺。”
尊丹活佛雖然從喀爾喀尼的來信中判斷出套部已經敗亡,沒想到敗的如此徹底。
“上師啊!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追重要的是素囊台吉,他此前率軍駐足不前,套部敗亡卻是收編了套部的人馬,如今火落赤也已經被剝奪軍權啊!”
難怪大汗如此緊張,卻是因為素囊台吉之事。“大汗莫急!我也有要事想大汗禀報!”
“哦?國師請講。”
“大汗!土謝圖汗部喀爾喀尼來信言道,合赤惕部攻打套部實際上另有隐情...”于是将從哈斯龍那裡得知的一切如實禀報蔔失兔。
蔔失兔聽後面容慘淡,手心出汗急切的問策道“國師!那可如何是好啊!那可如何是好啊?”
蔔失兔此時哪有個一部大汗的樣子?尊丹說道“大汗!為今之計隻能主動放棄烏拉山牧場了,命大軍出陰山山口從合赤惕部背後襲殺,隻要合赤惕部後陣亂了陣腳,素囊台吉那頭也可牽制合赤惕部主力進而聚而全殲。”
“那素囊台吉怎麼辦?”蔔失兔還是放不下素囊台吉,畢竟素囊是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土默特貴人。
“大汗!都這個時候就不要在乎這些了,素囊台吉得了套部十萬百姓他也養活不了,更何況套部的士兵大多已經布爾罕消滅,素囊也得不到太多的支持。未來必然要讓出大闆升城駐牧河套,到時候再收拾他也不遲。”
經過尊丹活佛的勸說蔔失兔勉強同意擱置争端用心對付合赤惕部的入侵。
合赤惕部大軍後背有如此大的一處破綻布爾罕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已經和衮布達成默契,這種默契是大汗額列克所認同的,因此布爾罕不怕土默特部從陰山而來,而是怕他增兵大佘太,如果那樣的話隻能對峙了。
然而蔔失兔的命令剛剛下達之後,巴郎率領大軍剛剛開拔就遭遇了土謝圖汗部大軍的襲擊,盡管最後他們趕跑了土謝圖部的兵馬卻也是損失慘重啊!不得已隻能将實情上報蔔失兔,請大汗定奪。
收到巴郎的緊急公函後,蔔失兔氣得不行。尊丹不是明白的說土謝圖汗部的大軍隻是個擺設嗎?怎麼會突然攻擊巴郎的大軍呢?還損失了好幾千人。蔔失兔想想這些天的事情,發現他所有的決策失誤都和尊丹的誤判有關,而之所以導緻尊丹的誤判皆是因為喀爾喀尼的來信。看來喀爾喀尼就是為了攻取烏拉山牧場啊!他這招欲情故縱之計用得熟絡啊!
“大汗!發生什麼事情了?”尊丹問道,蔔失兔沒有給他好顔色瞧隻是将公函拍在桌子上說道“你自己看!”
蔔失兔今天的态度不是很好,不過這都不是尊丹關心的,他看重的是那封公函中的内容。等拿起來一看驚呼“啊?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您呐!被喀爾喀尼給騙了,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蔔失兔的話讓尊丹感到一絲不安,大汗已經不再信任他了。
“哼!”蔔失兔一甩衣袖離開了大廳,隻留下尊丹孤零零一人。你說你一個出家人非要沾染世俗見的塵氣幹什麼?還是回佛堂清心靜修吧!尊丹邁着承重步子一點一點走出屋子,看着明媚的陽光顯得溫暖無比。
布爾罕不知道土謝圖汗部和土默特部内部發生的具體事情,他隻知道素囊台吉将大佘太老營打造成一個城堡模樣,雖然因為時間緣故建得有些倉促可是相比之下卻也有許多可取之處。
“大汗!要不要臣領兵攻一下?”巴圖拔根最先抵達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
布爾罕搖了搖頭說不,此前的作戰已經讓合赤惕人承受了巨大的損失,如果攻城的話即使能将套部一網打盡,傷亡也必定不少。整個合赤惕部一共就四萬五六千士兵,再損失哪怕一部都是布爾罕不願承受的。
“為什麼要攻城?素囊的想法很好,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布爾罕指着大佘太外面草原上散落的悠閑自在啃食着青草的牛羊馬匹。素囊台吉不是傻子将肥美的牛羊留給敵人,河套地區水草肥美,因此套部也較其它部族富庶得多,當然和合赤惕部是沒法比了。自打第一天入主大佘太他就已經開始打那些牲畜的主意了。套部幾乎沒有存糧,将那些牛羊做成幹肉就成為首要任務。隻是套部的牛羊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合赤惕部大軍實在是來的太快了,以至于他這幾天一共也沒做成多少肉幹,隻能将城外面的牛羊拱手讓與布爾罕了。這也正好給布爾罕提了個醒,上謀伐心!隻要将他們圍起來,有百姓拖累的素囊必然不敢掉以輕心。
原本還擔心合赤惕部大軍攻城他這大佘太臨時建成的隻比土圍子強一黑豆的小城不能抵擋合赤惕部的兵鋒,沒想到布爾罕沒有攻城,而是命人将碗面散落的牛羊馬匹集中起來,開始悠閑自在的放起牧來,并且還在小城不遠處安營紮寨,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一天!素囊台吉以為是合赤惕人一路長途跋涉需要修整,可是兩天、三天呢?素囊台吉終于明白過來,布爾罕這是要困死他啊!情急之下隻能向大汗蔔失兔求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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