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道:“你可查到他的幕後主子是誰?”
沉默。
半晌後,狩王才淡淡道:“本王許你說出答案。”
鳳驚華道:“我怕王爺不信我。”
狩王道:“本王不會追究你的言詞之罪。至于信或不信,本王自會判斷。”
鳳驚華沉默良久,才長長地歎息,一字一頓地道:“秋,夜,弦。”
狩王沒有任何動靜,她不知道狩王現在是什麼表情,又在想些什麼。
她繼續道:“秋夜弦認為你是被迫歸順于他,并不信你。你又手握重兵,他如今坐上龍椅,一定想将兵權握于自己手裡,除掉你是必然。但以你的名望,他若是公然陷害你和除掉你,必定招來世人非議,甚至引發動蕩。所以,讓你病亡,是最好的辦法。”
前世裡,她的父親,就是因為同樣的理由被秋夜弦除掉。
面對她抛出的驚人内幕,狩王的聲音卻還是很淡:“你是何人,與秋夜弦是何關系。”
他不會問她要證據。
秋夜弦要暗殺他,不會留下證據,她若是有證據,也不會通過如此迂回曲折的方式說服他。
其實,就算沒有她,他也知道秋夜弦容不下他,隻是,他沒有想到秋夜弦會這麼快下手。
鳳驚華緩緩道:“鳳驚華,禁軍統領鳳翔空的長女,曾經是秋夜弦的情人。”
她與狩王同住一室這麼久,卻還是狩王第一次問起她的身份,這意味着他開始去了解她,考慮與她結盟的可能性。
她看不到狩王的表情,不知狩王作如何想。
半晌後,狩王的聲音響起來:“證據。緣由。”
鳳驚華知道他的意思,她是“鳳驚華”的證據,她救他的緣由。
她微微地苦笑着,越過他的身體,下床,點燃一支蠟燭,站在他的面前:“你看好了。”
她轉過身去,解開外衣,拉下。
她的背部,完整地暴露在狩王的眼前。
狩王擡眼,眼裡隐隐閃過鋒利的光澤。
她的背部,全是猙獰扭曲的傷疤,他是軍人,一眼便知那是怎麼樣的傷口。
大部分是受刑留下的傷口,刀傷,鞭傷,燙傷,有些很深,有些很淺,大部分不緻命,卻足以讓她生不如死。
他以前沒見過鳳驚華,卻知道鳳驚華是什麼人。
她應該是被秋夜弦捧在手心愛護的女人,為何落下這樣的傷痕?又為何與秋夜弦反目?
他隐隐能猜到緣由。
鳳驚華緩緩地拉上衣服,緩緩地系上衣帶,緩緩地道:“理由之一,他嫌我不美,所以他選擇了新歡,除掉舊愛。理由之二,他容不下我的父親,就如他容不下你。”
她相信狩王知道她父親是怎麼樣的人。
她也相信狩王知道“鳳驚華”曾經為秋夜弦做過什麼。
狩王還是很冷靜:“證據。”
她仍然沒能證明她就是鳳驚華。
鳳驚華轉過身來:“那把刀鞘所配的匕首,就是證據。”
狩王猛然睜眼,雙眸哪裡還有半點灰暗死氣,分明犀利如刀,洞穿一切。
鳳驚華唇邊泛起淡笑:“你當然能看出那是皇室禦造的寶物,除了皇室的核心人物,沒有人能用得起這樣的匕首。當年,我為秋夜弦出生入死,秋夜弦送我那把匕首作為防身之用。我被你的手下逮捕之前,就已經将匕首隐藏在一塊石頭下,我現在就可以找來,讓你一辨真假。”
她一介女子,又非軍人,擅闖軍營本就令人起疑,若是再攜帶武器,更會被視為危險人物。
再且,那把匕首如此珍貴,若是被别人發現其是皇室之物,說不定會打草驚蛇,平白惹來災禍,所以她被捕之前就悄悄地将匕首藏起來,隻留下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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