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月妃已生細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又憤怒又震驚。+頂點小說,
“朕理解你的心情。”秋夜弦低聲道,“但在秋流雪死亡之前,咱們必須忍,你明白了麼?”
月妃的眼睛發紅,盛的全是不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還有,”秋夜弦放開她的嘴,叮囑,“一定要暗中告訴歡月,千萬不要靠近夏家的人,如果秋流雪日後活着回來,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免得遭到他們的毒手,明白麼?”
月妃又點了點頭。
秋夜弦這才長長的歎氣,拉着她坐下,輕觸她臉上的紗布,心疼的道:“這麼美的臉,竟然被傷成這樣,秋流雪和夏物生真不是人!月妃你放心,朕總有一天會除掉秋流雪,為你和歡月報這個仇,現在你就安心養傷,莫要胡思亂想。”
“皇上,臣妾就靠你了……”月妃含糊不清的喃喃着,又倒在他的懷裡。
秋夜弦好聲安慰了她好一陣,直到她沉沉睡去後,又花了半個時辰教歡月寫字,這才離開景安宮。
而月妃醒過來後,就是抱着歡月,喃喃告訴的告訴她七皇叔是壞人、夏家人是壞人,讓她以後若是看見七皇叔和夏家的人就離得遠遠的,也不要相信宮裡的任何人。
歡月聽得似懂非懂,但在她的心裡,傷害母親的人無疑都是不可原諒的壞人。
秋夜弦從景安宮出來以後,覺得異常疲憊,想了想,又往雲妃的居住行去,在那裡小睡了一個時辰,也算是用這個機會與雲妃和寶雲公主“培養”了感情。
而後,他又去禦書房處理了國事,待天色暗了才回到迎客居,而秋夢真沒用晚膳,一直在等他回來。
一看到他,秋夢真就露出笑臉,飛奔着撲上去:“父皇——”
秋夜弦回抱他,摸摸他的頭:“聽說你沒用晚膳?”
“真兒要等父皇一起用膳。”秋夢真仰起笑臉,“有父皇在,飯菜才會特别好吃。”
秋夜弦溫柔的微笑着,拉起他的手往裡走:“真是傻孩子,等到這麼晚,父皇會心疼的。”
“可是,”秋夢真天真的道,“父皇這麼晚不用膳,真兒也會心疼的啊。”
秋夜弦一臉感動:“好好,為了不讓真兒擔心,父皇以後一定按時用膳,你也要答應父皇,以後不可以随便餓肚子。”
“嗯,”秋夢真用力點頭,“父皇的話,孩兒都聽。”
秋夜弦微笑,眼底都是莫測的詭光。
用完膳後,秋夢真沐浴去了,秋夜弦坐在廊下的搖椅上,慢慢的看書。
但他的心思并不在書上。
他所剩的最後的壓箱底精銳全派去翠蘭山追殺秋流雪了,卻至今沒有消息,而秋霧輕還不斷派人去翠蘭山搜尋,眼下,想派人潛進翠蘭山已無可能,這讓他完全不知道翠蘭山的情況和秋流雪的下落。
假如,隻是假如,秋流雪這次還能活着回來,那他就真的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和機會了。
一年前,皇宮失守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便果斷的讓暗中養了數年的替身代他上陣,為了不讓秋流雪等人看出端倪,他甚至不惜讓替身帶上他最寶貝的龍鱗甲和龍吟劍,以及他最重要的幾名後妃逃走,自己則偷偷躲進連黑無量都不知道的缈香宮的秘室裡,徹底隐身起來。
他何時在缈香宮修建的秘室?
也就是兩年前才暗中修建的。雖然陰太妃一直住在缈香宮,但缈香宮就住着兩個老太婆,位置也極為僻靜,他想讓兩個老太婆陷入沉睡之中,完全聽不到地下的動靜,能有多難?
晚上,兩個老太婆“沉睡”以後,他的人便潛進缈香宮後殿的那個房間裡,迅速挖開地面,運走塵土,忙到天色泛白後便用家具把洞口堵上,再把門鎖上,悄然離開。
缈香宮對兩個老太婆來說實在是大了些,陰太妃身體又不好,她及她的貼身嬷嬷根本就不會踏進那間空着的小屋,而且,她們手中那間小屋的鑰匙也已經“因故”受損,根本打不開那扇門,加上缈香宮四周都時時有人盯着,他根本不擔心她們會發現那間小屋的秘密。
他的人也都是經驗豐富、辦事利落的高手,不會留下任何痕迹,如此,他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成功的修建了那間秘室。
再然後,他殺掉這些修建秘室的手下,從而成為唯一知曉那間秘室的人。
他逃進那間秘室之前,隻把消息告訴了三個人:那名負責打掃缈香宮的太監,由其負責給他提供必備的物資;另外就是他的心腹姬恒和敬親王。
知情的三個人,要麼對他忠心耿耿,要麼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相信他們不會出賣他。
果然,他和他精心挑選的三個知情人不僅守死了這個秘密,也完美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并熬到了出頭的這一天。
他在決定“隐身”的同時,還把軍機處最頂尖的殺手、探子放出宮去,命令他們徹底躲藏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現身,更不能暴露身份,直到他再度“複活”并給他們下達命令為止。
此外,他不想便宜秋流雪,便燒掉了黑家為他研制的所有兵器、機關設計圖,并把剩餘的機關兵器全部交給那些徹底隐藏起來的軍機處精銳,可以說,這些軍機處的精銳就是他翻身的終極兵器。
而這一次,他已經命令這些精銳帶上最厲害的機關兵器前往翠蘭山追殺秋流雪,這些機關兵器中包括了他僅存的十幾架小型滑翔器,可以說,如果這些殺手完不成任務,便意味着他們全部死在了翠蘭山。
——他最後的秘密武器若是徹底毀了,秋流雪又活着回來了,就憑秋流雪手中的兵力,他還能如何與秋流雪鬥?
真到了那時,他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隻能祈禱并相信他最後的、也是最精銳的兵器能殺掉秋流雪。
這段時間,他看着鎮定,其實心裡一直很急,急着想知道秋流雪的下落如何,隻是,他除了等待,卻什麼都做不了。
又是等待,又是忍耐,真是要命啊……
他正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一名太監走過來,輕聲道:“皇上,荷妃帶着小殿下過來,說有事相告。”
荷妃?他皺眉:“帶她過來。”
他對荷妃早就沒有什麼印象了,直到近期才逼自己想起了她的一些事情。
這個女人出身太低微,長相也不過是小有幾分姿色,他是很瞧不起這個女人的,但為了給這個女人養育的幼子一個好印象,他必須得勉強自己去“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