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無涯秘密制造屬于他自己的滑翔器時,秋夜弦的二十八歲壽誕拉開了序幕。
這一天,數百名受到邀約的權貴乘着華麗的馬車,帶上挖空心思才搜羅到的禮物,從四面八方湧向皇宮。
秋露霜也是受邀的嘉賓之一。
他穿着華麗,精神不錯,仍舊随身攜帶着一批衣服底下被塞得鼓囊囊的侍衛。
這些侍衛,當然就是赫赫有名的“人體炸藥”。
他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自動遠離,生怕一不小心被炸到了。
有人也覺得奇怪,他帶着這麼多“人體炸藥”在身邊,就不怕這些“炸藥”發生意外事故,不小心将他給炸飛了?
秋露霜一點都不擔心會發生這種事。
因為他所帶的這些侍衛,至少分成兩圈保護他,離他近的那一圈護衛,引爆裝置都握在他的手上,他要他們爆炸,他們才會爆炸。
而這個秘密,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曾經也有人試圖朝這些侍衛放火,令他們自爆,而後尋找機會殺掉秋露霜,但這些侍衛似乎都穿了防火護水的護甲,炸藥被安置在護甲之下,别人很難得手,而且這些侍衛一旦遇到這種情形,就會往外擴散保護圈,确保秋露霜在爆炸範圍之外。
如此,秋露霜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隻是,仍然倒黴不斷。
比如這一次,他都走到離皇宮不過兩裡遠的範圍了,因為赴宴的車隊太多,大道上有點擁擠,而且個個自持身份高貴,輕易不肯讓路,交通就不那麼順暢了,他為了趕路,便命令馬車駛進一條小道,打算抄近道。
這一抄近道,他就又遇襲了。
那些蒙面刺客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突然間就冒出來,可怕的是,他們手裡拿的不是兵器,而是炸藥。
他們一看到那些“人體炸藥”就直接撲上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直接點燃手中的炸藥。
瞬間,“轟隆隆――”的爆炸聲就響起來,聲音驚天動地的,地面和小道兩邊的牆壁似乎都在動搖。
這種狠厲慘烈的襲擊方式,秋露霜還是第一次遇到,當場臉色大變,被吓得不輕。
但他可是幹大事的人,又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哪裡會輕易被别人得了手?
當“小心,刺客手裡有炸藥”的驚呼聲響起來時,他立刻打開車廂的活動地闆,鑽到馬車下面,縮成一團,再拉下馬車底部的鐵闆,擋在自己身側。
他乘坐的馬車都是精鋼所制,能抵擋威力不是很強的爆炸,而且他又是匍匐在厚實高大的馬車下方,從外圍傳來的爆炸,暫時對他沒有影響。
他剛躲起來,馬車四周就開始了一場慘烈的爆炸比賽。
他的人與刺客紛紛捉對互爆,弄得現場血肉橫飛,硝煙滾滾,一片狼藉。
炸着炸着,那些不要命的刺客離馬車越來越近。
終于,秋露霜的馬車經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沖擊波,被炸飛了半邊。
剩下的半邊,估計也快被炸掉了。
等馬車被炸掉的時候,他的行蹤就要暴露了,到時就麻煩了。
好在附近的侍衛和路過的權貴們及時趕到,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刺客看到小道兩端湧過來這麼多人,知道跑不掉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瘋了一樣的朝那些侍衛和權貴們撲過去,引爆手中的炸藥。
又是一陣血肉橫飛和硝煙滾滾過後,所有的刺客都死了,而且還被炸成碎片,想調查和逼問口供什麼的,已經不可能了。
在趕來的官差和官員們調查現場的時候,秋露霜已經整齊好了頭發和衣物,對他們道:“本王受了傷,不便以如此狼狽的模樣進宮,就此回府。”
然後他讓人幫他把禮物捎進宮裡,自己回去了。
他頭發被燒焦了大半,全身髒兮兮的,還浸染了大量的死者的血肉,無比的惡心和血腥,以他的這種模樣進宮實在不妥,衆人也都能理解,沒有人說他什麼。
他回到王府後,先徹底沐浴幹淨,而後走進書房,得意洋洋的對坐在裡面的人道:“大師妙計,本王今天又成功幹掉了幾條老狗。”
他嘴裡的“老狗”,指的是在之前的遇襲事件中,聞聲前來一探究竟的、也是進宮參加宴會的權貴。
那些權貴中,有幾個人太過勇敢,沖在前頭,結果不幸被刺客纏上,被爆身亡。
而他所謂的大師,就是祝冥。
祝冥微笑,小眼睛精光閃爍:“呵呵,恭喜王爺,另外,我還有一事要告訴王爺。”
秋露霜道:“哦,說來聽聽。”
他現在頗為重視這個祝冥。
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查出祝冥的底細,但他能從祝冥的身上嗅到同類的氣息。
――同樣的邪惡和貪婪。
這種氣息是不會騙人的。
豺狼披上人皮,其它豺狼也還是能嗅出同類的氣味,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他并不那麼懷疑祝冥,他所要做的,隻是牢牢控制住祝冥,不讓他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祝冥也不介意被他掌控,因為他需要利用秋露霜滅了祝家。
所以,他把祝巫曾經在瑤京出現并且幹過的事情,抽掉與自己有關的部分後,全部告訴了秋露霜。
秋露霜聽後大喜過望,但還是有些疑惑:“大師為何知道這些消息?”
祝巫身為國師和秋夜弦的心腹,帶着一批弟子神秘消失,還在瑤京呆了那麼長時間,這事傳出去,世人會怎麼想?
肯定會想到他是不是叛國了。
如果,祝家一定會受到他的牽連,以後休想再翻身。
祝冥道:“祝巫乃是天下第一大巫,而他又消失已久,出于同行的好奇,我幾個月前打聽到了他的生辰八字和面相,暗中算了一算,算出他可能在極北之地和蠻荒之地,便請江湖上的情報販子在極北之地打聽祝巫的消息。”
說着,他從寵子裡抓出一隻鴿子,解下鴿子腳上的字條,交給秋露霜,道:“這是情報販子收到的來自北方的情報。”
秋露霜看後,上面真是寫得有理有據,不能确認的地方也都作了标注。
看完之後,他陷入沉思。
祝冥也不焦急,讓他自己想,自己慢慢喝茶。
半晌後,秋露霜将紙條燒掉,笑:“其實,這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隻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就行了。”
祝巫如此消失,本就令人起疑,加上這種聽起來有模有樣的消息傳出去,祝巫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