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急想退朝的皇帝
叫飄飄的女人背抵着樹幹,手摟着男人的脖子,嬌笑着,嗲聲嗲氣地給男人火上澆着油:
“嗯,夫君,飄飄可是天天盼着您來呢,您要是再去别的夫人那兒,妾就要給您紅杏出牆了,讓您戴頂大大的綠帽子!”
“你敢!瞧爺我今兒不把你整得幾天下不了床,爺就不姓範!”
男人故作惱怒的一手摟着飄飄,一手按着她的腦袋,将自己的嘴狠狠地湊了上去。
頓時,整棵樹簌簌抖個不停,揚起一片黃葉往下掉。
躲在大樹頂端茂密枝葉間的黑衣人蒙着面,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冷酷銳利,此刻,他看着樹下的真人表演,黑眸突地眯起來,手微微一揚,一枚細如牛毫的針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樹下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動作,不可置信地小聲叫喚:
“不好,飄飄快扶我回房,我好像閃到腰了,操他大爺的,關鍵時刻竟然給老子掉鍊子!”
女人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歎了口氣,将已碎成破布條的衣衫胡亂遮在身上,一聲不吭地扶着男人回了卧房。
樹上的黑衣人等兩人走後,悄悄從樹頂拔身而起,幾個飛縱,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裡。
第二天一大早,千陌就穿戴好,拿着一個楠木盒子,與南夜太初同乘一輛馬車去了皇宮中,在他們之前,柳鵬程先走一步去上早朝。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出鎮國公府,走的是不同的路:一輛從皇城南門入宮,一輛調頭往西,停在了皇宮的西大門。
今天值守皇宮西門的侍衛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小頭目,見到南夜太初和千陌從馬車上下來,恭敬地上前行了個禮,下意識地随口問道:
“柳小姐,這麼早就進宮了?宮裡的主子們隻怕都還未起。”
千陌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揚了揚手中的楠木盒,脆生生地回答他:
“我給太後娘娘做了件贊神真言手串,想着盡快給她送過來讓她高興高興,這不,逍王殿下正好也要來看太後娘娘,我便搭了他的順風馬車,趕了早過來,太後娘娘這個時候想必起了。”
年輕的後妃們不會早起,但皇太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是睡得早起得也早的時候,所以千陌的回答倒也合情合理。
南夜太初卻是不耐煩了,他虎着一張臉,在前面催促道:
“陌兒,和一個皇宮侍衛解釋那麼多作什麼!快點,遲了隻怕趕不上皇奶奶的早膳了,本王還餓着肚子呐。”
那個侍衛被黑臉的逍王瞪了一眼,吓得趕緊讓開路,朝千陌僵硬地努了努嘴,低頭不再說話,專心去數地上的螞蟻去了。
千陌朝侍衛安撫地笑了笑,一邊俏聲答應着“就來就來”,一邊輕快地提起裙擺趕上南夜太初,和他并肩朝萬壽宮走去。
這個時候還很早,除了定時定路線巡邏的禁宮侍衛外,宮道上安安靜靜地沒人走動。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岔道口,四周看了看,南夜太初護着千陌選擇了左邊的宮道,在成功避開了幾撥巡防的侍衛後,他們終于來到了那片竹林前。
南夜太初還要再跟随千陌走進去,千陌伸手阻止,小聲說道:
“逍王殿下,這個時候這裡是沒人的,很安全,你的事情更要緊,你還是趕緊去救皇上吧。”
南夜太初朝空無一人、安靜得隻聽得見竹葉飒飒響的竹林深處望了一眼,根據掌握的情報,這裡平時确實是少有人來,于是,點點頭,叮囑千陌:
“也好,你注意安全,我先去密室了,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在前面的岔路口會面,然後一起去大殿。”
“好。”
千陌點頭答應後,南夜太初便掉頭離去,他的時間确實不多,得盡快将父皇救出密室,趁南夜翼未察覺前,将真南夜帝帶到早朝的大殿上,揭穿他的假面具。
皇宮南邊正中位置的承明殿内,大臣們正随意地三三兩兩小聲交談着,互相說着趣聞,有個大臣突然問道:
“咦,今天怎麼沒有見到吏部尚書謝大人?”
另一個绯衣的大臣接着他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
“除了謝大人,中郎将範雄也還沒來,聽說他新納了個美貌的小妾,莫不是至今仍在溫柔鄉裡,沒能及時起得來!”
柳鵬程在一旁聽了這話,趕緊正色道:
“休得胡說,都是同僚,背後如此調侃诋毀一個正四品的大臣,實在是不應該!”
那個绯衣大臣撇了撇嘴,聳聳肩不再言語,鎮國公在朝中一直頗有威信,公正清廉,骁勇善戰,他出聲制止,那人也不敢再嚼舌頭。
這時,吏部尚書謝靈安匆匆從殿外快步走進殿内,邊走邊解釋:
“啊呀,我差點就來遲了,還好還好,皇上還未上朝。”
柳鵬程伸出一隻大掌,拍了拍謝靈安瘦小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謝大人平時一向是第一個到達承明殿的,今兒何故姗姗來遲?家裡一切還好吧?”
謝靈安攤攤手,無奈道:
“今早出門的時候,我被範雄的随從攔下了,說是要給他家大人請假今天不上早朝,我問他原因,他剛開始不肯說,後來我說沒有正當理由的請假都不能算請假,會在範雄的考核中作為劣績記上一筆,他這才吞吞吐吐說,範雄昨晚用力過度,閃了腰,連帶着好像也傷到了腿筋,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呢。就為這,我才來遲了。”
旁邊幾個大臣“噗哧”一聲都笑了,沒想到還真被那個绯衣大臣給說中了呢,柳鵬程也咧着嘴笑了,正要說話,殿外忽然想起李德福尖細的嗓音:
“皇上駕到!”
承明殿内的衆大臣們趕緊各就各位,低眉垂眼,恭迎南夜帝走上寶階上的金鸾玉象座椅。
待南夜帝坐穩後,大臣們齊聲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伏地拜舞完畢,文武兩班分列大殿左右兩側。
李德福站在寶階的第二層左角位置,将手中的拂塵搭在左手臂彎上,依舊尖嗓高喝: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李公公的話音落下後,殿内有一陣冷場,畢竟現在天下太平,無旱無災,邊關也沒有戰況,與鄰國目前處于一個短暫的和平時期,大臣們的手中還真沒有什麼事需要啟奏的。
柳鵬程冷眼旁觀,見無人出列,南夜帝等了一會,似乎隐隐有急着離去之勢,便不着痕迹地拂了拂衣袖,站在殿尾的一個四品中郎将從隊列中走到殿中央,躬身道:
“皇上,微臣有事禀奏。”
“辛愛卿,你負責守衛的京城一向太平,連盜賊都較少,又有何事是需要在殿上讨論的?”
假南夜帝的語氣有些不善,本以為今天又像以前一樣沒什麼大事,他來坐坐接受群臣的朝拜之後,就可以去贊經堂看望那班聖童了,沒料到蹦出一個不識趣的人來,非要上一折子。
昨天陪着千陌的小包子們玩蘿蔔蹲,可将他一把老骨頭折騰得不輕,玩時不覺得,到了晚上可是胳膊呀腿呀腰呀酸疼酸疼的,無力得很。
後來他又被木海清纏住,非說木凝煙是在宮内失蹤的,懇求他派人搜查整個皇宮。
這怎麼可能!
為了一個小小的城主的女兒,居然要搜宮,真是笑話!誰知道他的女兒是不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為了她搜宮,萬一将密室暴露了怎麼辦!
他不答應,木海清就跪在禦書房不肯起來,一個堂堂的大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兒屈膝若此,也真是令他開了眼界。
後來好不容易将木海清的情緒穩定下來,承諾将會責令京兆尹李啟仁限期找出木凝煙結案,這位快崩潰的日光城城主才怏怏地被打發走。
被他這麼一鬧騰,加上全身酸痛,也沒心思和力氣再去折磨那些聖童們,睡了一覺,今早起來後,倒是來了興緻,恨不得不上早朝,馬上飛奔去贊經堂才好。
中尉中郎将辛連兵貌似沒聽出南夜帝語氣中的不耐煩,朗聲說道:
“皇上,昨天木海清城主來找過微臣,懇請臣的中尉軍幫他在京城搜尋他失蹤的女兒木凝煙,臣不敢擅自做主,但又頗同情木城主的遭遇與焦急心情,便答應他替他在殿上請奏。”
假南夜帝一聽是這事,确實也是近期的一個無頭大案。
不破此案不将木凝煙尋回,一是難以對木海清交待,畢竟木海清給他送來了十個聖童,功不可沒;二是若真是武功高強的采花賊所為,勢必會引發京城豪門巨賈後院的不安,他也實在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宮裡的姑娘家失蹤的。
“依愛卿之意,你當如何?”假南夜帝定下心來問。
辛連兵正待說話,京兆尹李啟仁出列奏道:
“皇上,此事也在臣的管轄範圍之内,乃臣的職責所在,微臣請求皇上允許,京兆府尹和中尉軍聯手,一文一武,雙管齊下,盡快将木城主的女兒找到,查明真相,将歹徒繩之以法。”
“好,朕準奏,限你們三日内結案。”
假南夜帝很快答應了兩人的請求,待他們退下後,環視了群臣一眼,問道:
“諸位愛卿,可否還有要事要說的?沒有的話,今天的早朝就散了吧。”
“皇上,臣有一事請奏。”
又有人不識相地站了出來。
假皇帝想退朝,柳鵬程自然是要想方設法拖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