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央蘭等待太子夫婦前來相助的時候,鳳驚華這邊已經被打扮得差不多了。
鳳驚華對巴信也好,對這場瘋狂的婚事也罷,都沒有任何興趣和熱情,但她也沒有去反抗,似乎隻是在等待同伴相救。
巴信知道她心裡不願,但他無所謂,要的就是征服的過程與快感嘛。
目标就是要一直這麼硬抗着,他征服起來才覺得有成就感。
“夫人,吉時快到了。”喜娘捧來鳳冠,準備給她戴上,“王爺那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鳳驚華看着鏡中的新婚,笑了一笑,對喜娘道:“我餓了,先讓我吃點東西吧,要不然等會可沒有時間拜堂。”
這個時節,北地天黑得很早,再過小半個時辰,天色就要黑了。
喜娘想想也是,便恭敬的道:“我現在就讓人準備吃的。”
鳳驚華随後對玉梵香道:“你也陪我吃一點吧?”
玉梵香也覺得餓了:“好,我們一起吃。”
侍女端了幾樣熱乎乎的小菜和點心上來,兩人相對而坐,慢慢的品嘗。
玉梵香邊吃邊端詳着鳳驚華。
為什麼鳳驚華一直都這麼從容和鎮定?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她在這王府裡呆了兩三天,沒見過鳳驚華采取任何行動,而且鳳驚華确實被看管得很嚴,她完全看不出來鳳驚華的信心與把握到底從何而來。
再說了,鳳驚華還嚴禁陰九殺等人前來救她,她到底會用什麼辦法逃出去?
不管玉梵香怎麼看,怎麼想,都想不出任何眉目,就算問鳳驚華,鳳驚華也是什麼都不肯說。
她隻能說,鳳驚華确實無法捉摸。
鳳驚華對玉梵香的目光視而不見,隻管享受美食。
吃得差不多以後,她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給自己和玉梵香倒酒:“這是果酒,養顔美容,喝一點吧。”
玉梵香跟她喝了三小杯。
喝完以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鳳驚華輕輕呼了幾口氣,湊過玉梵香的耳邊,低聲道:“我拜掌的時候,你去你的房間坐着吧,我不想讓你看到那樣的我。”
玉梵香先是沉默片刻,而後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鳳驚華笑笑:“放心吧,到時你一定會立刻知道消息的,記住,千萬别輕舉妄動。”
玉梵香又選擇了相信她:“好,我聽你的。”
鳳驚華擡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溫柔一笑:“謝謝你。”
這一笑,太美,太柔,連玉梵香都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窒。
這樣的鳳驚華,比那個名為姬蓮的花瓶強多了好吧,秋夜弦眼睛看起來挺亮的,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在玉梵香的驚豔中,鳳驚華站起來:“我要去拜堂了,你也趕緊回房間吧,我但願與我有交情的人,永遠都不會看到這場婚事。”
而後,她就戴上鳳冠,在喜娘的攙扶下,慢慢往拜堂的大廳行去。
鑼鼓響起來,樂聲響起來,鞭炮聲響起來。
到處都是紅燭、紅燈籠與紅色“喜”字,連下人們也在王爺的授意下穿上了顔色喜慶的衣裳,乍一看起來,真有了那麼一點喜慶的氣氛。
巴信一身喜慶的新郎紅袍,早就等在院子外頭。
看到新婚出來,他臉上一喜,不自禁的露出溫柔的笑容,快步上前拉起鳳驚華的手。
那樣的打扮,那樣的笑容,那樣的舉動,令他的親信全都木然和沉默。
巴信妻妾無數,但這是他第一次穿他所不喜歡的喜袍。
這樣的王爺,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可他們所景仰和追随的王者,不該是這個樣子。
他們既然無法說服和阻止王爺,他們隻能希望王爺盡快對這個女人生厭,恢複王者本色。
鳳驚華還是從容的,溫馴的,并沒有反抗。
就這樣,巴信拉着鳳驚華的手,一直來到拜堂的大廳裡,在司儀的指導下站好位置。
而後,拜堂開始了。
司儀的聲音,又洪亮又清晰:“一拜天地――”
巴信屈膝,跪在地上。
鳳驚華也屈膝,身體下蹲,跪在地上,但是――
她沒有彎腰,也沒有磕頭。
而是直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衆人都愣住了:“……”
這是幹什麼呢?難道是這個女人臨到這關頭了,才故意搞出這種事,給王爺難堪?
巴信原本喜氣洋洋的臉,有些不好看了。
這就是鳳驚華的複仇不成?之前一直佯裝溫和,而後才猛然露出獠牙,伺機反咬?
在别人做出反應之前,他猛然站起來,上前兩步,揭開鳳驚華的紅蓋頭:“女人,給我坐好,這堂……”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臉色也徹底大變。
所有人的臉色也都變了。
因為,新娘不緊雙目緊閉,臉色青灰到連水粉和胭脂都掩飾不住,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沒有了知覺,就像死掉了一樣。
“你怎麼了?”巴信聲音變了,徽微顫抖着,輕拍鳳驚華的臉頰,“你給我醒醒,快醒醒!”
鳳驚華沒有反應。
啪!
啪!
巴信給了鳳驚華兩巴掌,不輕不重的兩巴掌,聲音很響。
然而鳳驚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巴信又将手指放在鳳驚華的鼻子下方,然後又去搭她頸側的脈搏,而後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坐抱起鳳驚華,厲聲道:“立刻給我去找大夫!快!還有,把那見鬼的樂聲給我停了!誰敢再吵的我宰了誰!”
樂聲頓時停止,有人火速跑去找大夫。
在衆目睽睽和鴉雀無聲中,巴信不斷輕拍鳳驚華的臉頰,一聲聲的叫道:“快醒醒!你快點醒來,不醒來我就直接扒光你,要了你,看你到時怎麼哭……”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是因為王爺說的話,而是他那種焦慮中帶着一點悲傷的表情。
悲傷?王爺居然也會有這種情緒?
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
但沒有人敢說話,甚至連稍微動一下都不敢動。
他們都有種直覺,誰在這時候惹到王爺,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很快,大夫匆匆趕來,一邊給鳳驚華搭脈,檢查眼皮和舌頭,一邊道:“快把她臉上的妝洗幹淨,要不然看不出臉色。”
侍女迅速捧了水過來,微微哆嗦着手,拿毛巾擦拭鳳驚華臉上的妝容。
巴信推開侍女,扯過毛巾,用力的擦拭鳳驚華的臉。
當鳳驚華的臉勉強被洗淨以後,所有人心裡都是一緊,她的臉色……青灰中隐隐透着紫色,明顯就是中毒的迹象。
可是,她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
巴信手中的毛巾掉到地上,他看着鳳驚華,一臉的不可置信。
既是因為她為何中毒的疑惑,也是因為……他看得出來,她恐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