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還沒有準備回來麼?”
鳳華宮裡,秋骨寒雙手托腮,看着滿桌精緻熱乎的飯菜,幽幽的問。》頂點小說,
“回皇上,”燕吉恭敬的道,“皇後連夜帶人去查案,奔波得緊呢,隻怕是回不來了。”
“唉——”秋骨寒長長的歎氣,臉色看起來有點可憐,“燕吉你說,朕新婚第一天就被新婚丢下不管,這新娘晚飯不回來吃,晚上不回來睡,還連個口訊都沒有,你說,朕是不是很可憐?”
燕吉半晌才道:“這個、這個确實有點可憐……”
其實,誰會覺得意氣風發、高貴冷峻的皇上可憐呢?
但皇上現在的模樣,确實蠻可憐的,就像被主人抛棄的……小動物似的。
唉,在人前那般威嚴敬畏的皇上,怎麼在皇後的面前,或者在私底下提到皇後的時候,就顯得這麼……孩子氣呢?
也隻有他們這些身邊人,才能看到皇上的這一面了。
而這一面,他們是絕對不敢說出去的,說出去了,也一定不會有人相信。
“嗚嗚嗚,皇後對朕好狠心,朕的心好痛啊!”秋骨寒捂着兇口,又可憐兮兮的道,“朕獨自坐着這麼久,酒都冷了,卻沒個人陪朕吃飯,朕是天底下最可憐的新郎官了,嗚嗚嗚嗚……”
衆人:“……”
沒有人吭聲。
皇上分明是在撒嬌,但他們可不敢自作聰明的認為皇上是在對他們撒嬌。
“燕吉,”秋骨寒道,“皇後現在何處?”
燕吉道:“據剛剛回來的侍衛通報,皇後娘娘正在小獅子巷的女巫祝福家裡調查案情。”
“唉,那裡離皇宮還挺遠的。”秋骨寒站起來,“但再遠,朕也得去接皇後回來,要不然漫漫長夜,朕一個人實在難過。”
衆人:“……”
有這麼誇張麼?
大太監夏恩道:“皇上,冬夜冷極,外出容易受寒,您這幾日又要操勞國事,又要宴請君臣,實在是需要歇息,還請皇上以龍體為重啊!”
皇上對皇後實在是太過寵愛和縱容,這不是好事哪!
他得時時提醒皇上,不可以讓皇上如此糊塗才好!
秋骨寒卻已經站起來,大步往卧室行去:“皇後是朕的靈丹妙藥,不管朕多辛苦和患了什麼病,隻要看到皇後就什麼疲憊和病痛都沒有了,所以,你不必擔心!”
夏恩追在後頭:“皇上,皇後娘娘身邊有這麼多人護衛,一定不會有事,皇上不必擔心……”
秋骨寒已經在換衣服:“朕不是擔心皇後,朕是擔心自己,擔心自己沒有皇後在身邊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會疲憊,就會龍體不适,影響朕管理這大好的江山。所以,你若是真的關心朕,就莫要勸阻。”
夏恩簡直要無語了:“皇上,您這一去一回,還不知要多少時間……”
秋骨寒已經換上便服,口氣也變得冰冷起來:“你再多說一句,朕就治你的不敬之罪。”
夏恩侍候了他不短時間,知道他要發怒了,便不敢再吭聲。
而後,秋骨寒大步走出鳳華宮,策馬出宮,往石獅子巷狂奔而去。
此時,天色濃黑,天洲雖然随處可見為慶賀新年而挂上的紅色風燈,但大街小巷都是靜悄悄的,無人願在這樣的冷夜裡出來。
秋骨寒率領着一隊人馬疾馳在夜色裡,無人知是皇上出宮。
同一個時候,一輛馬車點着風燈,不顧嚴寒和夜深,頑固的行駛在夜色中,也不知要往何處而去。
馬車裡,不斷傳出巴掌聲和女子的低泣聲,聽着就知道内藏見不得人的事情。
啪——
馬車裡的祝慈的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刮子。
這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耳刮子,臉頰都腫了。
就比豬頭好那麼一點點。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白養了你這麼多年!”祝巫往她身上踹了一腳,“你竟敢如此騙我!這一回你落到我手裡,我定讓你後悔一輩子!”
祝慈蜷縮在角落裡,身上五花大綁,臉上委屈得不行,眼淚“叭嗒叭嗒”的往下掉。
她從小到大雖然沒有受到過重視和精心照顧,卻也是衣食無憂,自由自在,不曾受到過什麼苛待,特别是最近兩年,她一直住在鳳府裡,享受着千金小姐的生活,哪裡受到過這種欺淩?
隻是,她已經中了祝巫的圈套,可謂是虎落平陽,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突然,馬車停下來,外面的人道:“老爺,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要往哪裡走?”
祝巫聞言,狠狠的踢了祝慈一腳,罵道:“說,往哪裡走?”
祝慈抽抽噎噎的道:“往、往右邊走……”
祝巫盯着她:“别騙我,要不然老子就在你的臉上劃一刀。”
之前,祝慈因為撒謊,一頭美麗的青絲已經被他剪成了癞痢子頭,這會兒也不敢撒謊了:“往、往右邊走……”
“往右邊走。”祝巫哼了哼,“老子明天會對你進行催眠,隻要發現你有半句不實,你就知道什麼叫後悔了。”
祝慈抽着鼻子:“我、我這回沒有說謊……”
“沒有說謊?”祝巫打罵累了,在她面前坐下來,掐着她的胳膊道,“你這個小妮子,看着老實本分,騙起人來眼都不撒!你可知道你上次給我的東西,把我害得有多慘麼?”
祝慈更委屈了:“我給你的東西可是真的,絕對沒有騙你!”
那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至寶,她全給了祝巫,祝巫還有什麼不滿意?
“那東西是真的,但是——”祝巫惡狠狠的盯着她,“并非純品!你拿這種東西糊弄我,一定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你早早就存了害我的心思是不是?”
祝慈道:“雖然不是十成十的純品,卻也是九成以上的純品,夠你用的了……”
當時,她給祝巫的确實是她所有的逆天秘香,但是她擔心祝巫會用在歪道,便悄悄參雜了一點别的香料,如此處理後的逆天秘香也仍然具有神秘而強大的功效,但不會達到“極緻”。
“夠用?”祝巫又掐她的胳膊,眼裡滿是怨毒,“老子差一點就當王了!就因為這逆天秘香不是十成十的純,導緻最後關頭功虧一篑,還被人追殺,所有弟子和手下都死絕了,隻剩下我一人,四處逃亡,人不人,鬼不鬼,從堂堂國師淪落到如此地步……”
“你、你要當王?”祝慈倒抽一口冷氣,“你一個巫師,竟然想當王?”
她以為祝巫會想長生不老,會想返老還童,會想擁有天底下最強的巫力與巫術,會想富甲一方,但就沒想過祝巫想當王!
像祝巫這樣的人一生醉心巫術,能當得了什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