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老大!老大!我們撤退吧!”
黑子正在凝視着這枚箭頭,他身邊已經有匪徒苦苦哀求了,
“撤!”
黑子的腦子不太好使,卻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鷹揚軍換上了新的箭頭以後,他們準備的盾牌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鷹揚軍在衙門附近顯然部署了強有力的伏兵,自己還真的是有點粗心大意了,不過這也沒有關系,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多的是。
哼!
老子先撤走,然後再慢慢的收拾你們!
一聲令下,匪徒們馬上撤退,緩緩地脫離鷹揚軍弓箭手的射擊範圍。黑子悄悄地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在衙門面前的廣場上,至少倒下了一百多名兄弟,現在還有些受傷尚未斷氣的兄弟在血泊中痛苦的掙紮,他們卻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一定會被鷹揚軍亂刀分屍的,黑子腦海中冒出這樣的念頭,随即一閃而逝。
鷹揚軍的弓箭手似乎也沒有追擊的意思,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匪徒們撤退,這讓黑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斷的安慰自己:“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正當黑子率領隊伍後退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青蛇神色緊張的向自己跑來。
“撤退啊!你上來做什麼?”黑子沒好氣地說道。
“老三,麻煩了,在我們的身後,發現了鷹揚軍大部隊的痕迹。”青蛇神色慌張的說道。
“操!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從走馬崗來得這麼快?”黑子難以置信的說道。
“老三,這是個陷阱!陷阱!鷹揚軍的主力根本沒有去走馬崗,走馬崗那裡的士兵,根本就是個幌子來着,他們的主力就在附近守候着,等待我們上鈎呢!”青蛇幾乎是哭喪着臉了,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
黑子終于明白過來了,卻不怎麼緊張,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咱們殺出去!隻要過了大佛口,就安全了!”
不等青蛇回答,他就揮舞着獵刀,朝周圍大聲疾呼,“兄弟們!鷹揚軍從我們的背後殺來了,想全部消滅我們!這是癡心妄想,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大别山的主人!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輪不到鷹揚軍來做主!兄弟們,殺出去!過了大佛口,海口天空都是我們的!”
匪徒們聽到後面來了鷹揚軍,情不自禁的驚愕起來,後來聽到黑子的大聲疾呼,又漸漸的平靜下來,于是大家潮水般的朝後面沖上去。黑子說的沒錯,這裡從來就是他們的地盤,大别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鷹揚軍做主了?隻要過了大佛口,大家就是龍歸大海,虎歸深山,不用懼怕任何人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的血債,以後一定要讓鷹揚軍還回來。
“沖啊!”匪徒們蜂擁而上,向着進來的道路殺出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沈夢、吉澤光、董冠、茅宇也帶着鷹揚軍出現了,将進入霍山縣的所有路口,都全部封閉了起來。無數的火把,照亮了半個霍山縣,恍若白晝。在火光的照耀下,無論是鷹揚軍的士兵,還是大别山的匪徒,都顯得面目猙獰,殺意彌漫,空氣中充斥着濃烈的死亡味道。
“殺!媽八個羔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子感覺今天是不能善了,兇性大發,提着獵刀大聲冷喝。
“殺!一個不能逃掉!”
沈夢卻顯得冷靜得多,揮舞着橫刀冷冷的說道。
匪徒們瘋狂的向前沖,如同是下山的猛虎,鷹揚軍的刀盾手卻是緩步前進,仿佛是屹立不動的磐石。
霍山縣的道路,基本都是青石闆路,最寬闊的地方也隻有兩米不到,兩邊都是堅固的石牆,除非用大鐵錘來砸,否則幾乎不太可能砸爛,雙方是名副其實的狹路相逢。匪徒們的人數雖然衆多,鷹揚軍的人數也不少,可是真正能夠面對面接戰的,每方也不過是三四人而已。如果說匪徒們是洶湧澎湃的潮水,鷹揚軍戰士就是屹立如山的堤岸,滔滔的潮水不斷的拍打在堤岸上以後,翻騰撞擊,濺起無數的浪花,卻始終不能越雷池半步。
砰砰砰!
匪徒們用的武器很雜,敲打在盾牌上面,發出雜亂的聲音。
鷹揚軍戰士前鋒卻是清一色的白鋼盾牌,緬鐵彎刀,後面還有兩米長的白鋼長矛,将匪徒們出去的道路封堵的嚴嚴實實的,無論匪徒們怎麼的努力,就是沒有辦法打開這個缺口。沈夢、董冠、吉澤光、茅宇等軍官,都在第一線督戰,匪徒們距離他們不過十步的距離。
當!
一個鷹揚軍戰士左手舉着白鋼盾牌,将匪徒的大砍刀蕩開,然後右手往下一掃緬鐵彎刀,砍中了那個匪徒的大腿,那個匪徒慘叫一聲,當場倒在地上,鷹揚軍戰士後面蓦然伸出一把白鋼長矛,狠狠地刺中他的腹部,這個匪徒頓時氣絕身亡。
後面的匪徒馬上湧上,想利用鷹揚軍戰士收刀的空當發動襲擊,但是他剛剛沖上來,鷹揚軍戰士後面突然又刺出一根長矛,直接穿透了他的兇膛,硬生生的将他前進的動作凝結在那裡!這個匪徒的表情十分的怪異,低頭看看刺穿自己兇口的長矛,又看看那面古怪的盾牌,突然全身一陣抽搐,腦袋耷拉下來取,整個屍體就這樣懸挂在白鋼長矛上。
噗!
白鋼長矛迅速收回,鮮血飛濺,那個匪徒的屍體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圓圈,變成一團,萎靡倒在地上。
後面的匪徒又驚又怒,繼續不斷地往上湧,長矛、斧頭、單刀、柳葉刀、虎背金刀,無論什麼樣的武器,都往鷹揚軍戰士的盾牌上招呼,但是那些處于第一線的鷹揚軍戰士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勇猛骠悍,技術不凡,饒是匪徒們好象潮水一樣的沖上來,也始終過不了他的盾牌,反而被他伺機殺傷了不少。後面和他配合的鷹揚軍戰士,白鋼長矛不斷地突然伸出,讓沖上來的匪徒防不勝防,要麼被殺死,要麼被後退。
大别山的匪徒,隻有很少人受過正規軍的訓練,這種盾牌結合長矛的密集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烏合之衆可以沖破的,在正常的情況下,就是騎兵也不敢正面撞擊,偏偏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還要不斷的往上湧,除了白白的送命之外,打開缺口的希望實在很渺茫。青蛇雖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劉鼎利用地形上優勢,迫使匪徒們不得不和正規軍硬拼,在先天上就已經占盡了優勢。匪徒們想要脫離這個陷阱,唯一的辦法就是沖破這個盾牌陣。
有個匪徒兇性大發,揮舞着手中的大砍刀,瘋狂的連續劈出五刀,每一刀都砍在白鋼盾牌上,但見火光四濺,白鋼盾牌上多了好幾個白印,卻始終沒有碎裂。那個匪徒情不自禁的一愣,無可奈何的退開。那個手握白鋼盾牌的戰士,被他連續五刀,震得手臂發麻,于是迅速向後退開,另外一個同樣手持白鋼盾牌的戰士上前,依然将缺口封堵的嚴嚴實實的。着急逃命的匪徒們,面對如此堅韌的鷹揚軍盾牌陣,竟然完全動彈不得,有勁用不上,力量正在被鷹揚軍一點一點地消耗掉。
黑子在後面看到了,同樣是又急又怒,他想要親自到前面去殺開一條血路,可是道路都被匪徒們擁擠的動彈不得,他的身體也算是魁梧的,居然無法從人群中擁擠過去,真是天大的悲哀。事實上,就算他能夠擁擠到前面去,也沒有機會發揮什麼作用,鷹揚軍的盾牌陣,是非常嚴密的,他們這些沒有受過嚴格訓練的匪徒,根本不可能沖破。
青蛇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他的身體瘦小,從人群中勉強能夠鑽過來。
“又怎麼啦?”黑子憋悶的說道。
好端端的營救計劃,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前進不得,後退不能,有力用不上,心中那種沮喪的感覺,就别提有多麼的難受了。幸好鷹揚軍的兵力不夠多,要不然,自己這幾百号人,很有可能被鷹揚軍全部消滅在這裡。時間拖得越久,對匪徒們越不利,如果後面的鷹揚軍弓箭手慢慢壓縮戰鬥區域的話,匪徒們的末日就到了。
“鷹揚軍必定有兵力薄弱的地方,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在衙門附近。剛才的弓箭很可能是威懾我們的。我們隻有破釜沉舟,向裡面攻擊了。如果能夠成功的解救出老大,兄弟們的士氣必然大振,而且有老大領導我們,我們一定可以脫出重圍的。”青蛇思索片刻,無可奈何的說道,
黑子馬上明白過來了,鷹揚軍的兵力,也就是四百多人,不可能全部投入到戰鬥裡面去,劉鼎居然采取了包圍自己的作戰方略,說明他的部署肯定是有漏洞的,要麼是衙門的方向最弱,要麼是外圍的方向最弱。黑子無法判斷哪個方向是最弱的,但是他有足夠的勇氣和冒險精神去逐一嘗試。
“大家轉過身來,繼續攻擊衙門!”黑子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