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梨今天會鬧脾氣,是因為她白天去逛街的時候,在一家金鋪看中了一對名師設計的白銀耳墜,非要買下來,但這對白銀耳墜已經被一位貴婦給訂下來了,金鋪講究信譽,說什麼都不願違背協議賣給她。
她又加倍出價,又拿靜王妃的頭銜壓迫對方,甚至還派人去找那名貴婦,想把僅此一對的白銀耳墜買到手,但那名貴妃也是個倔脾氣,就是不肯轉賣,如此,她徹底怒了,讓下人揍那些不識擡舉的掌櫃和夥計。
本來吧,以她靜王妃的身份,要欺負區區一個金鋪簡單得很,但這些下人早就得到王爺的訓斥,如若王妃不講道理、他們可以不必理會,如若王妃仗勢欺人、他們必須阻止,出了事由王爺全力承擔,他們知道王爺在原則性問題上從不讓步,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沒敢服從她的命令,任她如何威脅利誘,就是不動手。
夏梨梨在金鋪鬧了半天,引來圍觀者衆,卻半點沒讨到好處,覺得丢盡了臉,回到王府後就憂郁了,受不了了,哭了一陣後就鬧絕食,滴水不進。
秋霧輕知道發生什麼事後,安慰有氣無力的夏梨梨:“梨梨,隻是一對白銀耳墜罷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我讓人打造一對純金的耳墜給你可好?”
“你懂什麼?”夏梨梨斜趴在貴妃榻上,紅着眼睛瞪他,罵人的聲音也是弱弱的,“那對耳墜的材料雖然不值什麼錢,但設計卻極為别緻和精美,也隻有那麼一隊,我就喜歡這對耳墜,别的我都看不上了!告訴你,拿不到那對耳墜,我就一直不吃飯,餓死拉倒!”
秋霧輕歎氣:“梨梨,為了一對耳墜而餓死,值得麼?”
“值不值得有什麼要緊?”夏梨梨非常生氣,尖叫,“我是靜王妃,卻連一對不值錢的耳墜都得不到,我當這個靜王妃還有什麼意思?你說,我當這個靜王妃到底有什麼意思?”
說着,她掄起拳頭就打秋霧輕。
她的拳頭沒什麼力氣,秋霧輕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擔心她太虛弱,傷了身體。
他轉頭看向夏梨梨的貼身侍女:“那對耳墜的主人可願意開出條件?”
隻要對方肯開條件,他一定會努力達成。
侍女搖頭:“那位夫人說那對耳墜乃是她一年前就請人訂制,要送給母親的壽禮,而她的母親特别喜歡銀制的首飾,無論王府出多少價錢,她都不會轉賣。”
其實,以王爺的身份,若是強行要買,想來對方也不敢不答應,但王爺絕對不會做這種以勢壓人的事情。
秋霧輕歎氣,對夏梨梨道:“梨梨,不如我親自去請那位名師,讓她再為你打造一對一模一樣的耳墜如何?”
“不要!”夏梨梨又尖叫,“物以稀為貴,那對耳墜僅此一對,方才有價值,如果再來一對,那就是廉價東西了,我才看不上!”
秋霧輕頭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的?”
夏梨梨轉了轉眼珠子,一指身邊的那些下人:“那些奴才不聽我的命令,我讓他們幫我說服掌櫃,他們不肯,你若是真心疼我,就狠狠的懲罰他們!”
秋霧輕搖頭:“我都問過了,是你無理取鬧、強買強賣在先,掌櫃沒有錯,下人們不願意幫你,合情合理,我不能懲罰他們。”
公私分明,恩怨分明,賞罰分明,這就是他的“三個分明”原則,他絕對不會違背。
“你、你――”夏梨梨氣結,一時間目露怒火,尖叫,“你對我一點都不好!你娶我當王妃,卻沒有給我必要的權力與尊重,我除了每天吃飽喝好,穿好住好,還有什麼好處和用處?連下人都不聽我的!連一對不值錢的耳墜也拿不到手!這天底下還有比我更憋屈的王妃嗎?我真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娶我?到底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秋霧輕忽然就湊過頭來,用清澈溫柔的眼神看着她,還用更加溫柔和真摯的聲音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要娶你啊!”
夏梨梨的心髒突然就停頓了,然後就狂跳起來,臉龐也紅紅的。
她活到現在,不知有多少男人說過喜歡她、愛她、非她不娶什麼的,她早就聽膩了,但為什麼她現在聽到這樣一個溫吞吞的男人的表白,突然就心跳呢?
是因為她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還是因為他的眼神純淨的純淨,表情特别的溫柔,口氣特别的真誠呢?
這麼說的時候的他,就像一個孩子,單純的表明着自己的喜歡,沒有一絲夾質。
“既然你喜歡我……”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結結巴巴的、刻意兇巴巴的道,“那你就要向我證明,否則我才不信!”
秋霧輕為難:“我一直都在證明啊,我不知道還要如何證明。”
他沒有喜歡過别的女人,也沒有親近過别的女人,他不知道還要怎麼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心意。
真是個大笨蛋!
夏梨梨在心裡咕哝了幾句,戳着他的額頭道:“把那對白銀耳墜弄來給我!”
“這個不行。”秋霧輕搖頭,很認真的道,“咱們不能搶别人的東西!”
“你、你你不弄來給我,我就死給你看!”
“我會看着你,不會讓你死,但我也不能去搶别人的東西!”
“你會看着我?你能看着我多久?你不要去軍營麼?你不要處理軍務麼?你不要保國衛國麼?你不要協助皇上麼?你自己算算,自從你娶了我以後,呆在家裡的時間有多少?哼,我常去的那幾家店的掌櫃和夥計們,見到我的時間都比你陪我的時間多,你還想親自盯着我,不讓我絕食而死?真是笑死人了!”
秋霧輕趕緊解釋:“我知道我陪你的時間很少,但是,你不是不喜歡我麼?我不想惹你不高興……”
“我是很讨厭看到你!”夏梨梨氣得想跺腳,“但是,我很享受你侍候我!看到你像個奴隸一樣時時待命,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就覺得心裡痛快,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啊?”
秋霧輕很困惑:“我不懂。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卻還想要我陪你呢?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啪!他的臉上挨了完全不痛的一巴掌,夏梨梨的手很白很軟,也沒什麼力氣,就跟小動物的小肉掌子拍到一般,不痛,卻有點讓人心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