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叫着,瘋狂的想沖出去,然而,就算帳篷被燒出窟窿,可以讓他們沖出去時,他們已經變成火人,加上外頭早有人守着,出來一個殺一個,他們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的慘叫聲響徹了夜空。
燕如一看着這一幕,黯然,他又敗了,皇後一定早就有了防備和準備,而且是針對他的。
他現在該怎麼辦?等着皇上和皇後回來收拾他,還是領兵直接幹掉皇上和皇後的人?
前者他唯有等死,後者則太冒險,也要背上惡名和罵名,不管怎麼選,他看到的都是黑暗。
他的心腹明白他的困境,臉上露出狠色:“元帥,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咱們也沒有退路了,不如反了吧?”
所謂的反,自然就是燕如一兩項選擇中的後者。
燕如一沉默,陷入最痛苦、最艱難的抉擇之中。
其實,就目前的狀況,如果他還想實現他最大也是唯一的夢想,就是選擇後者,拼了,搏了,豁出一切了。
“元帥,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還是快些做決定吧。”他的心腹催促他。
燕如一有些動搖了,如果放手一搏,也許他還有一絲成就夢想的希望,不搏的話,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但是,最後,他還是搖頭:“這樣太冒險了,能成事的可能性太低,你想想,咱們若是起兵,費國這邊一定會趁機殺過來,咱們就算成功了也一定會被費國滅掉,如此還不是白忙乎一場?”
他确實很有野心,但是,他從來就不是擅于攻擊和冒險的類型,在戰場上,他也是以防和守為主,沒有較大的把握,他從來不敢冒進和冒險。
這種性格導緻他年過五十才成名和出頭,也導緻他在這場戰争中被巴信壓制,更令他在最後的機會中害怕了,退縮了。
心腹道:“但我們不搏的話,皇上和皇後一旦回來,我們一定會被清洗,那就真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至少我們現在拼的話,還有一絲機會!至于費國這邊,巴信一定還在這裡,咱們可以拿巴信來當人質,逼迫費國人撤退!”
這确實是一個辦法,然而,燕如一隻要想到他造反以後所面對的種種壓力和危機,還是怕了。
他隻想冒那麼一兩次風險不是特别大的險,然後就獲得他想要的東西,然後就高枕無憂,享受最高的權力與榮華,他不想在這把年紀了還要無何止的面對一道道阻礙和壓力,還要過得這麼辛苦。
“你們不要急。”他在勸他的心腹,也是在安慰自己,“咱們可以等皇後的搜尋有結果以後再說。說不定皇上和皇後都會死在冰山裡,就算他們不死,等他們回來以後,咱們再想辦法幹掉皇上和皇後就行。你們想想,皇上就算還能活着回來,身體一定已經不行了,戰事現在又這麼亂,咱們有的是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送皇上上天,咱們何必現在就要冒這麼大的險?”
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在這麼重要和緊急的關頭不敢主動和冒險,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出事上面,這實在不是做大事的人應有的念頭。
他的心腹們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始終就不是喜歡和敢于進攻、冒險的人物,他們不太可能說服得了他的,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紛紛告辭離開。
他們雖然是大元帥的人,但在大元帥那種謹慎小心的行事風格下,他們其實并沒有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說起來都是大元帥直接與皇上接觸并得罪皇上,皇上若是活着回來也是拿大元帥開刀,應該不會連累到他們,他們何必說那麼多。
他們悄然離開燕如一的帳篷後,各自回了帳篷。
黑暗占領的範圍實在太大,足夠他們利用黑暗悄悄的集中開會和悄悄的返回帳篷,也足夠早就在暗中盯住他們的人在他們不在的時候悄悄潛進他們的帳篷裡,潛伏,等候他們回來,而後無聲的将他們殺死。
他們為了避免讓人察覺他們與元帥的秘密碰頭,事先用職權調開了一些值夜的守兵,導緻那些“殺手”成功的潛進他們的帳篷潛伏,最終害了自己賠上性命。
當他們的屍體被發現以後會引發什麼結果?
暗中安排這一手的鳳驚華早就告訴“殺手”負責人,到時就把一切責任推到費國的奸細和刺客,如此還能激起尚國将士的鬥志,不必擔心會引發尚**隊的内亂,至于燕如一,他先是詭計失敗,而後一口氣失去了這麼多重要的心腹,再難玩出什麼花樣。
燕如一的心腹得死得無聲無息,在天明之前,他們的屍體很難被發現,駐紮地裡也暫時平靜下來。
此時的天洲的皇宮中後部,燕嫣在黑暗中握着一名男子的手,低聲道:“你去吧,我們母子,就靠你了……”
男子剛剛經曆了一場**蝕骨的親熱,這會兒心裡也是充滿了對燕嫣的愛意,低聲道:“嗯,為了你,我什麼都會做,也一定會做到的。”
最後,他吻了吻燕嫣,毅然放開她,而後走到窗邊,推窗外面,迅速消失。
燕嫣随後把窗子關上,在黑暗中抱緊身體,劇烈的喘息。
成敗在此一舉!
父親秘密來信,說皇上已經兇多吉少,隻要皇後也死了,她的兒子一定會登基,她一定會成為太後,而父親一定能攝政,如此,燕家将掌控最高的權力,那是何等的誘惑?
而且除了皇上,隻有皇後知道她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隻要皇後及其親信死了,她的秘密就能保住了,她這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哪怕隻是考慮到第二條,她也應該殺掉皇後。
眼下皇上不在京城,皇後又成天呆在鳳華宮裡不出門,正是她下手的好機會。
就算到時查出皇後之死與她有關,她膝下有皇上唯一的血脈,對皇室有大功,又有父親做後盾,皇室也許會懲罰她,但一定不會殺她,所以,這個險很值得冒。
而負責執行這個危險計劃的,當然隻能是她孩子的真正父親徐琮,徐琮原本也是從軍多年的将領,不缺才能和經驗,她想他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當然,她收到的父親的秘信是父親好久之前就寫來的,她并不知道北疆眼下的變化。
徐琮消失沒多久,她就聽到外頭傳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而後有侍女敲着房門,驚慌的道:“娘娘,乾華宮起火了,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