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親王正式向鳳家求親了!
――才過了幾天,這樣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就又傳遍了天洲的大街小巷。
無數的人互相詢問,這事是真的嗎?
不是訛傳嗎?
不是流言嗎?
有好事者專門跑去鳳府及鳳府所在的那條街打聽,結果竟然是,真的!
這事兒是真的。
才過了十八歲又幾個月的幸親王真的帶着好幾輛馬車的聘禮,向鳳府求親去了。
還有很多人都表示他們就是證人。
至于鳳府這邊,還沒有回應,據說鳳大小姐一口就回絕了,但鳳父和鳳母覺得女兒年紀太大了,再不嫁人就說不過去了,而且幸親王條件極佳,應該考慮。
所以鳳府就暫且将這事兒給拖了下來。
确認此事後,天洲上下都覺得難以理解。
鳳大小姐的條件确實不錯,可是她都多少歲了?大了幸親王将近五歲啊!
而且還曾是皇上和狩王的情人,還差點與他們成親,說起來,在這方面的名聲可不太清白,加上她對幸親王又很兇,非罵即打,幸親王到底看上她那點呢?
如果是出于政治聯姻和現實利益考慮,以幸親王的條件,要找頂級豪族聯姻完全沒難度啊,他幹啥就選擇了一個年紀比他大、臉上有疤、對他很兇、情史豐富的女人呢?
到底為什麼呢?
這段時間以來,秋骨寒天天圍着鳳大小姐轉,根本不給别人問個明白的機會,但别人還是從鳳府下人以及鳳府街坊的嘴裡,問出了一些端倪。
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幸親王的狂熱追求者因為求愛失敗,而把所有的怒氣和恨意都潑在鳳大小姐的身上,暗中謀害鳳大小姐,鳳大小姐差點因此丢了性命,還受了不為外人所知的傷害;
鳳大小姐曾經對幸親王有恩,幸親王因為此事而愧疚萬分,加上之前也對鳳大小姐有好感,這才向鳳府求親,想彌補自己的過失。
世人雖然不知道幸親王與鳳大小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鳳府這段時間來守備異常森嚴,經常派出大量侍衛執行秘密任務,鳳大小姐的脾氣也變得極其暴躁,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鳳府一定發生或遇到了什麼事情。
可能鳳府真的是在尋找謀害鳳大小姐的兇手。
因此,那個說法是相當合理的。
原來如此啊!聽到這樣的解釋後,衆人無不點頭,幸親王雖然年少,卻也是個有擔當的,沒有嫌棄鳳大小姐的情史和年紀,實在是難得啊!
如此,世人對秋骨寒的評價是更高了。
那麼,秋骨寒為什麼這麼突然的向鳳家求親呢?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他很幹脆的住在鳳府的隔壁,天天上門去找大小姐,無數次的被趕出來,無數次的溜進去,鬧得整條街沸沸揚揚,消息越傳越廣。
終于有一天,胡兒忍不住了,當着鳳府衆人的面對秋骨寒道:“王爺,您身份高貴,得注意自己和皇室的聲譽,就算您不那麼在意,也得在為咱們家小姐的名聲着想啊!咱們家小姐也是待字閨中的名門千金,您一個男人家天天跑上門來纏着不放,事情傳不出,咱們家小姐會被别人說成什麼事?”
說着說着,她的眼圈就紅了:“現在外頭都說咱們家年紀又大,脾氣又兇,卻還能被您這樣的人物糾纏不休,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勾引男人,我、我聽了就難受……”
她這麼說的時候,鳳府衆人也用譴責的目光看着秋骨寒。
他們知道王爺并沒有惡意,但他的行徑,除了有損大小姐的名節,真沒有什麼好處。
秋骨寒聽後心頭大震,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實在不妥。
但他并沒有打算放棄。
他沉吟了半晌後,大聲道:“我喜歡大小姐,我要将她一輩子牽在身邊保護她,所以,我現在就回去準備聘禮,正式向鳳家求親!”
說完,他就在一大批人震驚的目光中離開,着手準備聘禮。
三天之後,他就帶着十幾車的聘禮和媒婆上門,親身向鳳翔空求親。
他做得并不高調,但場面可不小,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這一幕,于是,這消息就瘋傳開了。
全天洲的人都在看着。
看鳳府到底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看皇上會不會幹涉這門親事。
看狩王不會出手。
所有人都希望這些人出手,這樣事情才熱鬧啊。
而且,他們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妒忌,妒忌鳳家大小姐都這把年紀了還有幸親王那樣的美少年追求――想想,跟鳳大小姐傳過情事的男人,可都是天洲甚至整個尚國最出色的男人啊,憑什麼?
到底憑什麼呢?
女人們都忿忿不平,男人們都無法理解,但是,這種事輪不到他們發言和插手。
有發言權和幹涉能力的大人物,也令他們失望了――沒有人插手!
皇上沒有出面。
狩王沒有幹涉。
鳳府在沉默了數天以後,終于架不住幸親王的攻勢,接受了幸親王的求親。
至于鳳大小姐的想法和反應,因為她一直沒有出門,外人也不知道她都在幹些什麼。
鳳府也好,幸親王也罷,都是不拘小節、我行我素之人,因為幸親王急着想把大小姐娶到自己身邊,鳳府覺得女兒年紀大了,早點成親也好,便痛快的答應幸親王選個最近的吉日成親。
怎麼選?鳳母決定親自去天洲最有名的觀音廟,請那裡的方丈幫挑一個吉日。
那一個霧氣迷茫、天色昏暗的早晨,一輛樸素的馬車在兩名護院的護送下駛出鳳家後門,不疾不徐的往城外駛去。
因為已經是冬天了,百姓們在天色泛白之前一般都不會早起,因此這個時候,街上沒什麼人。
車裡坐的是鳳夫人。
鳳夫人要去觀音廟為女兒選一個出嫁的吉日,順便再為寶貝兒子求一簽。
鳳家原本想多派一些侍衛護送她出門,鳳翔空還想親自陪她去,但素來喜歡清靜和低調的她強硬的拒絕了。
她道:“我已是老婦,素來不問世事,也不接觸外人,誰會加害我這樣一個老婦人?再說了,我本就是佛門俗家弟子,多年來一心向佛,佛祖和菩薩定會保佑我,我不應張揚,更不應心中有懼,勞駕這麼多人護送我,乃是缺乏誠意之舉,佛祖一定不喜我這等行徑。”
鳳家還要勸她,她便幹脆的道:“我此行若是有難,那也是天意,我自會平靜接受,你們到時不必為我傷感。你們若是非要興師動衆,我便走着去,活活累死在途中算了。”
就這樣,她挑了這個很冷、霧氣很重、天色昏暗的淩晨出門,相信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也不會有任何人為難她一個清修多年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