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腦子裡想的亂七八糟的給扔出腦外,鄧月然伸手拍了拍桌子上的電台,這才回頭對順子吩咐道:“嗯,這個也别浪費,順子,你們一會兒走,把這個電台給帶上……”
想了想,又搖搖頭,“算了,這東西也不大,我一會兒就要先回營地上去和二發他們的彙合,我直接帶走就完事了。”
“不知道鬼子的頻率,不然給鬼子發個電報,告訴他們一聲,開魯丢了,這樣的話,不單是能調着鬼子來關注咱們,還能讓鬼子對咱們的時間地點誤判,想不到四哥他們已經是兵臨城下了,這樣的話,四哥他們幹起活來也能方便不少。”
“連長,你要是有這想法,咱信把那個勞什子縣長弄回來?他沒準能知道呢!别一會兒讓孫排給弄死了。”
“他能知道個屁,就一喽!我靠,對啊,他們有電話啊!”鄧月然一拍腦袋,鬼子有機密的事為了不讓别人知道,才會用電報的,平時應該是用電話的,這寺田應該是也是慌了或是急着出去找另一個鬼子商量什麼,不然這些電文應該是不會留下的。
“嗯……”柱子長嗯了一聲後,又沒動靜了。
鄧月然看看欲言又止的柱子,“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别藏着。”
“打電話得有接線員吧?可是人都已經跑光了,這電話還能打通嗎?”
柱子剛一說完,就發現幾個都轉過身來看自己,雖然有頭盔擋着,但是他能感覺到那頭盔之後是仿如見了白癡一樣的眼神,他不明白自己這句有什麼不對的,就算是電話線不走電話局那邊接線,而是另有團隊,這個時候也一樣都跑了,到哪裡去找人去。
“虧你還說自己是偵察兵呢,心怎麼這麼不細呢?”
鄧月然還沒有說什麼,剛剛已經與柱子進了同一個戰壕的順子這時又反了水,對柱子說的話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開口就開始數落起柱子來。
“确實是都跑了,我都查看過了,我怎麼不細心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這沒文化是真可怕。”順子張口就來了這麼一句,弄得柱子與鄧月然都是一愣,這話可沒當着順子的面說啊,這小子怎麼冒出這麼一句來呢。
“大當家說的話真準,連長說的話也對,看來以後是真的要好好學一學文化了。”
鄧月然這才恍然,看來這林成語不是一次兩次的提到過這個話了,這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讓順子給聽了去,這時候拿出來賣弄了,柱子的擔心是有一點我餘了,不過這和有沒有文化有什麼關系嗎。
這時都聽出了順子的賣弄,柱子真想上去撕了這小子的嘴,不過有頭盔擋着,這嘴是肯定撕不到了,隻是這小子太可氣了,一逮着機會,就想嗆人兩句,這破毛病真讓人鬧心,也不知道自己哪塊又沒有想到,讓這小子一下子又得意起來了。
“你有文化,你有文化剛才怎麼不知道用裝甲直接語音翻譯?”鄧月然看着順子賣弄着林成語的名言,自己卻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裡就有氣,這不純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嘛,再說了,這句話自己才剛剛賣弄完好不好。
“走,去電話局。”
“八當家,電話局人早就跑沒了,再說,電話隔壁就有啊。”
“你小子啊,怎麼這麼不開竅呢,難怪順子這樣的都敢沖着你賣弄。”
“……”
“這人跑了,電話線可沒跑吧,這裡電話能通到的地方都是鬼子占了的地方,還用什麼接線員,咱們随便接個線,把事情一說不就是結了,不管打到哪去,隻要是鬼子接的電話,肯定馬上往上報,這事咱們根本就不用求人,哪有那麼麻煩。”
柱子一想,可不是,接什麼線啊,随便找線就打成,隻要電話是打到了鬼子那裡,肯定會把消息傳到他們想傳到的地方。
柱子給鄧月然指了電話局的方向,鄧月然一看,這好找啊,順着電話線過去就能找到了。
落後了兩步的柱子看了看李德與楊樹,“順子這小子有那個賊機靈的勁,能反應過來我信,你們兩個這會怎麼也反應這麼快?這我可有點不信了。”
李德和楊樹都搖了搖頭,“八當家的不說,我們也沒有想明白啊!”
“不明白,你們剛才也看我幹嘛?”
“我們不明白,八當家的明白啊,他看你,我們就看你呗。”
柱子當時就無語了,剛剛還以為大家都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就自己沒反應過來呢,都快要給自己打上二百五的标簽了,結果這兩位也不比自己強哪去,之所以是那個表現,根本就是沒有主見,完全是随大溜呢。
一到了電話局,鄧月然就看到那屋裡的燈都開着呢,看來還真是半夜就開始散夥了,有人沒人無所謂,隻要交換設備還在,能正常工作就行,這設備要是停了,他可是沒有那個能耐再給弄工作了,這和部隊上用的野戰電話畢竟是不太一樣。
找了一部電話機,鄧月然就提着進了接線的值班室,拿起線來把電話機一接,另一頭就随便打了一個孔一插。
“連長,那邊要是日本人,聽不懂你說的話那可怎麼辦啊?”
鄧月然停下正要搖動電話的動作,擡起頭來看向順子,“唉,沒文化真可怕。”
剛剛還是順子用來向柱子賣弄的話,這會兒是被鄧月然拿了過來,原封不動的重新向順子砸了過來。
看到順子被他剛剛用來嗆自己的話給嗆了,柱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可真是現世報來的快啊。
“連長,我那不是拿着大當家的話在賣弄嘛,我要有文化還能大字不識一個?”
“那就少賣弄這個,不比柱子他們強哪去,非想用這個堵人心窩子,這也就是柱他們不願回嗆你,你還覺得沾便宜了,你還能更缺心眼點不?”
“還有你們兩個,還語音翻譯!這個裝甲能把我說的話再翻譯成日語之後說出去,這個功能你們怎麼不知道?翻譯功能打開之後,那邊上可就有着中文提示了,怎麼了,看不懂了吧,你們怎麼不語音了?一說讓你們認點字,就支支吾吾的,說明就放到眼前都不知道,用語音也提示不過來了吧。”鄧月然把幾個人是挨個的用手點了一遍。
鄧月然點完了幾個人之後,又将火力轉回到了順子身上,“最可恨的就是你了,自己都大字不識呢,還好意思去嘲笑别人,你不知道那是同樣在嘲笑自己嗎?”
鄧月然一番話說的,把幾人說的羞愧難當,平時鄧月然可沒少說過他們,讓認幾個字,可他們哪靜的下那個心來,當兵的,有今天沒明天的,及時行樂才是真的,結果報應來了,那頭盔裡的屏幕上各種提示的小字多了去了,還不時的在變化,這要是都給語音出來,就不用關心别的了。
“沒事的時候就語音一下,把屏幕上的字認一認,能認幾個是幾個,省的到了要用的時候抓瞎。”
鄧月然這也沒辦法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字到認時也一樣會嫌少啊,反正已經是這樣了,就當是趕鴨子上架了,臨陣磨槍,能認幾個算幾個吧。
鄧月然看也不看正在深深反省的幾個人,拿起電話就開搖,搖完了拿起話筒,對面剛剛應了一個莫西莫西,鄧月然一聽是鬼子話,直接就打斷了對方。
“老子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不過你給老子聽好了啊,老是熱河驚破天手下的八大金剛之一,老子剛剛拿下了開魯,把寺田那個小鬼子也給斃了,下面老子就準備去打打通遼,那地方在你們手裡有兩年多了,也該還老子了吧,告訴你們管事的,讓他往上報,别說老子是個不講究的土匪啊,老這可夠意思了,都提前給你們打招呼了。”
說完,鄧月然把電話就給挂了,想了想,怕人家把他當精神病,又換了一條線,再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說完了這一遍,鄧月然把話機往桌上一放,對順子說道:“在咱們隊伍沒撤之前,你和柱子換着線打,打完了把這設備都毀了再走,我不和他們墨迹了,我帶李德他們先走一步了。”
鄧月然說完看看剛剛重新跑回公署又回來了的楊樹,一指楊樹懷裡的電台,“你們看看,這才是有用的機靈勁呢,别沒事老拿别人的話賣弄。”
對完,鄧月然一揮手,帶着李德與楊樹兩人揚長而去。
留下順子與柱子兩人面面相觑,柱子心說用别人的話賣弄的,不止是順子一個人吧,順子賣弄之前,八當家的你可就已經跟我賣弄過一回了。
順子倒是不知道在他之前,鄧月然就沖着柱子賣弄過那句話,但是剛剛回嗆自己時,可就用了同樣的一句話,心說不賣弄,你倒是弄出句自己的話來呀。
柱子與順子兩個人的想法這時是差不太多,不過兩人心照不宣的對此表示了沉默,誰也不再提這事,誰讓“真理”是掌握在鄧月然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