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瘋子!”秋夜弦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她,覺得自己也要瘋掉了,“你真的瘋了,沒藥可救了!”
“是啊,我是瘋了,因為太愛弦哥哥卻得不到弦哥哥的半點真心,所以瘋了。”鳳含玉笑得爛漫,“為弦哥哥而瘋掉的女人,還少麼?連我的姐姐也差點瘋掉了,不過她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愛弦哥哥遠遠勝過愛任何人,包括我們自己,但我姐姐呢,她還愛着父母,愛着兄弟姐妹,愛着朋友戰友,所以,她撐了下來,她沒有瘋。”
“隻是,”她頓了頓,“像她這樣的女人獨一無二,我們成不了她,我們唯有與你一起堕落。”
秋夜弦:“……”
聽到“鳳驚華”這個名字,他竟然無比的想念她,好想好想,想得想哭。
他沒有發現,他的眼裡竟然隐隐有了淚光。
鳳含玉卻看到了,眼裡閃過憐惜之色,不禁收了笑容,幽幽的道:“其實,弦哥哥,我雖然妒忌你身邊的其他女人,但你若是對我有一點真心,有一點珍惜,而不是純粹的利用我,我想我為了你,也是可以忍的。隻是,你對我,對任何人都沒有真心,一點都沒有。”
她的聲音與眼神,到了這會兒,才總算是有了一點傷感:“愛上一個絕對不會真心愛人的男人愛到無法自拔,任何女人都會不正常的……”
秋夜弦緊緊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緩緩的道:“你殺了我吧,我想死。”
“我怎麼舍得殺了弦哥哥呢?”鳳含玉看着他,“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了弦哥哥。”
秋夜弦慘然一笑:“那麼,我隻能殺了我自己了。”
“不會的。”鳳含玉微笑,又是那種徹底看透了他心思的笑靥,“弦哥哥愛自己勝過愛任何人、任何東西,隻愛自己的人,一定不會自盡的。”
秋夜弦久久的看着她,真是恨極了她。
“弦哥哥,你一定累了,我扶你到床上去躺着吧。”鳳含玉說着,走到他的身後,把雙手插進他的腋下,往後拖。
秋夜弦惡心和怨恨得不願讓她碰一下,隻是,他無力掙紮。
這種無力感和挫敗感,令他又想瘋掉。
“娘、娘娘抱……”忽然,門外傳來含糊不清的、幼稚嬌氣的小孩子的聲音,然後是輕輕的推門聲。
秋夜弦的身體猛然就是一個哆嗦,緩緩的轉頭,往門口望去。
一張粉粉嫩嫩的、五官極其精緻、漂亮得宛如仙童一般的男孩的臉龐,率先出現在門闆後面,秋夜弦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無疑了!
那張臉,雖然隻有三四歲的模樣,卻幾乎與他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鳳含玉沒有騙他,她真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還獨自将孩子養得這麼大,這麼漂亮。
在這個瞬間,他的心出于本能的柔軟了下來,也許,看在這麼漂亮可愛的孩子的份上,他不應該恨得想殺了鳳含玉。
然而,下一秒鐘,當那個孩子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使他看清孩子的全貌後,他臉上那僅存的柔軟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震驚與惡心。
因為,那個孩子竟然是、是一個怪胎!
他的四肢瘦小、萎縮,比同齡孩童至少小了一倍,因此走路的時候,四肢似乎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也無法保持足夠的平衡,看臉都三四歲了,但走路卻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娃娃一樣,搖搖晃晃的,看着就不正常。
“娘、娘……”孩子轉動腦袋,看到鳳含玉後,咿咿呀呀的叫着,搖搖的走過來。
顯然,這腦子的腦子也不好,都這個年紀了,說話還這麼含糊。
鳳含玉一看到孩子,臉上就露出溫柔的笑容,快步上去,抱起孩子,親親他的小臉:“寶兒醒了,今天睡得好不好?讓娘親親,寶兒今天也好可愛!”
可愛?秋夜弦想吐,如果隻看臉,倒是可愛,然而,整個看上去,他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怪胎。
“寶兒,這是你爹爹哦,”在秋夜弦的惡心中,鳳含玉已經抱着孩子坐在床邊,拿起孩子的手放在他的臉上,溫柔的道,“來,叫爹――爹爹哦。”
孩子好奇的看了看他後,眼裡露出歡喜的光彩來,露齒一笑:“爹,爹爹,爹爹――”
這一聲“爹爹”竟然叫得極為清晰動聽,秋夜弦的心幾乎又要軟化了,然而,看到孩子的笑容後,他瞬間又僵了。
因為,那孩子笑起來的時候,嘴竟然是歪的,嘴角還流出不受控制的口水,看起來傻傻的、蠢蠢的。
這孩子,腦子絕對不正常,很可能是天生的傻子!
而這個孩子,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還長着一張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太、太可怕了……
“爹爹包――”孩子估計經常被教着叫“爹”,所以才會叫得這麼順溜,而他顯然也很喜歡這個剛剛見面的爹爹,邊叫邊伸出瘦小萎縮的手,笑,“泡泡――寶寶要泡泡――”
他嘴角流下來的口水,不斷滴到秋夜弦的身上,秋夜弦下意識的縮身,避開孩子的手,大叫:“這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這種畸形的孩子!”
他是身份高貴的皇子,他曾經是與神比肩的帝王,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加殘疾的現實!
他拒絕承認這個怪物是他的孩子!
但孩子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厭惡與排斥,還是笑着:“包、包包……”
“将這個怪物抱走!”秋夜弦揮着手大叫,“我不要見到這個怪物!”
“弦哥哥,”鳳含玉一邊溫柔的給孩子擦拭臉上的口水,一邊輕笑,“寶兒是你的骨肉哦,不管你承認或不承認,他都是你的孩子,也是我懷胎十月,受盡痛苦和折磨,甚至差點賠上性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寶兒原本可以生得很健康,但她被姬蓮逼得從懸崖上跳下煙波湖時,巨大的沖擊令她的内髒受到了一定的損傷,加上她差點溺死,又導緻胎兒受損,在随後進行的治療中,她不得不服用的一些藥物也不可避免的對胎兒有害,如此,她生下來的孩子就不太健康和正常了。
那時,她的精神與身體狀況都非常糟糕,生産時有可能會導緻難産或一屍兩命,大夫和秦若憂極力勸她打掉胎兒,但她實在太想要一個與弦哥哥的孩子了,根本無法想象殺死孩子的可能性,不論如何都要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