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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1)

漢鼎 南海十四郎 2704 2024-01-31 01:14

  第323章(1)

  這時候,正面進攻的鷹揚軍将士,也大聲呐喊着,沖擊着淮西軍的大營。淮西軍的後方已經騷亂,前線的士兵也是人心惶惶,不得不向後撤。幸好,前面的栅欄還算堅固,上面安裝的大型弩機暫時還有作用。淮西軍瘋狂的射出密集的弩箭,好像暴風雨一樣打在鷹揚軍盾牌的上面,鷹揚軍一度受阻,淮西軍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是,好景不長,鷹揚軍的敢死隊,很快就悄悄的抱着炸藥包上來了。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過後,整個石梁山都震動起來。淮西軍大營前面的栅欄、鹿岩、倒刺、攔馬樁、陷阱,全部都被炸開,躲藏在栅欄後面的淮西軍士兵,也全部被炸得人仰馬翻,抱頭鼠竄。栅欄上面的大型弩機,也被炸藥包全部炸碎了,随着栅欄一起灰飛煙滅。斷裂的木條、紛飛的箭镞、殘缺不全的人員肢體,飛舞的到處都是,現場一片的狼藉。黑煙很快籠罩了大營附近,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火藥味。

  早就憋了一股子勁兒的鷹揚軍蜂擁而上,從栅欄的缺口中蜂擁而入,沖在最前面的依然是令人生畏的陌刀隊。有些零星的淮西軍從昏迷中醒來,糊裡糊塗的舉起了武器,結果很快就被陌刀隊的寒光淹沒了。楊佛午指揮陌刀隊沖在最前面,掃蕩一樣的前進,很快就來到了淮西軍大營的中央。

  周圍有些栅欄開始燃燒起來,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得每個人的臉頰都好像是鬼臉一樣。不斷跳躍的火苗,在上風的吹蕩下,仿佛随時都要熄滅,可是卻始終沒有熄滅。修長的陌刀,在火光的映襯下,綻放着令人顫栗的寒光。淮西軍就好像是在滾燙的刀尖上跳舞,完全失去了章法。

  淮西軍被迫後撤,一發不可收拾,更多的人隻想着如何逃跑。淮西軍的大營,就在石梁山的山谷中,後面是沒有退路的,除非是上山。當初安仁義選擇這裡安營紮寨,就是為了防止淮西軍出現逃兵。然而,就連這條艱難的退路,也被劉鼎等人截斷了,鬼雨都戰士很快散開,控制了後方的所有山梁,居高臨下的用弓箭殺傷試圖逃跑的淮西軍。

  在慌亂中,淮西軍也不知道後面到底來了多少人馬,還以為自己已經中了鷹揚軍的埋伏,被徹底的包圍起來了,在絕望和恐懼中,淮西軍基本失去了戰鬥力。好多軍官都在尋找安仁義的下落,結果得到的卻是生死未蔔的結果。

  “放下武器,饒你性命!”

  楊佛午厲聲高叫。

  有些淮西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準備放下武器了。

  “安某在此!”

  忽然間,淮西軍隊伍中傳來一聲斷喝,将混亂的淮西軍震動起來。後退的淮西軍,漸漸的收住了腳步,好像是撿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所有的淮西軍,都紛紛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混亂的腳步也逐漸的恢複了秩序。那些準備放下武器的淮西軍士兵,也都重新握緊了武器。後面追上來的鷹揚軍,也覺得非常的詫異,若不是親眼看見,他們簡直無法相信,一個人竟然有這麼強大的能量。

  劉鼎也情不自禁的悚然動容,這股淮西軍的頑強出人意料。這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他順着聲音看過去,發覺此人竟然是安仁義!但見他渾身是血,臉頰上有數不清的傷疤,身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迹,仿佛是從血泊裡鑽出來似的,可是卻挺直腰杆坐在戰馬上,端着沉重的熟銅槊,威風凜凜的盯着前面的鷹揚軍。正是在他的鼓舞下,慌亂的淮西軍逐漸的恢複了秩序。

  令狐翼贊歎的說道:“這小子,真硬啊!”

  藏勒昭也敬佩的點點頭。

  從山嶺上滾下去,必然遭受了數不清的撞擊,他本來就已經勝負重傷,這時候居然硬挺着,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在鷹揚軍和淮西軍戰鬥的這麼多年裡面,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彪悍的對手,即使是那些血霸都士兵,也沒有這麼勇敢的,這人絕對是淮西軍中的另類。劉鼎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宋林耀,難道,這個安仁義,就是宋林耀口中所說的那些人?那些雖然穿着淮西軍的制服,但是和淮西軍是有着本質區别的人?

  仿佛淮西軍也感受到了安仁義的武勇,他們在恢複了鎮定以後,很快重新列好了隊伍,準備迎戰鷹揚軍。刀盾手在前面,弓箭手在後面,在盾牌陣的中間,是嚴陣以待的長槍兵。鷹揚軍這邊也緩緩的收住了腳步,陌刀隊的前面,再次出現了盾牌。原本潛伏在淮西軍後方制造混亂的鷹揚軍鬼雨都戰士,這時候也因為天亮了,無法繼續渾水摸魚,紛紛撤退到了劉鼎的身邊。

  隻有王彥章根本不理會,拍馬沖出去,舉起盤龍槍,直取安仁義。

  安仁義重傷之下,竟然還有精力再戰,隻看到他一夾馬腹,舉起熟銅槊,同樣沖了上來。

  王彥章擡手就是一槍,刺向安仁義的兇膛。

  安仁義用力将熟銅槊一擺,砸開王彥章的盤龍槍。

  啪!

  盤龍槍和熟銅槊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震動了整個石梁山大營。

  噗!

  安仁義狂吐一口鮮血,血箭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他的馬後,随即被幹涸的土地吸收,隻留下一個小小的暗紅色的印記。整個石梁山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風化的石灰岩,表面基本上都是白蒙蒙的。鮮血灌注到白灰上面,很快就被吸收掉,隻殘留一點點的痕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原本一片血泊的後山,這時候也基本恢複了白色,仿佛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王彥章緩緩的收回盤龍槍,冷冷的說道:“投降!”

  安仁義額頭上受傷了,鮮血汩汩而下,眼睛裡全部都是鮮血,導緻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紅色。被王彥章用力砸了一槍以後,安仁義傷勢發作,隻覺得眼睛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模糊,好像随時都會昏厥過去,兩條腿也無法有力的夾住馬腹。但是他依然雙手緊握盤龍槍,頑強的說道:“不!”

  王彥章舉起盤龍槍,一夾馬腹,再次沖了過去。

  安仁義舉起熟銅槊,一夾馬腹,同樣沖了過來。

  嘭!

  盤龍槍和熟銅槊再次相撞。

  這一次撞擊更加的猛烈,發出的聲音震得附近的雙方士兵耳朵裡嗡嗡作響。

  噗!

  安仁義口中的鮮血,就好像一道血箭迸射出來,從王彥章的身邊飛過,落在幹涸的土地上,很快就滲進了泥土裡面,轉眼就消失了。可是,安仁義随後又是幾口鮮血噴出,在身邊的土地上留下了好幾個暗紅色的印記。他的臉色,本來是蒼白的,可是這時候卻變得殷紅起來,有經驗的高手都知道,這是傷及到本原了。

  王彥章盤龍槍下沉,目光凝視對方,冷冷說道:“投降!”

  安仁義用力的舉起熟銅槊,用力一舔嘴角邊的鮮血,頑強的叫道:“不!”

  王彥章手中的盤龍槍在半空一轉,刺向安仁義的左肋,速度不快,力度卻很沉。

  安仁義舉起熟銅槊,擋住來襲的盤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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