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種的東西!”連橫惡狠狠的丢開他,大步走到秋骨寒的面前。
秋骨寒已經服下了緩解疼痛和毒素的藥物,奈何連橫的毒非獨門解藥不能解除,他這會兒已經痛苦到身體微微蜷縮,四肢微抽,衆人已經隐隐的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大殿的氣氛變得很凝肅了。
“七王爺,”對臣子極度失望的連橫也不加掩飾了,直接道,“你現在很難熬吧?說,你要皇位還是要性命!要皇位,我陪你一起死,要性命的話,就趕緊脫下龍袍和皇冠,出去宣布小殿下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你将終生效忠小殿下,如此,我立刻給你解藥!”
大殿裡又是一片抽氣聲。
衆人終于聽出來了,敢情連橫這個瘋子給新皇下了毒藥?
還是在新皇舉行登基大典之時?
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大妄為!
而新皇顯然也中招了!
那麼,新皇怎麼辦?
不可能就這樣讓連橫得逞吧?
面對毒藥的威脅和連橫的咄咄逼人,秋骨寒還是态度強硬:“連橫,你交出解藥,朕就封你的小主子為親王,向全天下保證他一生安逸富貴!你若是非要朕的命,朕就請你和你的小主子陪朕上路!朕相信,大皇兄天上有知,隻會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安富貴,而不希望你帶着孩子冒險!”
連橫冷笑:“這皇位本來就是屬于太子殿下和小殿下的!小殿下拿回自己的東西,天經地義,你休想奪走!”
他無數次的想過如何讓小殿下登基。
比如耐心的等小殿下長大,同時他在暗中培養勢力,待小殿下羽翼豐滿後再争這個皇位,然而秋骨寒一旦登基就會将兵權牢牢的控制在自己人手裡,不可能給他足夠的培植勢力的機會,同時,性子單純的小殿下遠離皇室和朝堂太久,并不是好事。
比如,他可以在今天之前暗中聯絡太子殿下當年的親信與支持者,或者收買其他并不那麼支持秋骨寒的臣子和皇室宗親,聯手在今天進行逼宮,然而事關重大,人多嘴雜,這些人中哪怕隻有一人說漏了嘴或出賣情報,就有可能會導緻小殿下惹上殺身之禍,所以他謹慎為上,什麼都沒說。
他還想過先讓小殿下認祖歸宗,暫且當個王爺,待時機成熟後再謀皇位,然而,小殿下若是現身,秋骨寒怎麼可能會給小殿下染指實權的機會?
時間越長,秋骨寒的權力隻會越來越鞏固和越來越強大,小殿下的機會則會越來越小。
所以,他想來想去,就隻有今天這個機會了!
秋骨寒中了他的毒,他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控制秋骨寒,逼秋骨寒讓位和扶助小殿下登基。
小殿下登基以後,他可以和太子殿下的親信一起保護和輔佐小殿下,至于秋骨寒,自然是不甘心的,但自己可以繼續用毒藥控制秋骨寒和殺掉秋骨寒。
――這一招當然很冒險,但是,想要龍椅,不冒險怎麼可能成事?
而且,他賭秋骨寒不想死!
他還賭自己能保護得了小殿下!
“真是白日做夢!”秋骨寒冷笑,“朕若是死在這裡,你和你的小主子也一定會死在這裡!你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就敢對朕下手!”
“怎麼不敢?”連橫發狠,獰笑,“你若是死了,你想要的東西就會成為泡影,你舍得失去你想要的東西嗎?”
他知道秋骨寒想要什麼。
他不信秋骨寒甯可拉着他和小殿下一起死,也不願以“親王”的身份活下去!
秋骨寒怒了,也發狠了:“朕若是死了,你最看重的小殿下也一定會死!你舍得看着小殿下去死嗎?”
連橫的弱點就是太子,對應來說,現在就是太子的兒子!
他不信連橫甯可賠上“小殿下”的性命,也要逼他讓位!
兩個人都目露兇光,紅了雙眼和脖子,殺氣騰騰的盯着對方,看誰先讓步。
他們都在賭,賭對方不敢賠上最重要的東西!
若是這樣僵持和對峙下去,秋骨寒一定會先毒發身亡,但此時,大殿内已經圍滿了秋骨寒的侍衛,人人虎視眈眈的盯着連橫及連橫的人。
不管連橫及其手下多強,也不可能敵得過這麼多的侍衛。
隻要秋骨寒下令,他的人絕對可以讓連橫一夥覆沒。
因此,雙方都是命懸一線。
堂下的大臣們凝神摒氣,緊張的盯着這一幕,既覺得這一幕太荒唐太離奇,又覺得這樣的場面實在太刺激太麻煩。
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又會如何收場?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狐狸們,此刻都是
“咳,咳咳咳……”這時,又是鶴親王用幾聲咳嗽,率先打破了這般一觸即發的氣氛。
秋骨寒和連橫下意識的朝他看去。
“連大人,”鶴親王不緊不慢的喝茶,對連橫道,“你口口聲聲說小殿下如何如何,但我們至今既未見過小殿下,也從未聽聞小殿下的存在,根本無法确認太子是否真的留有兒子,更無法确認你究竟是為自己謀劃,還是真的為了太子和太子之子打算。”
“咳咳,”他又咳了兩聲,“老朽想,你是不是先請小殿下出來,向我等證明小殿下的身份後,再讨論皇位的事情?”
他說了這麼一番話後,凝固到連一根頭發絲似乎都無法動彈的氣氛,總算稍微出現了一絲松動。
衆宗親和大臣紛紛點頭附和。
連“小殿下”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能确認,一群人就為此争論和要打要殺的,想想就覺得很蠢。
連橫冷笑:“沒有把握,我怎能讓小殿下輕易現身和冒險?”
“這事好辦。”鶴親王淡淡道,“隻要小殿下真的是太子的血脈,老朽便以性命擔保,絕對會保證小殿下的安全,如何?”
衆人心裡都是一驚。
以鶴親王的身份和地位,應該是足可做保了,就不知新皇意下如何。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秋骨寒。
秋骨寒道:“朕也可以保證,朕不死,小殿下就一定不會有事。連橫,你可以請小殿下出來了吧?”
連橫微微眯眼,掃視現場半晌後,才沉聲道:“你們幾個,請小殿下出來。”
他敢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逼宮,自然也是把最得力的手下都帶來了。
――直到逼宮開始之前為止,他和他的人可都是秋骨寒的保镖,自然要随身護衛秋骨寒的安全。
衆人又緊張起來。
連橫說“小殿下”就在這裡,可這裡一定都被仔細檢查過了,且到處是人,“小殿下”能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