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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朝廷特使(3)

漢鼎 南海十四郎 2789 2024-01-31 01:14

  第162章朝廷特使(3)

  劉鼎點點頭,随即說道:“如果我們接受招安,戰士們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尤其是以前的起義軍戰士。”

  韋國勇肅容說道:“是否接受朝廷的招安,戰士們問題不大,這不過是名義上的,他們都非常明白,隻要我們的實質性利益沒有受到侵害,其餘的事情都無所謂。事實上,以前的大将軍,也曾經想過接受朝廷的招安,隻是因為諸多原因,沒有能夠實現罷了。當然,如果能夠提前做些思想工作,那就最好了。”

  其實黃巢最開始并不是單幹戶,最先發動農民起義的也不是他,而是王仙芝。黃巢最初是跟随王仙芝行動的,在軍事上接受王仙芝的指揮。乾符三年九月,王仙芝率領起義軍攻克汝州,殺唐将董漢勳,俘汝州刺史王鐐,直指東都洛陽,震動京師長安。王鐐是宰相王铎堂弟,王鐐為王仙芝寫信給蕲州刺史裴偓,表示願意接受“招安”。是年年底裴偓誘降王仙芝,願授左神策軍押牙兼監察禦史之職,王仙芝覺得可以接受,于是準備投降朝廷。

  然而,朝廷在這裡犯了個緻命的錯誤,那就是隻許諾了王仙芝的官職,卻沒有黃巢的份。黃巢當然不幹了,憑什麼大家都是造反的,隻有你有官做我卻沒有,于是堅決反對招安,并且大罵王仙芝“始吾與汝共立大誓,橫行天下。今汝獨取官而去,使此五千餘衆何所歸乎?”,罵了以後覺得還不解恨,覺得朝廷侮辱了自己的人格,越想越生氣,随手拿起一根木棒,打在王仙芝的頭頂上,當場将王仙芝打得頭破血流,其衆喧嘩不已。招安不成,蕲州刺史裴偓逃奔鄂州,不久兩軍分裂,三千餘人從仙芝,仙芝乃大掠蕲州,黃巢引兵二千北上,從此以後,兩人都分道揚镳了。

  乾符五年,黃巢率領起義軍到達廣州的外面,嶺南節度使李迢再次勸說朝廷招安黃巢,朝廷于是委以黃巢右監門衛将軍職位,同意接受黃巢的投降。但是這時候的黃巢,麾下已經有二十多萬的人馬,覺得朝廷忒也小氣,隻給個四品的将軍,于是拒絕了,跟着就猛攻廣州,數日破城而入,殺了李迢。此後,黃巢勢大,再也不将朝廷放在眼裡,朝廷就算想招安,也不可能了。

  劉鼎點點頭,欣然說道:“如此甚好!朝廷這個老虎皮,咱們不妨披一段時間,雖然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就算是對外動武,也可以找到更多的借口。鎮海節度使周寶不肯開放長江水道,咱們可以用朝廷的名義壓他,如果他不答應,咱們動起手來,也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于南平王鐘傳也是如此,先禮後兵,咱們在道義上也能站穩腳跟。”

  劉忠漢不屑的說道:“這恐怕是朝廷唯一的用處了。

  随即又說道:“朝廷肯定會開出些條件來,我們不妨研究研究,看看我們能夠撈到什麼樣的好處。”

  劉鼎說道:“不急,咱們一項項的讨論。我們首先估計一下,朝廷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們是否可以接受。”

  劉忠漢扳着幹瘦的手指說道:“朝廷必定要求你以黃巢兒子的身份遞降表,此其一,這是朝廷的體面,如果這條做不到,接下來的肯定不用談;必定要求我們全力打擊淮西軍,此其二,這一條我們正在做,問題不大;或許還會要求我們上繳賦稅,此其三,這個嘛,各地有各地的實際情況,我們不妨答應下來。”

  韋國勇點點頭說道:“還有,其四,可能會派遣監軍前來,多半是田令孜的心腹;其五,可能會要求你上京面聖。如果朝廷用得着你,可能你還能多活幾天,要是朝廷用不着你,隻怕……”

  劉鼎淡然自若的說道:“崔碣和王承顔冒死前來,恐怕不是要抓我入京吧?”

  劉忠漢眯着小眼睛說道:“大人,不妨讓小老漢先和他們接觸接觸?”

  劉鼎點頭說道:“正有此意。”

  韋國勇說道:“麾下官兵的思想工作,屬下來負責好了,保管不出絲毫的漏子。”

  劉鼎總結着說道:“遞降表沒有關系,照朱全忠的照抄一份就是了,将名字換成我的。打擊淮西軍也沒有關系,但是打下來的地盤,要屬于我們舒州軍的。賦稅那裡……能拖就拖。監軍嘛,要來可以來,我們歡迎。上京面聖嘛……适當的時候,我會去的。基本的意思就這樣,到時候你和他們慢慢的談。”

  三人還商量了一些其他的細節,然後就分頭去準備了。

  兩天以後,舒州水軍運送崔碣和王承顔兩位特使到達白塔埠軍港,舒州特使殷紅林已經在那裡迎接他們了,一路将他們迎接到了懷甯。舒州刺史衙門舉行隆重的歡迎儀式,歡迎兩位特使的到來,佴泰和諸葛斌都到城外去親自迎接。佴泰曾在朝廷擔任小吏,在中書舍人處擔任過抄寫文件的筆吏,曾經和崔碣有過一面之緣,當然,這時候的崔碣,已經不認得佴泰了。

  舒州刺史和長史出門迎接,也算是規規矩矩的禮儀,因為從官面上來講,這時候的舒州,的确是兩人的官職最大,隻是沒有見到劉鼎的蹤影,崔碣和王承顔都不免有些失望。然而,劉鼎名義上隻是從七品的舒州步軍都虞候,這時候不出現也是正常的,于是兩人都沒有說破。

  當天晚上,佴泰和諸葛斌舉行宴會,歡迎兩人的到來,劉忠漢、孔乙已、殷紅林作陪,卻沒有軍方的人。崔碣個人不高,臉色黑黑的,不苟言笑,嚴肅非常,酒量卻很好。他雖然姓崔,但是和清河崔氏家族卻沒有絲毫的聯系,否則也不會被罷免的這麼慘了。王承顔卻顯得斯文而白淨,眼睛眯細眯細的,酒量卻也不錯,說話不緊不慢,慢條斯理的,難怪他倆會被部下的驕兵悍卒攆走,實在是當兵的可能都受不了兩人的模樣。

  佴泰和諸葛斌在宴會上滔滔不絕的介紹舒州的情況,有意無意的強調舒州的苦難,那孔乙己也在旁邊幫腔,劉忠漢也是見過世面的,四人輪番言語,又有殷紅林的殷勤照顧,宴會的氣氛卻也活躍,崔碣和王承顔都感覺滿意。然而,劉鼎始終沒有出現,崔碣和王承顔自然不免有些想法。

  酒過三巡,崔碣終于忍不住說道:“為何不見劉校尉?”

  佴泰借着酒意說道:“劉校尉還在桐城,防範淮西軍的攻擊。”

  王承顔目光深沉的說道:“莫非淮西軍還敢西犯?”

  諸葛斌含笑說道:“淮西軍亡我之心不死,斷不可大意,桐城乃是舒州的屏障,若是失守,則整個舒州危矣。淮西軍勢大,敵衆我寡,是以劉校尉不得不坐鎮桐城。”

  崔碣敬佩的說道:“這是當然。難得劉校尉如此忠勇,舒州百姓有福矣,奈天下百姓處于水火,實在不忍提及。”

  心下卻是雪亮,劉鼎必然就在懷甯城,可能就在隔壁偷聽他們說話,隻是不肯出來和他兩人相見。劉鼎既然不肯見自己兩人,顯然是心存疑慮,畢竟,劉鼎是黃巢的兒子,和别的降将不同,朝廷能否赦免他們的罪行,是他們非常關心的問題。要顯得朝廷有誠意,自己必須先解除劉鼎等人的疑慮。

  崔碣因此朗聲說道:“秦宗權逆賊,悍然稱帝,倒行逆施,滅絕人倫,人神共憤,朝廷上下已經達成共識,無論是誰,無論之前有種種罪孽,重重過錯,隻要能擁護朝廷,消滅秦宗權,朝廷既往不咎,天地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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